16、16 停不了的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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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盟驾车沿着附近的街道和公车站绕来绕去，一直找不到牧月的踪影。拨她的手机被转接到语音系统，他留言：
「快告诉我，妳在哪里？」
最後开往她的住处。走进巷弄，看见她住的公寓灯火通明，按门铃接的是秋云。
「牧月在家吗？」
「不在，她今晚要住玉玲家。」
「谢谢。」
他向後转身抬头看，玉玲的公寓灯光亮着，他拨手机马上接通。
「妳好，我是张海盟，牧月在吗？」
「她不在！」玉玲悍得很，啪的一声关掉通话。
重拨一次，玉玲依然怒言相向。「气死人！你搞什麽鬼？」
「对不起，麻烦请牧月听电话 。」
「她不在我这里，不过她打过电话，哭得惨兮兮，你妈说你的婚事早已安排，未来的媳妇是陈蕙妮，既然如此，拉倒啊，你不用急着找牧月，先想想该怎麽解决。喂，这怎麽回事？」
「我只有一句话，请妳转告她，无论我母亲说什麽，牧月就是我的新娘。」海盟望着寂静的长巷，灯光逐渐熄灭，周遭黯淡下来。「这麽晚，她该回来了，我在楼下等她。」
「……」
「我决定回吉隆坡，後天一早就走，张玉玲，请妳帮帮我，让我见她一面。」
「班机订了？」
「还没有。」
「你打算一走了之，是吗？」
「我工作很忙，早该回去，我拜托妳……」
「你的手臂敷药没有？」
「牧月在妳的身边，她在问，对吧？」
「对，她在我这里，你放心，我会照顾她，你回去吧。」
玉玲关掉手机，在她身旁的牧月神色凄楚，跑到阳台俯看楼下的海盟，望着他落寞的背影，啜泣起来。
「妳去机场送他吧？走一歩算一步，管他母亲怎麽想。」玉玲拥抱她的肩膀。
「嗯。」牧月的泪水簌簌而流。
海盟回到家已接近凌晨一点，屋里开着暖气，他边走边脱掉外套。
「怎麽这麽晚。」宽美坐在客厅等门，忧心忡忡说：「过来，让我看你的伤口，把衬衫脱。」一边打开医药箱。
「没关系。」海盟脱掉衬衫，卷起右边的内衣袖子，出现一大片乌青的瘀伤。
「啧啧啧！很痛吧。」为母的人看了心疼，皱起眉头。
海盟从医药箱取出一包消炎镇痛的药布。
「没关系，洗完澡我自己贴，谢谢妈。」举歩上楼之际，他忽然停住脚。「妈，妳怎麽知道我受伤？」
「喔，牧月说的。」
宽美走近楼梯口，悄声说：「你这孩子，怎麽可以和人家的二奶牵扯不清？牧月说不是她，究竟怎麽回事？传出去多难听，今天出这乱子，千万不能让你爸知道，後果不堪设想……」
「我和那个女人只是认识而已，这是一场误会，跟牧月完全无关。」
「我不管什麽误会不误会，你都不可以再和牧月交往。」
「为什麽不可以？妈，妳真不喜欢牧月，也不能随便乱讲，妳的媳妇是陈蕙妮吗？怎麽可能？妳娶她吧！」海盟气冲冲蹬上楼去。
「什麽态度！」宽美气得混身颤抖，海盟从没有这样顶撞过她。
海盟浴毕从浴室走出来，自己贴了药布，坐在寝室的座椅上，上网订了机票後，也传了简讯通知秘书丁美；再试着打电话给牧月，她的手机依然关机，他留言：
「牧月，我搭乘12月27日马来西亚航空公司班机，上午07：15起飞，我在马航的柜台等妳。」
他取出行李箱，塞进去几件衣服，想想还是不妥，再打电话给玉玲，倒是一拨即通。
「她不在。」玉玲说。
这是意料中的答案。他对玉玲重述一遍留言的内容。「拜托妳了，张玉玲，谢谢妳。」
玉玲挂断电话，转头对牧月说：「他急得快疯了，真可怜。妳跟他见面吧。」
「见面更难过，注定要分开的。」
「妳真打算跟他分手？那两百万不拿，岂不太可惜？」
「别开玩笑，妳不懂，他母亲鄙视我的眼神像刀割我的心，她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像毒针一样，让我痛不欲生。我难过的是，为什麽偏偏爱上她的儿子？」
