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传奇同人系列之金光寺传奇》雲中雪

6、第六章 金刚罗汉

　　胡铁花自后园归来已是傍晚，前方看到一个熟人，他大喊道：“小师父，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一一”在这金光寺里，胡铁花认识的熟人除了老和尚之外，自然只有一个。

　　岂知，小沙弥不听到还好，听到胡铁花的声音后反而低头走的更急了。

　　胡铁花心道不对，他也赶了上去，待到小沙弥消失的那间禅房前，将门拍得山响。“小师父！小师父！”侧耳倾听片刻不见动静，他满腹狐疑地推开房门，门内的情形却着实教他大吃一惊一一

　　看样子这里是老方丈的禅房，门窗紧闭，烛火昏昏，案上放着老和尚从不离身的檀木念珠，人却已经倒在蒲团前，面色青紫，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胡铁花赶忙上前查探，自然是气息全无。更加令人惊奇的是这间屋子根本就不像是有人进来过的样子，屋内陈设素雅齐整，丝毫不显凌乱，就连老和尚手畔的一卷《金刚顶经》还犹带余温，仿佛就在片刻前主人还在翻看。

　　这时，门外传来大片急促的脚步声，只听得有人大喊，“我方才见到一条黑影摸进了方丈房间，唯恐他对师父不利一一”这声音，赫然正是片刻前才失了踪影的小沙弥！

　　胡铁花心道糟糕，老和尚离奇死在房中，自己无故闯入，这下子可真是百口莫辩了。房门推开，以一直伺立老和尚左右的小沙弥为首站了数十个执棍武僧。直至此刻，他方才明白这所寺唤作“金光寺”的原因一一这群人中其中八人金粉敷面，神情倨傲木讷，金光闪闪的僧袍下露出一条金光闪闪的臂膀，整个人就似金石所铸，半边脸和露出的一截臂膀上描着靛青色的图腾刺青，身上的肌肉结实有力一一看来，这次如果不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应对，他极有可能得再回井底了。

　　“啊！方丈…方丈被这恶贼害死了！快快将他拿下！”小沙弥的视线越过了门口的胡铁花，放声大叫起来。隐藏在他眼角中那块白翳闪烁着冷冷白光，在这样一个暗夜里更显刻毒而阴鸷，难怪这个小沙弥人前总是躬身驼背，一副乖巧驯服的模样。

　　还不待众人作何反应，胡铁花运气于拳，倾力击出一一这厮着实可恶，偷袭自己在前，此刻又使计栽赃在后，无论如何需得先擒住他再作打算。

　　胡铁花的拳击中了目标，却不曾听到想象中筋骨断裂的声音。要知道，胡铁花出拳，若然十分力，面前纵是一堵墙也得坍塌。此番出手意在制敌本不为伤人，虽有留力，可若是打实了，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此刻，胡铁花这一拳确确实实地击在了对方的胸膛上，那是其中的一个金面武僧，也不见他作何反应，只是身形一晃，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一拳，接着身形一沉，便将力道反震了回去。

　　胡铁花的身子犹如断线的风筝斜斜飞了出去，直到两丈开外方才止住去势。他按地缓缓起身，神色间现出少有的凝重。

　　八名金衣武僧分八方立定，神色端庄肃穆，金刚般不怒自威。只见进退间八方人影闪动，这几人衣着、容貌一模一样，几乎无从分辨哪一人会在哪一刻突然使出杀招。这八名僧人所使用的俱是少林门下最普通不过诸如“少林拳”、“罗汉掌”、“般若指”等路数，但由这八人使来却是威力无穷。原因与他，只因这八个金衣武僧外家功夫已然炉火纯青，兼且攻守之间配合默契竟似是操练了千百遍。

　　胡铁花身形漂浮不定，蝴蝶般穿行在八人之间，不时攻击其胁下、肘腋等空门，出手更是教人防不胜防，也算游刃有余。

　　忽地，八人同时举棍来攻，动作整齐划一，宛自一人。眼见棍阵如风向着自己兜头罩来，胡铁花将真气灌输于臂，全力迎上，这一记不啻千钧力道，八根棍棒行将落至他头顶之际竟然应声断作两截！八人不意此人力道之强横一至于斯，不禁齐齐退后半步。胡铁花自重围之中闪身而出，挥舞着手臂大呼了一声“痛快！”

　　八名僧人脸上闪过迷惘之色，灰蒙蒙的眼中有着片刻的空白。但还不待胡铁花开口说话，八人再次扑上前来。

　　眼见当先一名金衣僧人的双掌袭近胸膛，胡铁花竟似毫无闪避之意，他眼中笑意更盛，倾刻间变拳为掌，不过这掌竟像是要拍苍蝇似的自两边合拢一一看似意甚闲暇，受掌之人只觉气贯双耳，颊侧生风，不知怎的，一双势若奔雷的铁掌竟当真如一只苍蝇般被拍在手心！

　　若然旁人受此一击，势必掌断骨裂，但这身影魁梧、体格健壮的武僧脸上也不见有何痛苦表情，只是木着一张脸发力抽掌，岂知一抽之下，胡铁花骤然松手，那股巨大的劲道竟使得他铜铸般的身子远远跌了出去。

　　似觉大为有趣，胡铁花故技重施，一连以此手法放倒三人方才作罢，他跃开几步，摸出腰间从不离身的酒袋大灌几口，神情豪迈已极。

　　突然，人群之中一名身形高瘦、四十开外的黄脸僧人动容道：“好一招『蝶双飞』！阁下莫非竟是十年前与『盗帅』楚留香齐名，『潇湘侠盗』彩翼满花间的花蝴蝶吗？”

　　胡铁花怔了怔，哈哈笑道，“这只花蝴蝶已然在酒里泡了十年，不料阁下竟未忘记他。”

　　“什么？”那名小沙弥惊呼一声，“他当真就是『花蝴蝶』胡铁花？”

　　“只恐不假。”黄脸僧人沉声道，复又扬声冲着胡铁花缓缓道：“胡兄大驾远来既要讨教佛法，却又为何将本寺方丈害死？”听来似是颇为尊崇，却是言辞凿凿控诉，仿佛他亲眼瞧见了胡铁花行凶。

　　胡铁花虽不似楚留香般智计百出，也不如姬冰雁般心思缜密，却也不是草包。他自知自己不是一头蛮牛，没有使不完的气力，眼前这八个似人非人的武僧配合默契，内力之强竟无一在自己之下，更为可怖的是这八人竟非凡胎□□不惧痒痛，此刻他尚可占得便宜也不过是仗着心思灵活和一时之幸，若然久战必将力竭，缠斗下去对自己十分不利。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便是及早抽身一一念及此处，他趁着八人再次合围上来，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在八人合力攻他下盘之际，踩至他们力点交汇之处，借着这八股强劲的力道翻身跃上屋脊，大喊：“既然诸位大师不甚欢迎胡某只有改日登门了。”话音未落，人已去的远了。

　　“慢追！”黄面僧人止住众人追击的步伐，沉声道，“胡铁花在此，楚留香恐不远矣。当务之急我们需得加紧搜寻，尽快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