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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惊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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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风!!!
一不小心,披风从肩上滑落,苏珞浑身一颤,想挣脱他的手去捡,却见不远处有灯光正向这里而来,男子强拉着她离开。
明黄身影自桃花林里走来,他的身后跟着近身公公张来喜,提着灯笼,走近时发现地上有一件绣着繁花的粉色披风,脸上甚是惊愕。
“皇上……”来喜拾起披风,拿给皇帝看。
一双锐利的眼眸微微眯起,他盯着披风半晌,这是谁留下的?想那方才果真是自己没听错,这边确实是有人的。可是,那好像是男人的声音。
再看看这件披风,分明是女人之物,那么……
想着,皇帝怒目横眉,愤怒打落来喜手上的披风,谁如此大胆,竟敢在这里私会。厉声对来喜喝道:“此事,彻查!给朕把这两人找出来。”
张来喜眼珠子一转自是明白皇帝的意思,“奴才遵旨!”
皇帝怒气腾腾,拂袖离开了毓秀宫。
张来喜转身便呼侍卫搜查。皇上今个因董贵妃忌日将至夜不能寐,故来娘娘曾住过的毓秀宫悼念,居然发现此等脏乱之事,真真是可恶至极,张来喜不禁气的啐了一口。
“公子……”苏珞慌然的想要挣脱出他的手,却被他握的很紧。之前,为躲避搜捕的侍卫,他揽着她的腰飞跃宫墙,这会儿他们已闪进了清寒宫。
苏珞对这个男子的身份也越发好奇起来,他貌似对皇宫的构局十分清晰。难道他是皇宫的侍卫?
“不要说话!”男子小声说道,然后拉着她饶开宫道专走小径,之后躲进了一座假山洞里。
男子松开她的手,对她道:“这里暂时安全一些,你等天亮了再回去。”
“为什么?”苏珞见男子急转离开,忙道。
男子怔了一下,苏珞继续道:“为什么要拉着我一起逃?你完全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的。”
男子露出柔柔的笑容,“许是喜欢你的眼睛吧!”
“眼睛?”我和那个女子的眼睛很像吗?苏珞凝眉,回想那记忆中的女子。
当她抬头时,只看到男子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呢喃道,“你是谁呢?”
侍卫搜查了整夜,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搜到。张来喜战战兢兢的站在皇帝御书房门外,琢磨着怎么向皇上交代。听到脚步声,他便瞧见薄皇后正往这里来。慌忙跑上去行礼,“皇后娘娘,千岁吉祥。”
“张公公,昨夜在毓秀宫的那对男女抓到了没?”
“皇,皇后娘娘,奴才无用,还没抓到此二人。”张来喜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昨夜整个皇宫都折腾了一遍,硬是没搜到人,听皇后有些愠怒的话语,想必娘娘夜里受到他的惊扰了,故一大早的指责他来了。
“呵!那你回皇上了吗?” 薄骊捏着手帕越来越紧,眼里隐有怒色,搅得皇宫整夜不得安宁。董舒云啊,都死了一年了,还占据着他的心,你即便死了,也不肯放过我吗?
“奴才,还,还没。”张来喜正回话,突听御书房的门被里面的人推开。皇帝权弘煊闭着眼睛站在那里无任何面目表情。
看皇上有些憔悴的脸,皇后忙快步走了上去,“皇上,臣妾扶您进寝宫歇歇吧!”
权弘煊摆了摆手,淡淡道:“不用!”
皇后眉心微颦,柔声唤道:“皇上……”
“来喜!!!”权弘煊睁开眼没有看向皇后,一双阴鸷的眸却是瞪着跪在地上的张来喜。
“奴,奴才在。”张来喜吓得浑身发抖,头低的很低。
“若再没搜到那二人,朕定活剥了你!”权弘煊说完,“砰”的一声把御书房的门重重的关上。
皇后眼眶中泪水盈盈,愤愤瞥了张来喜一眼离开。
完了完了,张来喜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早已吓得失去了血色。他们能藏在哪里呢?哪里呢?他突然眼里精光一闪,昨夜唯独遗漏了那里,“清寒宫!”
苏珞伸了个懒腰,拿着扫帚准备打扫庭院,现在想想昨夜,自己也真是该庆幸,他带着她躲在冷宫的假山洞里,她溜回来更容易,完全不用担心被人看到。满脸笑容,苏珞感觉像是做了美梦一般,精神也特别的好。
“喂,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听着门前几个小宫婢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儿,苏珞不由得伸长了脑袋。
“听说昨天深夜,有宫婢在毓秀宫和男子私会,被皇上发现了。”
“啊?谁那么大胆,居然敢在已故董贵妃的宫殿和人私会,这不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吗?”