「天啊，伤脑筋，还是让他自己过来解决吧。」
「不要。」
「牧月，妳要想清楚，不管他的母亲多麽可恶多麽可恨，妳爱的是他，就勇敢撑下去，妳一定要去机扬送他，世事多变化，现在能够掌握的事，可别轻易放手。」
「嗯。」她又想，如果这是最後一次见面，我还顾虑什麽？终究还是舍不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清晨六点钟，天色灰扑扑的。牧月搭乘预约的计程车前往桃园机场。
车子上了高速公路，一路通畅无阻，直到快接近机场时，车流突然停滞不动，司机打开交通电台的路况报导，原来前面发生大车祸，五部车子连环撞，肇事的第二辆载运木材的大货车，有几根大木头滚落下来，前後的小车遭到意外撞击，第三辆小轿车的驾驶当场死亡。播报员说：「……死亡的驾驶是一位赶搭飞机出国的年轻人……」
牧月顿时脑中一片空白，全身发抖，她直觉那个年轻人就是海盟，歇斯底里地对司机说：「开门！我要下车。」
「小姐，不要看热闹，高速公路上不能随便下车，太危险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车子始终搁浅在原地不动，眼看就要接近七点。
「动了，动了。」司机注视前方缓缓前进的车阵说。
「经过车祸的现场，请你开慢一点，我想看一看。」她不安地吩咐司机。
司机摇头，懒得回话。
经过车祸现场，牧月瞥见一辆大货车和四辆小轿车，撞得东倒西歪，全被移往路肩，亡者用帆布盖住，牧月情绪非常激动，双手紧紧交握。
七点二十三分，终於抵达第二航站，牧月把车资付给司机，忙不迭地打开车门，冲进机场大厅。左右张望，不见海盟的身影，急着跑向马来西亚航空公司柜台，想查询旅客的名单，如果他搭机走掉，表示平安无事。
不料，马航的柜台空无一人。
「怎麽办？」她喃喃自语。
抬头看电脑看板上的班机时刻表，上面并无显示七点十五分飞往马来西亚的航班，她再折返马航柜台，看板上显示今天首次航班是下午二点十五分，时间还早，难怪见不到半个服务员出现。
她开始怀疑，是否记错了日期？不可置信望着电脑看板发呆，泪水盈眶，模糊了视线。
「牧月。」有人唤她。
转头看见海盟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她扑上前紧紧拥抱他，轻声哭了起来。
「怎麽了？」他轻轻拍她的背，她哭得无法停止，泪水濡湿了他的厚大衣。过了好一会儿，她松开他的怀抱，破涕为笑说：「没事。」
他的双手托起她的脸，迅速在她的眼睫亲一下，故作惊讶道：「原来眼泪是咸的。」立刻掏出手帕为她拭泪。
「为什麽哭这麽惨？以为我走了？谁叫妳来这麽晚？我刚刚还想回台北去找妳。」
她怪难受的。「刚刚，高速公路上发生五连撞的车祸，有一个年轻人当场撞死了，我还以为……」
「喔，我懂了，对不起，我不该让妳伤心。我肚子好饿，我们去吃早餐吧。」
在机场的餐厅，他点了两份美式早点，柳橙汁丶煎培根丶炒蛋 丶小面包丶咖啡，布满了小方桌。他像秋风扫落叶，不一会儿全部吃光，还吃下牧月的培根和小面包。
「这几天食不知味，看到妳觉得好饿。」他微笑说。
「傻瓜。」
「真的，只要妳在我身边，我什麽都觉得好吃。」
「那怎麽行，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吃得更好，睡得更饱，而且一定要小心开车。」她深情款款说：「就算没有办法在一起，我的心永远属於你，你不用担心。」
海盟感动地握住她的双手。「牧月，我有一个请求，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不要让我找不到妳，妳要答应我？」
