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小鬼》碳

7、秘密

　　7.秘密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老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一脸满足，精力充沛的样子让我严重心理不平衡，只想抽他两三耳光。而我也的确这么做了。
　　——喵的，让你吃里扒外！让你打我！让你打我之后还让我伺候你！
　　老梁显然被我打懵了，一脸呆滞，不知所措。“魏凉！你干嘛打我？”
　　“你之前干嘛打我我就为嘛打你所以你为嘛还问我干嘛打你。”一口气不带喘地说完，我直接撒手退开坐好。
　　“你……我……？”老梁被我绕晕了，掰着指头嘀咕了好些时间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则是想到什么似的一脸尴尬，局促不安。“抱、抱歉……”
　　“哼！”可我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嘿，你吃了没？要不我去做晚饭……？”他目光闪躲，试图开溜。
　　“我家厨房跟你很熟啊？”我冷着脸，双手环胸。“坐下！坦白从宽！”
　　“坦、坦白啥？”
　　“干嘛在我家，跟那小鬼干啥勾当了。”不打算跟他打哈哈，我干脆挑明了。
　　“哈哈……你瞧你连‘勾当’都用上了，那不是你家的小孩儿么，我就见他一个人才没走的么……也就日常聊天，没啥其他关系啊……”
　　“猪啊！你家的小鬼纸扎的？不是个人都看不出？”我堵他。
　　“你太夸张了，它顶多有点营养不良而已嘛。魏凉我跟你说啊——”
　　“让你磨叽！”我不耐烦了。
　　“呃……”老梁支吾着。
　　知道我不打算和他打哈哈，老梁一脸纠结地磨蹭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东张西望了一轮，最后甚至拙劣地转移话题。
　　“那什么，我怎么没见它……”说完就是踩雷的表情，他一定知道这话题转移得十分糟糕。
　　“呵！”我冷哼。
　　老梁接不上话，只好局促地跟我大眼瞪小眼。
　　看着老梁的反应，我多少有些郁闷。我不是个冲动的人，或者说绝大多数时间我都倾向于压抑自己的第一反应改而理性分析——上次被吓得扭头就跑啥的是为数不多的黑历史。
　　老梁之前和现在的表现，跟那小鬼相熟是没跑的了，也不排除他不知情的可能性。但，之前老梁的失控、没说完的话和小鬼诡异的行径，又让我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而小鬼那里是不能指望它坦白，所以，现下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老梁。
　　只望他如我所愿，是个被骗的愣头青。这样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从这事上摘了个干净。
　　“它，你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么？”有了方向，我正了正嗓子主动打破尴尬。
　　“它是突然出现在我家阁楼的，你知道‘突然’的意思吧，”我故意停顿，瞄了眼老梁。“就是从前不存在。”
　　“嗯。”很遗憾，老梁的淡定不在我预料之中。
　　“那你还觉得它是个人？”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物极必妖，你不怕？”
　　“它没有害我。”老梁声音淡淡的。
　　“鬼迷心窍了！？聊斋看得少啊，你能肯定它之后不会害你？”
　　“嗯。我们……”老梁停顿了一下，“它……只是来兑现些承诺。”
　　“兑现承诺？”我突然想起它之前提过的交易，“是交易吧？！”
　　“你知道？”似乎是没料到我会这么一反问，老梁脸上的淡定出现了裂痕。
　　“你猪啊！它是什么东西都还没搞清楚你就跟他交易，你不要命了！？”他的反应让我的不安在扩大，老梁会这么问肯定是他们之间已经有过交易。他已经陷入其中。
　　这趟浑水把我最亲近的人都扯下去！它那句“你会有求于我的，人都会”原来是这意思！？怨恨一下子疯长，我现在恨不得将它抽皮扒筋，让它不得好死。
　　“我是自愿的。”看着我激动，老梁反而冷静了，但他语出惊人，“我知道它叫鬽，它一直都存在，它能实现人的愿望，代价是我必须割下一段感情。人有七情六欲，它只要其中一样。这样的交易对我来说没有坏处。”
　　“你疯了！”他话里的信息量太大，我无法想象。我猜想过很多，但没从没想过那小鬼是这么扯的存在，而老梁居然还信了！？
　　“我没有疯。我是在冷静判断后做出的选择。”老梁盯着我，眼神无比认真，但又带着股走投无路的无力，“魏凉，我是Gay。”
　　“我喜欢了一个人好久，我一直看着他，守着他。但是，他是男人，他喜欢女人，他跟我不同！我不敢让他知道，哪怕一个试探的玩笑都不敢！但我受不了了，每天遮遮掩掩，每天自罚一样忍耐，我不想一辈子暗恋，我不要一辈子求而不得！”
　　面对老梁再次投下的重磅炸弹，我再次惊愕。我相识了十多年的兄弟是个Gay，还有个苦恋多年的人？这是幻听么？还是什么恶作剧节目？今天是四月一日么？不对，这跟之前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老梁没再说话，似乎在等我表态。但我能怎么说？单纯的接受或不待见根本不足以表达我现在的感觉，我还在震惊呢！我还没消化完这个事实呢！就算我不反同也不可能立马搭着肩说兄弟别担心兄弟何苦隐瞒这么久吧！
　　“这、那……我不反同！”不管如何，我得先表个态，“但这事太突然了，给我点儿时间消化消化……”
　　我没有错过在我说出不反同的时候老梁脸上的一丝放松。在老梁选择向我出柜时，我不是没有遗憾过——那么好的一爷们居然是个Gay。但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小心翼翼，我又觉得心疼。他隐瞒到现在，想必他的压力更加大。
　　Gay又如何，他是梁易行，不管他喜欢男人女人都是梁易行！
　　“魏凉！”听到我不经意说出口的话，老梁的双眼亮晶晶的。
　　“呃，那你以后怎么办？叔叔阿姨他们知道么？”虽然说我这算变相支持，但客观存在还是不能忽略。
　　“嗯……”老梁一下就恹了，“他们不认我了。”
　　哈？老梁这是抽什么风，已经跟家里出柜了么？但——“值得吗？”
　　借使外力强求对方喜欢自己，值得吗？
　　“我不知道。”他听明白了，“但我会解脱。”
　　“解脱？呵！”跟一个来历不明的东西寻求解脱，要多绝望才能想出这一条道？
　　“你不是只有它一个选择！”其实最让我痛心的是他宁愿找一个不明生物也不向我求助。
　　“对。但我想要的，只有它能给我。”
　　“不！我可以！呃，我——”我想说我可以帮你，但话到嘴边却没法继续。寻常男欢女爱尚且要两情相悦，同□□情更是强求不得。
　　现实就是现实。
　　“你可以什么？帮我掰弯他么？呵！”老梁站起身，影子盖在我身上，压力十足，“魏凉，唯独你，不可以。”
　　“！？”啥？
　　“那个人……”老梁突然贴近。
　　老梁的眼神让我寒毛直竖。卧槽，接下来不会是十大狗血梗里的那个吧？不是吧？不是吧！我才刚接受我兄弟是弯的呢！
　　“那个人跟你是相反的类型，你就一雏儿，清心寡欲得能甩个正规和尚几条街，我能指望你吗？”啪的一下，他的双手突然拍到我脸上，还可恨地揉了两下。
　　“！”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偷袭成功并往厨房撤退。
　　“呵，哥现在无家可归，就包你三餐当房租了。”他边走边故作潇洒地摆摆手。
　　被他这样一打岔，之前的凝重已不复存在，但不代表事情就这样被揭过。
　　“强扭的瓜不甜，它帮你得到那个人，但你会高兴吗？”你不会猜疑这样的“爱情”吗？“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闻言，老梁停下脚步。
　　“你错了，我没想强求他。”老梁顿了顿。“而且，它也并非无所不能。”
　　“我只是想要个机会而已。”他又说。
　　诶？我突的一个激灵。

