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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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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雾气缭绕着破败的宅院,勾勒出一副古老苍凉却又诡异难言的画面来。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踏破这清晨的雾气站在已经发了锈部分地方还泛出铜绿的铁门前驻足片刻,而后整个人化为一缕黑烟径直穿过了铁门。
黑烟流动时带开了那几乎凝固的雾气,显现出铁门旁的围墙上那已经斑驳了的文字——冈特。
屋内似乎已是多年没有人居住了,偌大的厅堂积满了灰尘。黑衣人的斗篷动了动,一只皮毛油亮的黑猫从斗篷里跳了出来,落地时悄无声息。
“海伦,知道你不喜欢移形换影,但是你也不能挠我。”黑衣人的声音低沉又沙哑,那像是常年被烟草熏坏的嗓子说出这么撒娇的话时让人忍不住泛起了鸡皮疙瘩。他伸出自己被抓出几条血印的手随意用魔杖在上头点了点,皮肤瞬间恢复如初,那是一双宽大沧桑布满细纹的手。男人抬起手仔细又拢了拢斗篷的帽子之后谨慎地手持魔杖,跟着黑猫的脚步走进了走廊深处。
那是一间老旧的书房,推开门时无数灰尘扑簌落下,将黑衣人呛得咳嗽起来。大概是因为窗户上因为年深日久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整间屋子的采光都不太好。灰蒙蒙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扎实华美的原木书桌不可思议地一尘不染。黑衣人在书桌边来回走了两步,两只眼睛来回打量着书桌似乎是在盘算什么。终于他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想将书桌的抽屉拉开。在接触书桌把手时他的指尖隐约有一种刺痛的感觉,只见他脸色忽地一变,加快速度一把将抽屉拉开。一个抽屉中就摆放了一个盒子,盒子的天鹅绒内衬上静静躺着一枚戒指。
黑衣人的眼中突然发出异样的精光,他伸出魔杖嘴里轻声地念了一句什么,接着有一股白色的雾气像是蛇一样的从魔杖顶端爬了出来。那雾气缓缓地缠上戒指,眨眼之间戒指上已经泛出一些白霜,但又是片刻后,那缭绕的雾气下白霜又消失不见。
此时原本安静地坐在地上的黑猫突然不安地站了起来,它朝着门口呲牙低吼。几乎是在同时黑衣人抬起头手腕飞快地抖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那是一个守护神咒。一道白光闪过,银白色的美丽独角兽从魔杖尖端跃出一头撞上破门而入的一道荧绿色的魔咒,两个魔咒相撞时激发出的力量带动出的气流让整个人房间的灰尘都跟着飞舞起来。
尘埃落尽后,显现出书房门口正静立着一位容貌俊美的青年,他身着贵族一般华丽的服侍,微微卷曲的黑发映衬着他消瘦的脸颊以及苍白的肌肤显得整个人清秀又病弱。
“是你。”汤姆·里德尔开口,语气十分笃定。他显然十分有自信,他将拿着魔杖的手垂下,往前跨了两步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想将对方看得更加清楚,他再张口语气语气倒是慢条斯理,“是你毁了我的日记本和冠冕。”
“没错。”黑衣人点头,然后抬起手理了理斗篷的帽子似乎是想将自己最大程度的隐藏起来,“再告诉你一件事,向支持你的贵族们写信的人也是我。”这么说着,对方的嘴唇弯出一个非常漂亮的弧度,看起来是在笑。
“是你!?”汤姆·里德尔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一次好像失了一些风度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这些日子来原本笃定地跟随他的食死徒们都不同程度地开始怠慢他,甚至无视他的召唤。他将一个人抓来用了钻心剜骨才知道原来这些贵族们统统收到了匿名的信件,那信上居然原原本本地记录了他的身世,他在麻瓜孤儿院里挣扎的童年,那些他想要埋进地心里的历史居然被人就这么直白坦荡毫不留情地统统曝露了出来!