「好。」她点头。
「走吧，我的车子在停车场。」他帮她把大衣穿好，拥着她搭乘电梯抵达一楼的机场大厅，往外面的停车场走去。
坐进车里，他对她粲然一笑。
「你存心骗我，对不对？让我一大早赶过来，好过分。」
「班次记错了，妳的手机打不通，我不好意思麻烦张玉玲，我想将错就错，妳来早了更好，我想带妳去一个地方。」
「那里？」
「妳闭上眼睛，我才告诉妳。」
牧月紧闭双眼，半晌没有动静，偷偷眯开眼，发现海盟傻傻看着她，不禁笑出声来。
他紧紧揽她入怀，封住她的嘴唇，几近窒息丶炽烈地深深地吻她，彷佛积存多日的思念，在这番天旋地转的拥吻中获得救赎。
「我爱妳。」他喃喃。
她烫红着脸，轻吻他的下巴。
他紧紧抱住她。「说，爱我。」
「我爱你。」
他开心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妳睡一下，到了我叫妳。」
海盟发动引擎，迅速把车子开往桃园交流道，牧月几天来的身心俱疲，在车子的摇晃中，渐渐入睡。
车子经过高低不平的山坡路，到达桃园大溪一处野外的花海农场，车子停靠下来，牧月还沉睡着，他用手轻轻抚触她的头发，睡美人自动苏醒过来。
「到了吗？」她张望周遭的景色，发现已经置身半山腰上，太阳在云雾中忽隐忽现，紫色的薰衣草在天光与微风中轻轻摇曳。
「好美！」她欢呼着走出车子，奔向一望无际的花海，海盟在她後面跟着跑，伸手拦腰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出他的心愿。
「我打算六十岁退休，搬到乡下住，自己种稻米丶蔬菜丶水果，养鸡，放羊，到溪边钓鱼虾，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我们一起读书丶画画丶写作，好不好？」
「你邀我跟你同居吗？」
「愿意吗？」
「等你退休之後再问我。」
「我是认真的，我希望六十岁以前事业有成，也完成传宗接代的责任，带妳环游世界，一起过乡村生活。」
「想不到你也会做梦，谁跟你传宗接代？显然不是我，因为，我不会和你结婚。好吧，等到六十岁，我不会跟你计较，喜欢跟我生活就过来吧，我先学好厨艺，煮美味的养生餐给你吃，好好照顾你……」
「不结婚也可以，不过，妳还是得生育我们的小孩，因为我是独子，非传宗接代不可。我样样可以做，煮饭丶洗衣都难不倒我，绝对不会让妳受苦。」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珠宝盒，打开一看，两枚圆形的月光石对戒，露出月亮般柔和的光辉，隐约浮现海洋般蓝色的光影。
戒指的背面印着一朵茉莉花，还刻着一行字：「牧月海盟 2010 X‘mas」
牧月看得目不转睛。
「我认得，这是我们一起看过的戒指。」
「对，隔天我到店里买下来，是一对情人戒，打算圣诞夜送给妳，虽然那天出了意外，但老天一样祝福我们。」他炽烈地望着她。「妳愿意吗？」
「我愿意。」
她主动递上一吻，他立即回吻，互相为对方戴上。
「下次我回来，我和爸妈一起去花莲提亲。」
她忽然别扭起来。「我不需要任何仪式。」
「我答应妳，给妳世界上最美丽的婚礼。」
「你不觉得这里最美丽吗？现在，我嫁给你！」
牧月疯狂地紧紧抱住海盟。「我好害怕，你不要走！你不要回去！如果你消失不见，我怎麽办？」
「好，我不走，我永远在妳身边。」
两人静静依偎一段时光，牧月自觉失态，难为情的把脸窝藏在他的胸膛。
海盟取出手机拨给海韵。
「姊，我今天不走，请妳帮我把机票延後一天，拜托。」
「蕙妮呢？不是约好一起回去吗？」
「她先走吧。」
「你要赶回去开会，不是吗？」
「没关系，我会处理。」
「你到底发生什麽事？」海韵很着急。「妈说你和流氓打架受伤了，你要小心，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你最近运气不太好，要谨慎一点。」