苏珞身子一僵,她们说的那个宫女不正是自己吗?可是她听着怎么觉得不对啊,她和男子私会?
皇上?发现她和他的人是皇上?心儿抖得厉害,这……
“快,给我搜,搜仔细了!”张来喜带着二十多个侍卫闯进了清韵阁,吓得宫婢们个个垂着脑袋噤若寒蝉。
清韵阁不一会儿被搜了个顶朝天,张来喜眯着眼睛,仔细瞅着站成一排排的宫婢,然后把那件披风狠狠得摔在地上,厉声吼道,“这个是谁的?”
苏珞惊了魂,是她的披风,这下子该怎么办?
宝笙拾起披风,笑了笑,“张公公,您别急着发怒,这披风在我们皇宫,每个宫婢都有这么一件的,倘若真说是谁的,还真的不好辨认呢。”
“我说宝笙啊,你是这里的掌事姑姑,帮我好好查查,这披风是不是你们这儿的。”
宝笙拿着披风在宫婢们面前踱着步子,当走到苏珞身边时,突然停了下来,意味深长的望着她,苏珞慌忙垂下头来,身子微微有些发颤。
她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不料宝笙把披风丢在苏珞身旁的秋儿身上,“死丫头,如实招来,这个是不是你的?”
宫婢秋儿十六岁的年纪,吓得面容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姑,这,这不是我的。”
宝笙听罢,上前便是一耳光,打的秋儿嘴角血红,“还嘴硬,当真我是蒙了眼吗?你不是经常找甘露宫的小超子吗?难道是姑姑我看错了?”
“我,我没有啊!”秋儿胆战心惊,姑姑居然什么都知道。
宝笙恶狠狠的踹了秋儿一脚,然后自己跪下来对张来喜道,“这披风确是秋儿的,宝笙发现她和小超子常常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想却做出了这等事,作为掌事姑姑,宝笙难辞其咎,还请公公责罚。”
张来喜眉头舒展,对他来说不管披风是不是秋儿,只要有人指认,那就是她的了,他终于可以向皇上交差了,严声厉词道:“来人,把秋儿带走!”
“公公,我是冤枉的啊,那披风不是我的,我也没有去毓秀宫啊。”
“这么嘴硬,有你受的!”张来喜一挥袖,侍卫们架着秋儿走,苏珞眼眶里满是泪水,是自己的怯弱害了她还是她的事真的害了她?不管如何,她确实是为自己挡了罪,是由自己而起。
“依照宫规,宝笙你自去司正房领五十大板吧!”
“是!”
张来喜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宫婢们簇拥过来,扶起跪在地上的宝笙,担忧的问道:“姑姑,秋儿她……”
“秋儿和小超子对食,是她罪有应得。”宝笙冷声道。
宫婢们也不敢多问,接着便散去了。只有苏珞依旧站在原地,手心里都是冷汗。
“锦茗,你跟我来。”
听宝笙唤她,苏珞抬起头,走在宝笙身后,进了屋子。
“跪下!!!”宝笙斥喝她道。
苏珞泪水啪嗒掉落,屈膝跪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宝笙,眼里甚是愧疚。
“宝笙姐,我不是故意的。”
“锦茗,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我告诉过你,别到处乱跑,你看看你这次闯出了祸事,若不是我知道秋儿和小超子对食,那么今日被带走的就是你。”
“她会怎么样?”苏珞匍匐上前,抓住宝笙的衣服哭道。
“她……呵呵,宫女和太监对食,必赐死。更何况,这次他们的头上被扣上冒犯了已故的董贵妃,要知道董贵妃生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物啊。锦茗你为何要去毓秀宫啊?那里是皇宫的禁地。”苏珞一听,整个人跌坐在地,“祸因我而起,因我而起。”
“啪!!!”宝笙重重的掴了苏珞一巴掌,怒道:“你给我警醒点,秋儿的事虽和你有关,但也不完全因为你,秋儿和小超子在进宫前就是相识的,因家境贫寒,秋儿被父母送进皇宫为婢,后小超子也进了宫,这件事情我看的一清二楚。宫女太监这等淫.乱之事早晚会被人发现,他们被赐死也只是早晚的事,所以你也不要太过于自责。”
“但是,锦茗,这次我保住了你,不代表以后我都能保的了你。记住,你是王爷的人,以后还有事情需要你去做,所以你不能出事,必须要学会在宫里活着,走下去。”
宝笙的一番话,点醒了苏珞,她差点忘记自己是宁安王的人,她身上还有蛊毒,她的命还在暗夜手中。
苏珞擦去脸上的泪水,“宝笙姐,我会牢记你的话。”
宝笙突然半蹲下身来,伸出手指勾住苏珞的下颚,嘴角一弯,“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