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人》毛毛渣

3、正当防卫

　　收拾完，按照惯例，苏毅要去现场监察。

　　“先去吃早饭吧。”

　　一看时间，苏毅决定顺便解决掉肚子问题。

　　.
　　下了楼，直奔食堂。

　　现在是六点多，食堂里早已人满为患。因为是特例，所以林澜不用像其他犯人那样剃光头、穿囚衣。

　　他一身白衣白裤，悠哉地跟在苏毅身后。

　　周围目光如探照灯般聚拢过来，其实即使没有苏毅，光凭林澜肩膀上的小辫子，也足以引人注目了。

　　今天的早点是面条和稀饭。

　　苏毅两样各点了一份，然后推到林澜面前：“自己选一种。别挑食，这里的伙食已经不错了。”

　　林澜两样都不喜欢。

　　不过慑于对面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他还是乖乖捧起了那碗稀饭。

　　配菜是腌萝卜和咸菜。

　　苏毅夹了几根，放进他碗里。林澜用筷子拨弄了两下，咬一口：“好咸。”

　　“别那么娇气。”

　　苏毅说：“多吃几次就习惯了，难道你以前都是靠输营养液为生？”

　　苏毅的那碗是酱汤面，不过底下多埋了个荷包蛋。把荷包蛋一分为二，苏毅递给他半个。林澜很老实地跟他说，“我吃不掉。”

　　“那就把蛋吃了。”

　　苏毅敲敲碗：“吃完后，跟我去做工。你不想做也行，就在旁边看着。但是不准乱跑，至少不能离开我视线范围2米，知道么？”

　　林澜乖乖点头。

　　.
　　吃过早饭，来到第六监区。

　　今天的任务是加工数据线，工作很简单，就是把数据线皮用针戳开，再用铝丝分好，然后把里面的薄模撕净。

　　大家开始后，苏毅领着他逛了圈，问：“会吗？”

　　“不会。”

　　苏毅没说话，随手递过去一根半成品。林澜撇撇嘴，很快就处理好了。苏毅笑着揉了下他的头发，说：“你再跟我装，嗯？”

　　说完，拍拍他的腰，示意他去帮忙。

　　王磊走过来，跟他咬了咬耳朵：“喂，苏毅。这样不太好吧，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家的小孩？”

　　“谁家的？”

　　苏毅眼珠一转，问：“档案转移过来了？”

　　王磊苦着脸，点点头。

　　“这小孩，是挺棘手的……”王磊把目光转向林澜，“我刚才跟高层核实了下情况，他犯的事可不简单。”

　　苏毅来了兴趣：“怎么说？”

　　“这里不方便谈。”

　　王磊说，“结束后，你来办公室一趟。我把原始资料给你看。”

　　.
　　十几分钟后，另一边区内忽然传来争吵声。

　　“我去看看。”

　　用手敲了下桌沿，苏毅叮嘱他：“不准乱跑，这句话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你应该知道惹火我的下场吧，季枫然没跟你说过？”

　　“虽然没有，”

　　林澜笑道：“不过，我大概能想象得出来。”

　　“知道就好。”

　　苏毅转身对另一个高个子犯人说：“四么子，帮我看好他。”

　　“是，苏警官！”

　　苏毅走后，四么子拖着板凳到他身边，贼兮兮地问：“哎，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林澜。”

　　“看你这样子，混得不错啊。”四么子羡慕地说，“是托关系进来的吧，我看那些教管员都没怎么折腾你。”

　　林澜一弯眼角：“我又没犯罪，他们为什么要折腾我？”

　　“哈，你就吹吧。”

　　四么子也笑了：“这儿可是重刑监狱，你以为派出所？关在这的，不是杀人犯就是抢劫犯，你说你清白？骗谁呢！”

　　“我确实很清白。”

　　林澜拨弄着手里的数据线，轻描淡写道：“我一没杀人，二没抢劫。我只是在别人杀人的时候，刚巧捡了点纪念品，就被关进来了。”

　　“………”

　　默了默，四么子同情地说：“你真倒霉。”

　　“诶，对了。”

　　他好奇地凑近他：“你捡到了什么才被关进来，巨额支票还是金银珠宝？”

　　林澜停下手中动作，思考几秒。

　　“工艺品。”

　　“工艺品？”

　　“对。”林澜笑笑，修长指尖轻轻抚过塑胶表皮，“很有收藏价值的，特殊的工艺品。”

　　.
　　两人相谈甚欢。

　　就在四么子兴致勃勃地问道他的家庭情况时，头顶一黑，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哟嗬，你就是那个新来的？”

　　林澜抬头，四么子背后，站着几个膀粗腰圆的大汉。

　　“龙、龙哥……”

　　一见到他们，四么子立即跳起来，擦了擦头上虚汗：“您怎么来了？”

　　“听说咱们这儿新来了个美人，我过来看看。”

　　摸着下巴打量了林澜片刻。龙哥咧开嘴，‘嘿嘿’笑道：“细皮嫩肉，果然长得漂亮。喂，新来的！”

　　一手搭在林澜肩上，这时周围没监管人员，龙哥说：“老子是这座监狱里的头儿，怎么样？要不要跟着老子混？”

　　林澜看了看那只毛茸茸的爪子，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哦？”

　　“只要你把老子伺候舒服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龙哥垂涎地盯着他，“票子，小弟，应有尽有。”

　　“我对这些没兴趣。”

　　林澜笑道：“不过，你要是能把我弄出去，那又另当别论了。”

　　“出去？”

　　龙哥一愣，随即大笑：“哈哈，你傻啊？要是能出去，老子早出去了！哪还用得着在这受鸟气！”

　　“所以，你是办不到了？”

　　“呸！”

　　龙哥脸色一变，恶狠狠地揪起对方衣领：“废话少说，老子在这里憋得太久了，你要是识相，就赶紧供老子快活快活！要是不识相的话……”

　　“不识相的话，”

　　林澜微凉的指尖搭上他的手腕，眯起眼睛：“又待如何？”

　　“他妈的！”

　　龙哥大怒，一拳朝他脸上揍去。四么子大惊失色：“龙哥，不要！这家伙是苏——”

　　.
　　咔擦

　　惊叫声，戛然而止。

　　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停顿片刻，缓缓向旁边倒下。林澜拢了下头发，将没入脊椎的手指一点点抽离出来。

　　“龙哥！！”

　　随同而来的其余几个犯人都大惊失色，望向少年鲜血淋漓的五指。

　　“放心，死不了。”

　　轻轻擦干净手，林澜从龙哥身上跳下来。

　　只是一瞬间而已，那个少年就偏离了原来的位置，不知用什么方法，居然能一脚踢中龙哥的同时，用手折断了他的椎骨。

　　“你……”

　　四么子惊恐地望着他，林澜笑了：“别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我，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正当防卫？”

　　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杀人就像捏死小虫子一样，如果你只是踢断他的肋骨，而不是徒手折断他脊椎的话，我或许会相信你。”

　　大门打开，铁青着脸的苏毅和一脸震惊的王磊出现在众人面前。

　　啊，糟了。

　　不是很在意地这么想着，林澜说：“你效率真快。”

　　“没你快。”

　　苏毅快步走到龙哥身旁，蹲下来，摸摸他的脖子：“还有气。”他抬起头，对王磊说，“快，叫人来把他送去医务室。”

　　王磊马上向外面跑去。

　　“看来你还知道手下留情？”苏毅冷冷地看向林澜。

　　“我又不是希特勒。”

　　林澜耸肩，轻飘飘地笑了起来：“……我猜，你现在一定很想让我加刑。很遗憾，这个愿望怕是无法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