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澜》月兮惜

9、阶下之囚

　　本道是同沈轻寒一道出门游玩，未料刚刚出发，便沦为阶下囚。她心中苦笑，却也毫无主意，只能冷静应对，静待时机。
　　“姑娘，得罪了。”墨月澜一手将她揽入怀中，转身，便消失于茫茫夜色。
　　而此时，沈轻寒房间的木窗却“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纸团从缝中飞入。沈轻寒正卧于床上，听闻声响，人便已到了窗口，接住了纸团，却未见窗外人影。
　　他展开纸团，见上写道：“欲救令妹，八月十四日晚，携云幕珠于坐观峰一会。”落款是一个墨字。
　　沈轻寒顿时慌了神，待他急急忙忙推开沈暮雪的房门，扶住门框的手竟有些颤抖。房间依然是原样，床已铺好但并没有睡过的痕迹，窗户洞开，桌椅整齐，桌上的茶甚至还是温热的，只是人已不见了踪影。
　　沈轻寒在房门口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他刚刚手扶的门框之上，竟留下五个清晰的指印。
　　而此时的沈暮雪，已被墨月澜带进五十里外的客栈。
　　“姑娘，是否疲了？”墨月澜声音温和，扶住沈暮雪的姿势似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然而沈暮雪被点了哑穴，并不能回答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姑娘虽不言语，月澜却也明白姑娘的意思。如今夜深，正该好好休息，就请姑娘将就一宿，待姑娘到得落冥宫，月澜必好好款待，不会亏待了姑娘。”他眸光清亮，笑意款款，她听来此话却有些无奈。
　　被点了穴道的她并没有办法回应，只得平静地看着他，任他处置而已。
　　“姑娘如此沉默，月澜也觉得少了些趣味。”他提手解了她的哑穴，唇边挂着温柔笑意。
　　她试了试，身体还是无法控制，不过已可以开口说话。
　　她也不迟疑，张口说道：“公子不妨为我解穴，也不必劳烦公子一直扶持了，暮雪可以自己走。”
　　而他只是笑：“若是姑娘逃走，月澜可是会伤心的。”话说的委屈，眸中却分明藏着促狭之色。
　　她无奈，叹息一声，闷闷地说道：“要从墨公子手下逃脱，暮雪自问还没有这个本事。”
　　此话一出，墨月澜很是受用：“得姑娘如此夸赞，月澜岂能辜负？”
　　他抬手一道指风，她的穴道便已解开。
　　这时的沈暮雪，才得以活动了一下已经略感酸麻的四肢，墨月澜提步向前，她边跟着他走向了客栈的柜台之处。
　　趁着墨月澜与掌柜的说话，她打量着这间小小的客栈。可以看出，不管是屋墙还是桌椅都显得有些旧了，这客栈想必有些年份了，然而饶是如此，却打扫得纤尘不染。看得出来，这家客栈的主人一定是很用心地在经营。
　　“二位这边请。”掌柜的声音让她回了神。
　　便见墨月澜对她微微一笑，她也明白他的意思，跟着他们上了楼。
　　“公子，夫人，便是这里了，小的先下去了，您二位好好休息。”掌柜替他们打开房门，行了礼，恭敬地去了。
　　墨月澜也未迟疑，大步进去了，沈暮雪却在房门口傻了眼：“公子这是何意？”她暂不计较掌柜的称呼问题，按这样的情况来说，他难道只要了一间房间？
　　“烦请姑娘进来。”墨月澜进屋之后也全不避讳，径直便躺在了床上，用手肘支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想了想自己阶下囚的身份，还是顺从地进了屋。抬眼看了一眼墨月澜，又在他眼神的示意下关上了房门。
　　见墨月澜没有要动的意思，她也不说什么，默默走到桌边坐下。
　　“沈姑娘，今夜不休息吗？”墨月澜的声音悠悠传来，他似乎对逗弄她很乐在其中。
　　她当然想休息，赶了一天的路，她的确疲乏不已，然而这种情况让她如何休息。
　　见她没有回应，墨月澜又道：“姑娘且放宽心，客栈虽旧，床却宽敞干净，姑娘不必担心太过拥挤不能入眠。”他清冷的声线配上这温柔的语气，竟有了些许诱惑的意味。
　　她无奈，却还是回答道：“公子还是自己休息吧，不用在意暮雪。”
　　“姑娘这般可是要伤了在下的心了。”他看着她，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姑娘是自己过来还是要在下帮助？”
　　温柔的语气下分明是威胁的意味。
　　她还是识时务的，起身便走向床边。刚一接近，墨月澜手臂一伸，她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到她再次看清时，已被墨月澜搂在怀中动弹不得。
　　“我是否应当大叫登徒子？”她转脸看他，神色平静。
　　他弯了眼眸：“似乎是应当的。”
　　已入了秋，天气还是有点凉的，有这么个人肉暖炉倒也不错。她也不搭理他，闭了眼边准备睡觉。
　　“姑娘就不怕在下对你做些什么？”耳畔传来墨月澜的声音。
　　她也未睁眼，答道：“墨公子既有需求之物，那么在拿到东西之前，暮雪还是安全的。”
　　一阵沉默之后墨月澜发出一声轻笑：“聪明的姑娘。”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沈暮雪轻声说道。
　　墨月澜面上挂着浅浅笑意：“姑娘尽管说，月澜一定知无不言。”
　　他似是有了兴致。
　　“以墨公子的身手，想要沈家何物不易？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将暮雪掳来？”
　　听了此话，墨月澜低低地笑：“在下先谢过姑娘这般高看。只是月澜暂时没有这种自信能独闯沈家大宅。”
　　“是何等重要的东西让墨公子不惜如此也要拿到？”按说从未听沈夫人沈老爷说过家中有何重要之物，不知道是什么能让墨月澜如此看重。
　　“姑娘说笑了，何物能有姑娘重要。姑娘美名远扬，月澜此番，就是为一览姑娘芳容。谁知一见难忘，定要将你掳走方慰在下心意。”
　　这话一听便不大靠谱，他既然不愿多言，她也识趣，闭嘴，睡觉。
　　然而世事总是不如人意。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却感觉到身边的人起身。
　　她勉强睁眼，却见得有一人跪在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