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The two ...
-
喀啦。
冰剑自少年失去力气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破裂的声音。
“乌鲁......”
他几不可闻地呢喃。
——那不是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明明是——戴利欧拉。
想着，然而少女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贪婪地紧拥着可贵的温暖的身体。
乌鲁也好戴利欧拉也罢，是不是她都无所谓。现在她只要能沉溺于这结束了无尽苦寒的温暖便好。
“格雷！”清丽的女声突然响起，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你怎么还不跟上...来......”
戴利欧拉未松开抱着格雷的双臂，但还是下意识地探头朝声音发出的地方——少年的背后望去，看到一名拥有着晚霞般的绯红色长发的年轻女子，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们。
“那个、失礼了！我什么也没看到！”
看到她看过来，女子的脸一红，飞快地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大声说道。
“等等、别误会啊，喂喂！艾露莎！”
女子的出现打破了暧昧不明的僵局，恍惚的表情从格雷的脸上消失了，他俊秀的脸涨得通红。
——艾露莎啊。
那孩子的头发颜色看起来真漂亮呢。
她眯着眼睛想。
然后仍执拗地抱着格雷不撒手。
“快放手啊！”少年越发的手足无措，试图扒开像八爪鱼一样粘着自己的赤/身少女，“啊，艾露莎！你有没有多的衣服给她啊！”
X
“戴利欧拉？！”
自称露西·哈特菲利亚的金发少女在听到她报上的名字后一脸惊异地看着她，走在前面的一行人除了格雷闻声也都回过头看吃惊地向她。
“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她歪头看着露西。
——刚才格雷听到她的名字时也是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不，怎么可能嘛。”露西甩甩头，收回了震惊的表情。“你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戴利欧拉嘛，一定是巧合、巧合。”少女像是在自我催眠一样的喃喃自语。
“那个戴利欧拉？”
“就是杰尔夫的书中不死的恶魔，戴利欧拉。”
露西微笑着回答，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不管是杰尔夫还是乌鲁，这两个名词就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脑子里，头一瞬间痛地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杰尔夫大人。”
模糊而破碎的记忆里，她听到像是自己的又不像是自己的声音，诚虔地念着这个名字，衣着奇怪的黑发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也随之出现在眼前。
——“戴利欧拉。”
又是谁的声音，这么叫着。
“但是它已经被格雷的师傅乌鲁打败了，碎成一块块的了！”
走在前面的樱发的少年纳兹·多拉尼格转回过头强调，却突然一愣，停下脚步定睛看了她几秒后恍然大悟道：
“一开始只是感觉怪怪的…我想起来了！你身上有那个恶魔和那些冰的味道！”
这下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视线全都聚集到了她身上。
“等、等等、她该不会真的是……”露西结结巴巴地说。
“戴利欧拉。”艾露莎接上她没有说完的话。
她感觉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气。
一道光芒划过艾露莎的手心，随即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铁剑。
“都后退。”
她这么说，然而只有露西乖乖地后退了几步。
戴利欧拉看向袭来的杀气的方向：山坡下的碎石前站着艾露莎和目光复杂的格雷。
“正好我们把刚刚的架打完吧！我燃起来了！”
完全不顾艾露莎才说的话，纳兹掌心燃起一团火焰就兴奋地冲了过去。
——看起来很温暖的样子。
她看着少年掌心攒动的火苗想着。
“笨蛋！”已经无奈到自暴自弃的艾露莎。
眼看着火焰离自己越来越近，耳边似乎传来尖锐的声音在提醒着自己危险，戴利欧拉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接住少年挥舞而来的拳头。
咔。
伴随着瞬间出现的瑰丽法阵，紫色的玫瑰自少女的双手间绽放，紫色的冰凝结成的玫瑰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巨大的冰花在扑灭了纳兹手中火焰同时还冻住了少年的双臂，被她一推，纳兹就倒在了地上。
——为什么…...
