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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拜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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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华山玉女峰下,华山派其余二十多名弟子都迎下峰了,拜见师父。劳德诺替林平之一一引见。华山派的规矩以入门先后为序,林平之向年纪最幼的舒奇也道了声师兄好。上得峰来,见到一中年美妇,林平之忙叩头道:“弟子林平之叩见师娘。”宁中则笑道:“这孩子就是生的太俊了些,不像是练武的胚子,不如将来去考秀才、中状元罢。”林平之脸上一红,岳不群又道:“那也好啊,华山派中要是出一个状元郎,那也是千古佳话。”
一行人走进“有所不为轩”,令狐冲告知宁中则田伯光之事并展示田伯光的快刀,接着岳不群便引着众人来到后堂,令林平之参拜历代祖师灵位。听过令狐冲背诵本派门规,就算正式入了华山派了。岳不群在令狐冲背完后,转过身道:“冲儿,你这次下山,犯了华山七诫的多少戒条?”令狐冲将下山发生之事一一说来,在当日傍晚,令狐冲就拜别师父师娘,与众师弟师妹作别,去思过崖静思己过了。
转眼间,林平之在华山已有月余。初入门时因长得俊秀被师娘轻视,便在心下暗定:“我非要努力用功,决不能赶不上众师兄,教人瞧不起。”岳不群免了他每日劳德诺的操练,由自己亲自来指导。可惜,不知是资质鲁钝还是功底太差,一套入门剑法练了三月,还是半点章法也无。华山众弟子见他得岳不群独门相教还是这副模样,也打趣他:“林师弟还是去读书考状元吧。”
“哗~”林平之右手往上一挥,剑柄脱手而出。虽然岳不群没有在练剑上太过斥责他,他此时也开始责骂自己的愚笨起来。自入华山以来,林平之日练夜练,为的就是早日练成剑法替父报仇,如今,却还是这副模样。想起众师兄的取笑,林平之又一次挥舞着手中之剑,章法越来越乱,终于再一次剑柄脱手而出。即使四周无人,林平之的脸也不由涨得通红,又羞又气。虽见天色已晚,却是心烦气闷不欲回房歇息。林平之捡起地上长剑,想着这般下去,不知何日才能报仇,不被人看轻,不由得发足狂奔。待回过神来,已到了华山一处危崖之上。华山本来草木清华,景色极幽,此地却是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更无一株树木,除一个山洞外,一无所有。
林平之见此地无草无木,无虫无鸟,心道:“若是在此处练剑,便可心无旁骛,不为外物所扰。”拔出腰中佩剑,又练起来。林平之入华山不过数月,日夜都在剑坪练剑,并未在华山多处走动,因此并不知,这里就是思过崖了。令狐冲此刻正欲安睡,听得洞外脚步声,又听得剑声,不知是何人。悄悄起身去看,见一个人耍弄着华山入门剑法,身法甚为笨拙,令狐冲初时以为是田伯光来华山寻仇报复,警戒不已,此时只看到一个耍着拙劣剑法的身影,觉得好笑,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只是不知这是何人。林平之听到笑声,万万想不到此处除了他竟还有人,心中一阵懊恼。转过身来,见令狐冲倚在洞口,嘴角还掩不住那股笑意。不由得脸色涨红,将剑收回腰中剑鞘,双手握拳拜道:“见过大师兄。”
令狐冲见是林平之,月色下清瘦的身影并不像习武之人,又调笑道:“林师弟深夜来思过崖,定是看我整日在此无聊寂寞,才弄出这样一套好看的剑法为我解闷吧。”林平之此时也知道自己走入令狐冲被罚面壁的思过崖了。他白日里剑坪练剑被华山弟子瞧见,取笑也是常有的事,虽然心有不甘,倒不觉委屈。可林平之今夜正为练不好剑法,何日报仇思虑,想到令狐冲平日里素无交集竟也是这样看轻自己,又想到余沧海,想到福威镖局,内心一阵汹涌,鼻头一酸,就要掉下泪来。令狐冲见林平之站立在侧,半响没有回话,走近一瞧,见他低着头,睫毛隐隐有些湿润,暗道:“坏了,林师弟身负深仇,深夜来此练剑,定是烦闷了,我却还讥笑于他。”若是小师妹,令狐冲插科打诨讨个饶就过去了,可却是这不苟言笑的林平之,令狐冲想到师娘常教训他这嘴上没个把关的,当时只做耳旁风听了,现在真是后悔了。又见他腰中佩剑,正是华山弟子入门人手一把的,脑中灵光一现:“剑坪操练,这套入门剑法不知指导过门下弟子多少遍。是了!我让林师弟再练一次,我来教他,他练好了,也就不会怪我了。”于是令林平之再练一回。林平之只道是令狐冲嘲弄一遍不够,还要再来讥笑,虽然不愿,却又不敢违抗这位大师哥,只好恭敬道:“是。”
林平之练到那处,长剑又是脱手而出,正好甩在令狐冲身前,见令狐冲捡起剑走向他,只道是又要讥讽与他。令狐冲将剑递回林平之手上:“林师弟这套剑法,每一招并无大错,只是招式衔接处,似乎有些古怪。”林平之接过剑,令狐冲从背后挽住他的手,边挥边道:“这招虽是剑尖朝上,实则需借力向下,否则长剑便将脱手。”做完,便让林平之再来一次,林平之恭敬一拜:“小弟多谢大师哥指点。”这回果然顺畅。令狐冲又将其他招式一一分解教于林平之,不过半个时辰,已是舞得如行云流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