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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不随流水即随风 ...

  •   贤帝十五年末
      大雪绵长不断,屈涟披着浓厚的狐裘,依旧还是手脚冰凉的吓人,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的凌彻一直用着手包裹着她的手为她取暖。暖炉的火一直不断的加,而依稀还是听到压低的咳嗽声。
      皇后娘娘昨天来过了,现在流言传的已是沸沸扬扬,幽国上下文武百官无一不晓,刚刚被赐婚太子的沁涟郡主一直犹如幽君掌上明珠的沁涟郡主被她未来的婆婆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打了,而且在雪地里罚跪一夜。一时间众人皆为未来太子妃以后的命运担忧起来,不过其中也难免有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嘴脸。
      视线回到昨天,满天白雪簌簌而下,不久皇宫的琉璃瓦上添上了白色的点缀,午时过后,雪暂停下来,而迎来了从未踏过沁涟居的皇后娘娘,她记得她迎接的太过突然而只着了件薄棉衣就冲冲赶了出来。
      白雪皑皑的打在下轿的魏皇后脸上,衬出她凝脂如雪的玉肤,一双妩媚眼眸明艳动人,看不出她已经是有俩个孩子的母亲了。
      屈涟笑着感叹:“皇后娘娘您很美,只是要是我母亲在世,不知道又是何光景?”
      魏皇后微笑脸庞一瞬间也笼罩上了阴影,坚硬道:“本宫不喜和一个死人比”
      屈涟惊了一下,随口又道:“娘娘恕罪,涟儿只是有些好奇当年您和我母亲谁更美一些?”
      魏皇后不知是冻得还是怎地突然全身颤抖一下,脸色很是不好看,会见脸色的张公公因上次屈涟的事很是憋屈,此时不报等待何时,顿时板起脸呵斥道:“大胆,见皇后娘娘也不行礼!”
      屈涟还真见不得张公公一副狗嘴脸,主人对谁笑,他就对谁摇尾,主人拿脸色,他就狐假虎威。“大胆奴才,你是何身份,主子都没说话,你掺和什么,而且你怎么跟本郡主说话的?”眼神凌厉的扫过沁涟居的奴才“小贵子还愣着干什么,给这奴才掌嘴二十,让他长长记性”
      “是,郡主”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慢着”魏皇后厉声道:“本宫自己宫中的奴才自会由本宫自己来教。还有小张子他也并没有说错你沁涟郡主的确应当给本宫行礼的”
      “我猜想我的母亲一定比皇后娘娘您美丽,至少比你慈祥,皇后娘娘你说是吧!”屈涟望着两步之遥的魏皇后,面无起伏的脸上略带轻藐之色。
      “你说什么?”魏皇后向前迈出两个趔趄,“啪”一声清脆耳光声响起,屈涟一个脚一滑不慎趴在了雪地里,脸颊立马红肿起来。
      “郡主”靜翠急的连忙去扶,真不知道郡主今天到底怎么了,非要去惹这个皇后娘娘。
      “你就是一个杂种,不要以为本宫对你稍有言辞,你就真的上天了。告诉你,没有你,我们一样都能得到想要的”魏皇后俯下身子低沉声音传到屈涟耳旁,屈涟睁着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后又听到魏皇后加大声调道:“沁涟群主,不懂宫规,罚跪一夜,摆驾回宫”
      张公公扯着鸭公嗓子道:“起驾”声音有不加掩饰的得意。
      一夜冬雪凄凉无比。结果冻昏在沁涟居前院里。
      说来也奇怪,入晨了,这消息才开始走漏。
      大约是一夜风雪,宫中人惧怕寒冷而忘却了嚼舌根了吧!