少女收回手，低下头疑惑地盯着自己的手掌心，白皙的手指伸展开又虚握起。
明明是想本能一样使出的力量，她却不知为什么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和乌鲁一模一样的……冰之造型魔法啊……”
相似的冰块凝结的声音响起，在阳光下折射出天蓝色的冰块挡住了红发女子刺向戴利欧拉的剑尖。
“格雷，你在干什么？”
艾露莎蹙眉看向冰块的制造者。
“……艾露莎…她不是那个戴利欧拉……”
像是说出这样的话需要多大的勇气似的，格雷抬起头露出被湛蓝色碎发遮住的眼睛，艰难地说：
“她不会伤害我们的…带她回工会吧。”
“其实我也觉得她不是坏人！”
刚刚自己用火把冰块震碎的纳兹举手附议。
“而且戴利欧拉小姐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攻击。”
“……”
看着把纳兹的手冻住后就没有动作的戴利欧拉半晌，艾露莎收起剑。
“好吧。”
“……？”
戴利欧拉疑惑地看着几人讨论再得出结论。
就像原本莫名其妙的出现一样，冰冷的杀气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格雷？”
她看向几人中她潜意识里最为信任熟悉的少年。
其实他们真正相处也不过几分钟，但她就是对他——或者是“格雷”这个名字——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也许是因为仿佛依旧在身周盘桓不去的森森寒气，以及脑中飘忽而诡异的一句“是不是找到那个人就可以被救赎？”。
“你和我们一起回工会吧。”
少年与她对上视线，眼神稍有些迟疑和纠结，但是第一次朝她伸出了手。
少年微仰的脸上还粘着斑斑点点的血迹，头发也因为刚结束的战斗变得凌乱，赤/裸的上半身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夹杂着灰尘和血水，即使背着光，整个人也显得异常狼狈。但是这些都完全无法动摇他的动作对少女的吸引力。
回想起少年令她深深眷恋、慰藉身心的温暖的皮肤，戴利欧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霎时像是被火光烘烤的冰块般，亮晶晶地染上绚烂的光辉。
——嗯。
她垂下眸，毫不犹豫地走到少年面前伸出手——
握住了他的手腕。
一瞬间，寒冷被驱散了。
“有·一·腿~”
“才没有啊混蛋猫！”
“不要太得意忘形了！”艾露莎咬牙切齿地赏给一人一猫各一个爆栗，“S级任务还没完成呢！”
“诶——”
戴利欧拉是很好的旁观者，如果没有死死地抓着格雷的手腕不放的话，站在边缘又一言不发的她完全可以被笑闹的人群忽略。
X
带着新加入队伍的蓝发少女回到村子，在村里众人的要求和短暂的思考下，艾露莎决定按照要求破坏月亮。
破魔之枪划过天空直冲云霄，直直地向月亮飞去。伴随着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紫色的月亮应声而碎。细碎的晶体碎片飘扬在空中又落在地上，在终于露出的皎洁的白色月光下闪耀着。
“嘶……”
月之滴的碎片落在身上的一瞬间，尖锐的刺痛猛地贯彻她的脑海，让她不禁痛吟出声。
——“戴利欧拉。”
——“破坏吧，我的恶魔，杀了我……”
——“去死吧，恶魔！”
——“你的黑暗，就由我来封印！”
——“你好，我是乌鲁，乌鲁·米尔科维奇。”
——“……师父！”
“…戴利欧拉？怎么了？”
一旁的金发少女投来关切的目光。
那些仿佛就在耳边的喃喃细语混杂着，夹着尖锐的耳鸣声和痛感贯穿脑海。可怖的冷气仿佛在周身永无止境地环绕着，不断穿过畏寒的身体，添油加醋地加重痛苦。
“我…不…我是……”她忍不住捂住耳朵，似乎这样可以稍微缓解头内的刺痛感，“…我是…米尔科维奇。”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The tw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