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离开》纵酒寻欢

3、3

　　赵耀安置好小镜准备回家的时候下起了大雨，加上担心她的精神状况，不得不留在医院里陪了她一晚。本来医院是不允许家属陪住的，但是小镜住的是VIP病房，自然待遇也比较优厚，专门有提供给家属休息的床。打完吊瓶小镜看着窗外夜幕中的大雨发呆，折腾了一天的赵耀眼皮打架，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赵耀是被查房的大夫吵醒的。睁开眼，发现小镜正在收拾东西，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打在小镜脸上，显得整个人精神不少。
　　“大夫说我可以走了。”小镜看了一眼还没睡醒的赵耀，便赶紧低头收拾东西。
　　“是吗？刚才大夫过来的时候怎么不叫我。”赵耀翻了个身，半侧躺着看她收拾东西，似乎并没有要起床的意思。由于昨天来得匆忙，小镜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脚上穿着一双肥大的男式塑料拖鞋，正在叠她来的时候穿的那件浴袍。将浴袍整整齐齐叠好以后，她又将床单铺平被子叠好。赵耀看着她像个保洁阿姨一样认真的铺床，觉得无比可笑。他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
　　“早饭吃什么？”看到窗外的蓝天，赵耀心情显得格外好。小镜整理完一切，突然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转身朝门走去。
　　“干嘛去！”小镜的举动刺激到了赵耀，他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小镜也被他的大吼吓了一跳，呆在原地不敢动弹。赵耀蹭的一下从床上窜下来，挡在她面前。
　　“你干嘛？”小镜这句话问得很没有底气。
　　“别又想有的没的。老子昨天为了救你，胳膊都快废了你知道吗？你能有点良心吗？”赵耀用手戳着小镜脑门。由于他俩的身高差，赵耀得弯着腰才能看清她的表情。
　　“事儿妈。我上厕所。”小镜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嘟囔着。
　　“你别以为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你走，能走到哪去？不是没地方住了吗？你这样出去要饭都没人给钱，弄不好让人贩子把你卖到山里给傻子当媳妇，生一窝小傻子……”
　　“怎么我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掌握了？你是谁啊？”
　　“就是不能了！我是你债主！我告诉你，除了风衣的钱，住院费你又欠了我一大笔，在还清之前，你不能走，更不能死！”赵耀拿出小时候跟别人打架的无赖劲儿，跟小镜胡搅蛮缠。
　　小镜抬起头，眼白朝上翻了赵耀一眼。出走不成，她负气地坐回床上，无聊的玩着床单上一截线头。
　　“啊~天气真好！”赵耀伸了个懒腰，心情好极了。“走吧，还赖着干嘛？”
　　“是你不让我出去的。”小镜不看他。
　　“大夫说能出院了，还赖着干嘛？我可没闲钱给你交住院费。走！”赵耀说着，拽起闷闷不乐的小镜就往门外走。小镜还穿着一身病号服。到了医院门口，赵耀才发现昨天是坐着急救车来的，现在没法开车回去，医院附近又被堵得水泄不通，只好拽着小镜一路步行。
　　如果是往常，赵公子一定早就觉得累得够呛，要坐车回家。但是今天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温暖舒适，是最近难得的好天气，赵耀觉得心情无比舒畅，非要拽着小镜步行去公园闲逛。两人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进到公园里。心血来潮的赵公子一路暴走，全然忘了照顾小镜这个病号。几个锻炼身体的大妈用一种很是诧异的眼神看他，他还以为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连中老年妇女都为之侧目。一对小情侣和他们擦身而过后突然笑了起来，这才让他从自恋的幻觉中醒悟过来，再看周围人投向小镜的奇怪目光，才发现他俩的衣着和公园的氛围格格不入。路人穿着厚实的外套棉鞋，他穿着一套灰蓝色的家居服，小静还穿着夏天的凉拖鞋，身上单薄的病号服更是颇为奇怪。
　　“冷吗？”赵耀自己都觉得是明知故问。
　　虽然小镜摇头，但赵耀还是发现她的脚趾头已经冻红了。赵耀手插进兜里，想要摸索手机，才发现昨天走得匆忙，连手机都忘了拿，兜里也只剩十块钱。
　　“得，我今天也穷光蛋了。忍着点吧。往前走走，借个电话。”赵耀有点自嘲。说来也怪，刚才还有人嘲笑他俩的穿着打扮，这会儿就一个人影儿也没了。两人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希望能借到一个电话。
　　走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不远处一个小卖部。赵耀像看到救星一样，赶紧拉着小镜走了进去。
　　小店不大，买一些饮料饼干烤香肠之类的零食。赵耀先拨了个电话，让哥们来接。交代好地点以后，两个人躲在屋里不想出去，太阳透过窗户照在店内的桌子上，人瞬间暖和了许多。坐在椅子上，赵耀发现自己肚子饿的不行，早上没吃饭，两个人在公园里走了半天，外面又冷，已经饿的浑身无力了。他突然想起自己兜里还有打电话剩下的九块钱，盯着柜台里的方便面看得两眼发直。
　　“老板，方便面多少钱？”
　　“十块。”
　　“打劫呀！敢卖这么贵！”赵耀肚子及时的咕噜叫了一声，“我就九块钱，你卖我一碗吧？”
　　“公园里都卖十块钱，你去别家看看。”老板看着这俩人穷酸的样子，想赶紧打发走。
　　“老板，都不容易，你看这大冷天的，你也没啥生意。就卖我们一碗吧。我们在这儿等一会儿人，你不卖我们也不走。我刚才不是还打了个电话吗？要不这么着你看行吗？那个电话你就算助人为乐了，这个面算十块钱？”
　　“行吧，卖你了！”老板快被他搞疯了，只好妥协。
　　“你是好人！给整点开水泡上呗？”赵耀笑嘻嘻的跟老板磨嘴皮子。
　　老板到后面去给他们接水泡面。赵耀看着泡面，哈喇子差点流出来。加好开水后赵耀赶紧把面碗抱在手里，端到两人坐的桌子上。
　　“快焐焐手。”赵耀咽着口水，把面递到小镜手里。
　　“看不出来你还挺屌丝的。”小镜抱着面碗对赵耀说。赵耀根本不没心思听，一心扑在泡面上。“吃吧。”小镜把面推到赵耀跟前。
　　“你不吃？”
　　“以前吃伤了。”小镜回答道。
　　“你真不吃？那我吃了！”赵耀撕开锡纸盖子，用叉子快速搅动面条，卷上来几根面条，吹了两口送进嘴里。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小镜目瞪口呆。 “你还是吃两口吧。你穿得少。”赵耀埋头吃了多半碗，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喝口汤吧。”小镜接过赵耀递来的面，端起碗喝了起来。
　　“可能你不信，今天惨是惨了点，但是我今天还挺高兴的。”赵耀看着她喝汤，说道。
　　“是吗？我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你呀，就是想不开。得像哥学习知道吗？以后跟哥混，保证你高兴。反正也没地方住。”赵耀吃得心花怒放，开始对小静胡吹神侃。
　　“我真羡慕你。头脑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