　　老梁这一晚把我轰炸得够呛。想着那些事，我辗转安眠。
　　不过老梁有够蠢的，要个机会什么方法不行，非得去招惹那种东西。但他也说了，那东西并非无所不能，是不是说其实我还是有方法扭转局面？
　　可，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的交易终止？
　　本着知己知彼的想法，我决定求助百度。可变着法子地串关键词搜索，但得到的信息也真就一丁半点的少，哪怕延伸出去还不能完全符合，我欲哭无奈。可也比没有的强，不是么？
　　反复念叨着那句“鬽，老物精也”，我决定宁信其有，明天就把阁楼的旧物烧的烧，砸的砸！都说楞的怕横，横的怕不要命的，一天一法子，我不信就治不了它！
　　模拟着计划进行的方案，我终是睡下了。而事实证明，睡前还是不宜进行过多的脑力运作，做梦都不安生……
　　梦里雾蒙蒙的，有人在说话，声音模糊，听不真切，急切地想说什么，却半个字都说不出口，身体异常沉重，不停地在下陷，我连挣扎都显得无力，而那人伸手……
　　“……”猛地睁开眼，我努力地回想梦里的内容，却记不真切了。
　　“魏凉？”
　　旁边有人在说话，我闻声扭头，跟老梁打了个对脸。“早？”
　　“早。”似乎没料到我这反应，老梁有些怔。“你没吓一跳？”
　　“你很闲？”大清早地有个已出柜男人趴你床边，跟你隔着最多2公分的距离，我能不惊么？我直接担心我的贞操问题了好么！但我能说么我！？
　　“嗯！我已经向我兄弟坦白了最大的秘密，我现在乐得轻松！”老梁说得一脸豪气。
　　“所以你大清早摸进来就为了这个？告诉我你很愉悦？”敢说是我现在就掐死你。
　　“不，我进来是迫不及待想跟你说一个很重大的决定！”老梁突然很严肃。
　　“哦？”如果是决定终止那荒谬的交易，那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魏凉，我要去Gay吧！”
　　“……”
　　翻个身，那啥，我决定继续睡。
　　“喂喂，你就这反应啊？好歹欺骗一下我说跟我一起去啊？”老梁马上扯住我的被子，大有你不答应我不放手的动作。
　　“停！”实在烦不胜烦，我放弃挣扎翻身坐起，盯着他道，“梁易行，我，是直的。”
　　“噢，我知道啊。”
　　“你拉一个直男陪你逛Gay吧？”
　　“说这个啊？安啦，直男之所以直不过是没遇上让他弯的那个而已！再说你也没去过，当去见识见识呗。”老梁眼睛眨巴眨巴的，亮晶晶。

　　“卧槽！”这下我再也控制不住了，我要掐死这二缺！“你忒么的自己弯傻了！？你真爱呢！？”

作者有话说

　　写了删，删了写，突然某天脑子里冒出个年头：我要去Gay吧。
于是，我决定用这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