      她黑眼沉沉,玉颜惨白黯淡,苍白的唇紧抿,有着委屈,有着几分倔强幅度。
      凌彻瞧着她的苍白的玉颜,用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俏鼻“把御医的药服了,好好睡一觉”温和的大手执着她的手,黑曜石般的眸子沉沉的,几分宠溺,几分心疼,还有几分什么,让人瞧不清楚。
      许是因为病人特别脆弱,她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瘫软的很。
      凌彻看她异常虚弱,想她应该是乏了,轻揉她的发丝,眼中却也满是内疚与心疼,突然轻抱起她,她虽是虚弱,但是还是不由的惊呼一声,吓得屈涟本就苍白的小脸更加雪白。
      凌彻好笑的看了看她“只是抱你去内殿休息而已”说着就直径走入内殿。屈涟也没推脱,身体还真是乏力的紧。
      屈涟望着他,他俊脸刚毅,眉宇间有着轻愁,他在愁什么呢?他身上依然有着淡淡带着若有似无的腥甜的花香味,而奇怪是不难闻,反而感觉异常熟悉,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有闻过,真是奇怪的想法,头有些烫,晕晕有些发胀,索性那些就也别想了。
      安置好了屈涟,他坐在她床头看着她,眼睛灼热的让屈涟有些心惊,强加镇定望着他“这也算是女子闺房,太子殿下老呆在此处不妥吧”
      “你是太子妃”语气不容置疑。
      她想她很快就不是太子妃了,屈涟嘴角弯起一个幅度,在笑,却也苍白,宛若梨花满天飞舞,却也苍白异常。
      “你盯着我,我如何睡得着”无心去计较太多,只希望他能快点离开,然后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好吧,你好好休息,过会来看你。”
      凌彻无奈又有些宠溺柔和笑意,黑曜石的眸子像瞬间染上了暖阳般耀眼夺目,像浩瀚夜空中最亮的一颗星星。
      他笑起来真漂亮,比默哥哥还美。
      额头温湿,才惊觉她走神时,他俯身给她的吻。不待屈涟恼怒,他已经起身,笑意一片,他现在看起很开心不是吗?
      “彻哥哥,你会帮谁?”焦急的望着已迈出房门的凌彻。她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问,也许今天的他特别温柔,让人很暖和。
      凌彻的脚步顿了顿,只是叹了口气道:“,涟儿,她是生我养我的母后,我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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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昏沉沉迷糊间,那一声“皇上驾到”甚是宏亮,突地惊醒冷汗冒了一身。
      终究是来了。
      入眼一双龙目炯炯发亮的威严无比,随着金黄的绸一步一步靠近,龙目上方一张刚毅脸,五官端正特别一双虎目威严的像极了他龙袍胸前的龙目,他年轻时一定会是一个美男子,屈涟如是想着。他现在看起来真有些苍老了,脸上纹路越来越深了,头发也看起来黑白相交了,他老了,一年比一年老的更快,是国事很操劳的吧!突然忆起儿时他俊朗的容颜,那个威严的王者总会在闲时抱着她,戏言涟儿是和公主一样尊贵的。
      “醒了?”慈爱的笑意是屈涟在他脸上常见的,屈涟不懂他为何会对她犹为慈爱,因为他爱她娘亲,真的爱屋及乌?
      想到这里屈涟虚弱一笑,连忙起身:“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免礼”看着屈涟苍白的小脸,眉头狠狠的凝在了一起。“涟儿懂事了许多啊,不知皇后为何要罚涟儿?”
      屈涟嘴角抽泣了一下,委屈眼眶立即就红起来:“涟儿想念母亲,看见了皇后娘娘的芳华就....想起了他人议论起涟儿的母亲绝代芳华,涟儿因思念母亲一时心急就未给娘娘行礼就问娘娘有关于母亲大人的事情,娘娘大怒说涟儿不懂礼数.....可...可”屈涟咬咬唇,本来苍白唇色瞬间一条血印显现,抬了抬头看见凌浩眼瞳颜色越发深沉了许多,垂下头接着又道:“可娘娘还说涟儿母亲是一个....死...人不配与她比,涟儿很是.....沮丧”
      “她不如菡儿一根手指头”
      余光瞄了眼凌浩,只见他眼中怒火滔天,手在袖口收紧,骨骼分明关节发白,他在忍耐他的漫天怒火,她母亲舒菡果然是他的禁忌。
      屈涟复又抬头,像是犹豫很久才呐呐开口:“涟儿能不能不要嫁给太子?”