「我知道，我这辈子没有比现在更好，我和我最爱的人在一起，我们要结婚了，再见！」
他才挂断，手机铃声立刻响起，他对牧月眨了眨眼。
「你要结婚？怎麽回事？」海韵气急败坏。
「我开玩笑。」
「开玩笑？终身大事又不是办家家酒。」海韵说：「妈知道误会了牧月，对她还是有意见，不过，只要你好好沟通，最後爸妈一定会投降的，你不要擅自作主，知道吗？」
「知道。」
他把手机电源关闭，拉着牧月沿着草坡向前跑，大喊：「结婚去了！」
「你不是说开玩笑吗？」她跳起来伸手捏他一把脸。
「我绝对认真。」他捉住她的手。「我带妳去一个地方。」
「做什麽？」
「结婚。」
「还说。」
牧月瞪他一眼，把这两个字随口说说，她可不觉得是一种幽默。
海盟迅速发动引擎，车速超快，十多分钟已抵达一栋别墅门口，他按了遥控电动门，把车子倒进车库。
庭院里高大的白千层和香枫树飘下层层落叶，树荫下野花丛生，右侧有一座薰衣草花园，紫花摇曳生姿，空气中散发着阵阵香草气味。
「这是我家的别墅，平常没有人住，偶尔家人和朋友到附近郊游，会过来休憇或小住几天。」
他牵住她的手走进屋内，从一排落地窗看得见後院青翠的菜圃。
「菜是委托附近农家种的，照顾得很不错，冰箱里还有一些冷冻食物，我们就吃这些了。」
他眼睛灼灼望着她。「我只想和妳在一起。」
他提起菜篮。「我去摘菜，妳看冰箱有什麽好吃的，拿出来退冰。」
「嗯。」
牧月查看冷冻库，里面堆满好多食物，有鸡肉丶猪排丶牛排丶明虾，各种丸子之类的火锅料，还有面条丶水饺丶披萨丶蛋饼丶馒头等等。
她取出两包面条丶两只明虾丶一些丸子，用水冲洗一下，浸在水中退冰。再从橱柜里取出汤碗丶盘子丶汤匙丶筷子丶杯子，全部清洗一遍，擦乾。
不久，海盟满载而归，篮子里装有包心白菜丶番茄丶葱丶辣椒丶黄甜椒丶小黄瓜丶小白菜丶花椰菜丶荷兰豆，还有三个橘子丶一个柠檬。
「好漂亮的蔬菜，可以做蔬菜沙拉吃。」她说。
「好。」他看见正在退冰的食材说：「嗯，我们可以吃海鲜火锅丶乾面，还有蔬菜沙拉。就这样！」他准备大展身手。「我做给妳吃。」
「行吗？」她满脸讶异。
「我菜做得不错，吃过的人都喊赞。」
「我有口福了？」
海盟点头如捣蒜。牧月在一旁帮着洗菜，端盘子，只见他动作精准丶迅速，不到半个钟头，料理完成，全部端上桌。
一盆用番茄丶甜椒丶小黄瓜丶高丽菜拌酱油丶芝麻油丶柠檬汁的蔬菜沙拉；一锅热腾腾煮沸中的海鲜锅，有明虾丶花枝丸丶贡丸丶包心白菜和竽头；两碗加了香菜丶醋丶酱油丶辣油的傻瓜乾面。
桌上的玻璃瓶插着一束紫色薰衣草；两只透明高脚杯倒了红酒。
「cheers！」海盟和牧月碰了碰杯。
牧月吃了几口菜，望着海盟说：「好吃，你真会做菜。」
海盟说他留美两年，吉隆坡也待了一年半，独自一个人在外，不习惯外食只好自己下厨，久而久之，磨出一点料理功夫。
饭後一起收拾，海盟用洗碗精擦洗一遍，牧月跟着用清水冲洗乾净。牧月刚才喝过酒，酒精起了作用，她的双颊染上一片红霞，他边洗边看着她傻笑。
午後，他们坐在玄关的地毯，望着窗外飘荡的流云，他用手指当发梳，一次又一次梳理她的发丝。
谈笑间，时光飞也似地溜走，晚霞消逝，夜幕四拢，星星和月亮探出头来。
「饿了吧？今晚我来伺候你，做菜给你吃。」牧月说着站起身，被海盟一把拉进怀里，整张脸埋进她的颈间磨蹭着。
牧月轻轻把他移开。「你不是要喂鱼吗？趁天还亮着，去啊。」
「对，我先去探望农家，晚上不必来喂鱼，我自己做。」
「嗯，快去。」
海盟亲一下牧月的酒涡，挥挥手，快步出门，向山坡路的另一尽头走去。
牧月准备洗手作羹汤。
第一道是香菇鸡，下午她已经先把鸡肉退冰，冲水洗净，连同香菇丶葱丶酒，加水，一起放进电锅炖煮。
第二道是凉拌菜，是海盟摘来的新鲜蔬菜。她把花椰菜丶荷兰豆用滚水烫过，加上番茄丶小黄瓜，淋上酱油丶芝麻油丶柠檬汁拌匀，再洒上切碎的核桃粒。
