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目》燚熹

5、成长

　　繁花落尽，棃花飘落，扬扬洒洒散去，白色花瓣拂过逐风而落，地上站着一个小人儿，圆乎乎的小脸，粉嘟嘟的小嘴翘弯弯的淡眉，一双充满英气灵光的眼眸，小手伸出与飘落的花瓣追逐嬉戏，小嘴翘起，柔柔嫩嫩的声音散落在风间，又被风刮走好远远……
　　商玦看着白色棃花飞舞的林子，林间的小人儿穿着粉色小衫，一脸写满了好奇，望着不远处的凡儿，他出了神，眼底闪过一丝笑容，双唇却又抿紧，悄悄走了过去：“哥，哥，哥……”小人儿看到了他努力挥舞着小手，跳起来，口中全是不成句的单字，咯咯的笑开了，望见那抹笑容，商玦嘴角上扬，加快了脚步。
　　“凡儿”商玦轻轻唤了一声，像是怕惊扰了她，“哥……哥……”小人儿叫着，踉跄地跌入商玦怀中，仰起小脸，又笑开了，“哥……哥……”商玦无奈，牵起小人儿的手，来到棃树下，“哥哥陪你玩，好不好？”小人儿鼓着双眼，拍拍小手“好，好……”说着拖着商玦来到秋千旁，“凡儿……坐……坐……”急急憋不出那两个字，小人儿两眼盈满了泪花，商玦什么也没说，抱着小人儿，轻轻将她放下，慢慢推了起来，动作又轻又柔，小人儿欢快的拍着手，双手抓紧绳子，口中叫着：“高……高……”商玦皱了皱眉，对小人儿摇了摇头，可小人儿却不依，仍嚷着：“高……高……高……”还有了点哭泣，商玦无力，对小人儿教导到：“凡儿，高可以，但抓紧绳子哦！要不摔下来会痛痛哦！”小人儿眨巴眼睛，小手紧紧抓住绳子，一脸希冀地望着商玦，眼中闪着光：“哥……哥……高，高……高……”看着她的举动，商玦闭了眼，深吸一口气，开始推了起来，尽管用力，却紧紧盯着小人儿，生怕出了什么意外，小人儿却不管，咯咯笑开了，笑声随风飘却，有跟着花舞，融进空气，飘飘而去……
　　棃花谢了，八个年头，商玦已然八岁，作为长子嫡孙免不了训练与学习，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再说，一出生便作为太子人选，更加怠慢不得。
　　在棃花林中，花已落，叶子还没长出来，树枝干枯无力，枝头什么也没有，兀秃秃一片棃花林，商玦坐在正中，摆了案几，几上全是书，另有文房四宝，商玦正埋头，认真誊抄。
　　不远处商芷凡背着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悄悄向商玦走去，依旧一身粉色华裙，一步，两步，绕到商玦身后，捂上了他的眼，故作怪声：“我是谁呀？”早在她蹑手蹑脚靠近他时，他便知道了，嘴角笑开了花，抓下捂在眼上的手，“就知道是你……”商芷凡吐吐舌头，坐在商玦身旁，望着那一本本书，发出叹息，“哥哥，你每天都要看这么多书呀？”商玦不语，接过她手中的书，长叹一句，不发一语，又投入书海中，商芷凡看着她，忽然想起身上那把剑，二话没说，便摆开架势舞了起来，似像非像，但又招招尽显，手里拿的剑十特别的，即使五岁的她也拿得起来，越舞越起劲：“哥，看，我的剑术又进步了，是不。”硬生生打断商玦的“大业”想他也一起不管不顾一番，商玦看看，一下也抛书于脑后了，来到案几前，拔出剑，小心翼翼地迎了上去，开始与淘气包对练起来，不一会便挑开了剑，商芷凡嘟嘟嘴：“不玩了，哥哥，不如我们歇会吧！”语罢，瞪着一汪大眼看着商玦，“好！”话罢商玦便被拉出了“学海”，两人一路小跑，周围全是光秃的枝干，渐渐地也止住了步子，嘴翘得老高，商玦看着什么也不说，牵着芷凡的手走出棃花林，来到塘边，绿色葱郁的荷叶田田地挤在一起，一朵花苞探出头来，却未开花，两人望着绿意满园十分高兴，果然还是清水映绿荷，白莲独自开，商玦笑笑，双眼看向那一抹白，说来也奇，满塘新荷，每年却只一朵，无论多么炎热多么酷暑，只一朵白莲独立其间。
　　泛舟荷花荡之间，遍赏人间六月天。
　　两人玩得不亦乐乎，顶着一身湿衣一头湿发上了岸，却已是黄昏，悄悄奔回寝宫，不料商泰一脸震怒，几欲发作旁边坐着皇后，为他徐徐顺气：“玦儿只是小孩，小孩天性难免顽劣，日后多加管教就可，现在他们都湿了一身，叫他们先回去换身衣裳吧！”商泰不发一语，只是不让商玦坐，良久：“他未来是一国之君，国民之主，要定天下，先就必身负重责，不论这次谁对谁错，也不管孩子是否顽劣，他都要负起这责，凡儿，你也别求情，这次的事，也有你的份吧！回去吧，要不玦儿可就不止这一点惩罚了。”“可，父皇，凡儿……”商芷凡急欲求情，可商泰却摆摆手，用低沉可又威严的语气：“回去……”
　　“玦儿，去列祖灵前思过两个时辰。”说罢，拂袖而去，皇后看着商玦与不发一语的商芷凡，叹了口气，跟着商泰离开了。
　　“哥，对不起，我……”商芷凡小声说，一脸欠疚，商玦笑笑，“没事的凡儿，你先回去换身衣服，过几天便是棃祭了，别受了风寒，哥身子骨硬，没事的。”说服了商芷凡离开，自己一人去了灵前，面壁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