      凌浩眼神瞬间似乎变得凌厉起来,屈涟连慌忙道:“涟儿觉得皇后娘娘似乎不喜涟儿,彻哥哥在中间会很为难的,而且皇后娘娘一定不会善待涟儿的,以后涟儿都不敢当着家人的面想念我的母亲,涟儿觉得受不了”
      “可你不是喜欢彻儿!”威严声音响起,是肯定句。
      “是,涟儿是喜欢彻哥哥,却爱默哥哥”苍白的脸却坚定眼神,他们像极了一对父女,父为女操碎了心寻找如意郎君,不断揣摩女儿的心意,却到最后发现是自己会错女儿的意,点错了鸳鸯谱。
      沉了沉“朕金口玉言,改变不了”
      “涟儿从小深得吾皇厚爱,虽是孤女,却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涟儿不久前是听过一些闲言碎语,也在疑惑吾皇对涟儿的好是承的父亲之恩,还是母亲之情!”有些事情是不是摊开了来说会更简单些?
      凌浩瀚深的眸子有微光闪动,须臾,叹了一口气才道:“你母亲如传言是一个绝代风华女子,年仅十五岁就一舞名动天下,记得初见你母亲时,她一双灵动眼惹起我的关注,后又与你母亲相知相爱,彼时我还是太子,早年贪玩,占着父皇的宠爱年轻气盛,高傲轻狂,父皇急招回宫,也觉得有相见的时日,来日方长,并未向你母亲坦言我乃当今太子,也并未向父皇提起,只是当你父亲大战归来,要求赐婚你母亲后,父皇拟纸昭告天下时,我才知晓,追悔莫及”本来就知晓事情,但是听他亲口说不出来,还是很震惊。
      “然后,你策谋杀害了我的父亲?”突然的尖锐,像是本能一般。
      凌浩望着屈涟急红的眼睛,也并没有在意,全然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唉!说来你可能也不信,但是当年的确是你父亲为朕挡的那一箭。”过了良久才厉声道:“我与你母亲有缘无份,我们却也从没有行过那苟且之事,你却听信那些闲人的碎语,玷污了你母亲的清白!”
      屈涟狼狈的爬下榻,惶恐的跪在凌浩面前“涟儿知错了”
      呼啸的北风在窗外响了很久,掩盖了室内孤寂一片。
      过了很久“你让朕很是失望,你听信流言怀疑自己乃是朕和你母亲的孩子,所以彻儿要求赐婚时,你出于试探才未出言,而朕却以为你那是女孩家的害羞,以为你和彻儿情投意合才赐婚的,想不到还是错了。是天意呀!”说到最后却也是无奈。
      “难道真是天意如此吗?我和我母亲的一生都要败在那道黄布上?”屈涟苍白的俏脸更加的苍白。
      “是的,圣旨已下,金口玉言岂能改变”凌浩忆起伤心事,紧闭眸睫激烈颤抖,良久睁开双目,悲伤不断蔓延。
      呼呼....北风呼啸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
      “假如有得道高僧断言涟儿与彻哥哥命理不合,影响国运又当如何?”
      “此话当真”
      “求皇上成全”又磕了一个响头。
      没有高僧断言,而只有他能帮他,他是一国之君,随便捏造一个高僧是不能质疑的,没有人敢去查,幽国相当信奉佛的,到时候就算她不提,那群大臣也会想办法把她拉下来的,只是她在赌这位王者对她娘亲的用心,只是她在赌他不愿让她重蹈她母亲的覆辙。他也恨极了那道棒打鸳鸯的先皇圣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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