第三道是现成的冷冻虾仁水饺，一共有二十粒。她准备辣椒丶酱油丶醋与麻油作为调味料。
接近完成时，海盟也打道回府了，并且带回农家送的新鲜草莓。
「他们本来还要送更多，我只拿我们吃得完的份量。」
「你先去喂鱼，我下完水饺，就可以开动了。」
海盟闻到香菇鸡的浓浓香味，食指大动，频频说：「我饿！我饿！」
牧月笑他学广告词，白他一眼。
晚餐简单而营养，也兼具色香味。
「我要对妳另眼相看，还真以为妳什麽都不会做。」
「我不会煎鱼，不会炒菜。只会做简单的凉拌蔬菜，还有一道炖鸡汤，今天全派上用场了！」
「很棒啊，以後我要天天回家吃晚饭。」
「欢迎光临！」她顽皮的抛出一个媚眼。
夜渐渐加深，海盟穿着睡衣坐在玄关的地毯上喝酒。
牧月沐浴完穿着他的宽睡袍走过来，他站起身，端给她一杯红酒，两人碰杯，喝一口酒。
「看月亮去！」牧月说。
海盟拿起沙发上一条大毛毯裹住她的肩膀，走向前院的花园。
一轮圆月高挂天空，银色的月光照亮四周的景物，一群鲤鱼在池中游来游去，掀起一波波水花，打乱了水中的月影。海盟深情地望着她说：「如果妳是水中的月亮，我会跳下去找妳。」
「傻瓜！」她伸出手拍一下他的脑袋，脚歩有些不稳，赶紧抱住他。
他双手托起她的脸，疯狂吮吻她的嘴唇。四周寂静无声，只听得见彼此相撞的心跳。他声音沙嗄地说：「嫁给我。」拦腰把她抱起，迅速走进屋内。
灯全暗了。
月光清澈如水，流进卧室里，流过全身赤裸的海盟，泛滥的涌进她白玉般的胴体。
她已褪去浴袍，害臊的拉起蚕丝被躲进去，两只光洁的手臂交握在外面，心怦怦跳，一半是期待，一半是害怕，浑身不由自主发烫。
他移开她的双手，掀开被子……吻遍她身体的每一部分。她娇喘吁吁，双手抱住他坚实的背部，他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使她全身酥麻，使她着迷……。
欢愉的声浪在月光中流转，月光石对戒搁在透明玻璃的桌上，映照天上的月光。
卧室的蕾丝布帘微微透露外面的光影，海盟睁开眼睛，他的怀里躺着牧月，他望着一张掩映在浓密黑发里的可爱的脸。
「早安。」他轻吻她的眼睛。
她给弄醒了。
「早安，几点了？」
「中午了。」他说。
她用手指抚弄他的头发。
「牧。」他唤她，把她搂抱得更紧，脸对着脸温柔贴近，过一会儿，用双手托起她的脸庞痴痴望她，她的眼睛上过釉似的漆黑，双颊酡红。
「我爱妳。」
「我也爱你。」
她还是觉得好害羞，脸红心跳的窜进他的胸膛。
海盟驾车往机场方向急驶，她看着他笑，样子好甜。他的脑海里浮现昨夜她撩人的万种风情，好想夜夜拥她入眠。海盟转头注视她。
「看什麽？」她嗲气地说：「小心开车。」
「妳好性感。」他伸手触摸她的脸颊。「舍不得离开妳，怎麽办？」
而她多麽希望时间永远停留不动，她知道，经过昨夜，有某种变化在她体内产生，她不再是单独的自己，他已经走进她的生命。她含情脉脉望他，却无法启齿要他别走。
抵达机场，海盟把车停好。走进航厦大厅到航空公司报到，取得登机证，办妥托运行李，离飞机起飞时间已近。
「我会尽快回来。」他依依不舍搂着她。「常跟我联络。」
「嗯。」她点头，帮他拉拉围巾，整理一下衣服，像妻子对远行的丈夫叮咛：「开车小心。」
高速公路上看见的那场车祸，如梦魇压境，不时浮现在她的脑海。
「我答应妳，不开快车，酒後也绝对不开车，妳不要担心。」
海盟把她紧紧贴在胸怀，不愿放开，直到最後一刻才松手离去。他走几歩远，回头看见她的眼泪滴落下来，不由自主伸出手来，却已无法为她擦拭泪水。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 停不了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