“是我。”对方回答,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了,似乎汤姆的愤怒非常好的取悦了他。
“不,不可能!”里德尔的视线散漫地来回扫视,整个人看起来情绪都激动了起来,“你是谁!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小声地问着,比起在问对方更像是在问自己。自他知道他高贵的血统之后,他便拿着他的魔杖将他不堪的过去统统抹杀了。
是的,那几乎是完全的抹杀。
除了邓布利多那个难缠的老狐狸之外,只要是在他进霍格沃兹之前认识他的人都被他杀了。
“是邓布利多告诉你的?”里德尔这么问着,手腕一抖一道闪烁着邪恶光泽的魔咒便径直朝黑衣人飞了过去。
黑衣人赶忙又使出了守护神咒,在白色独角兽的掩护下,黑衣人动作灵活地伸手抓住猫咪而后一翻便躲到了书柜边上,他开口回答,语气愉快,“你以为你那点破事也值得别人去嚼舌根?真把自己当成大人物了?”然后他叹气,似乎是怜悯对方想要开解他似地,“年轻人,我跟你说啊,人贵在自知啊。你妈妈是什么人,你妈妈的爸爸是什么人对现在的你而言都不重要,自命不凡的幻想狂最要不得了。”
黑衣人这样显得心灾乐祸一般的话在里德尔的耳朵里无异于最刻薄的侮辱,他的脸颊上原本就不多的血色几乎褪了个一干二净,一张脸青白得像是僵尸一样。他不再说话,手腕灵巧地抖动一道接一道地魔咒紧跟着飞出。黑衣人也是有备而来一次次在他的魔咒下险象环生只守不攻,甚至还能抽空说出一些更加激怒他的话来。
如是激斗了几个回合,似乎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整个人房间已经一片狼藉。两人突然很有默契地停了起来,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投到一处上。只见里德尔的宠物蛇纳吉尼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爬到了放置戒指的桌面上,她嘶嘶地吐着信子,然后一张嘴将那枚戒指含进了嘴里。
房间内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片刻之后健壮的巨蛇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她在原地不停地打滚,粗壮的尾巴像是鞭子一样抽打着,顷刻间将结实地书桌敲碎了,摆放整齐的书架也被她的尾巴扫倒,狼藉地跌在地上。像是那枚戒指一样,巨蛇的头颅上开始泛出白霜,顷刻间原本闪烁着邪恶光彩的眼睛被蒙上一层霜冻,像是假的一样。
里德尔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魔法,况且他根本没见到黑衣人朝纳吉尼施咒,“这是怎么了?”他下意识地问道。
“哦,没事。这叫热能交换,正常的物理现象。”黑衣人非常好心地回答,然后他又惋惜道,“看你年纪轻轻地应该多读读书,看看报,有空搞什么恐怖袭击还不如好好学好数理化。”黑衣人,或者说迈克尔刚刚用的倒是一个非常常用的咒语——冷冻咒。只不过他将冷冻咒稍微加工了这么一番,在使用出来的时候几乎能将目标物的温度降低到理论上不可能存在的绝对零度上。绝对零度的状态下几乎可以让物质的内部交换运动暂时停止,等于在分子原子的层面上彻底破坏了物质。而刚刚戒指原本还被白烟包裹着处在绝对零度,但是却被纳吉尼吞了下去。即使蛇是冷血动物,但是它的温度仍旧远远超出绝对零度的概念,那么高温和低温物体之间正常的热交换现象就足够活活将它冻死。
里德尔的身体突然震动了一下,他似乎从震惊的状态里恢复了过来,他迈开腿似乎是想要去救他的蛇。
“你给我站住。”此时黑衣人突然发话,他居然伸出手扯了里德尔一把,然后左手捏着魔杖一挥,使出了一个更简单的咒语——漂浮咒。他让一个看起来很笨重的铜像飞了起来然后再纳吉尼的头上掉了下去……
只听到‘嘣’的一声,铜像再飞起来的时候,纳吉尼的头颅连着她口中的戒指都变成了不分你我的碎片。
里德尔看到这一幕好像又傻了,于是迈克尔指挥着那个铜像反复又碾了一会儿,将那些碎片彻底碾成了白末。
“我的蛇,我的纳吉尼啊!”里德尔像是失了魂一样小声地说着,那样的语气还有状态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很伤心的样子。
迈克尔于是抬起右手拍了拍愣在原地的里德尔的肩膀,“逝者已矣,节哀顺变。”这么说着,他的左手猛地挥出,一道阿瓦达索命咒便直直地朝着里德尔的胸口扑去。此时纳吉尼那已经被碾碎了脑袋应该死得透透的身体突然回光返照一样动了动,她粗壮的尾巴突然挡道了里德尔胸前,然后在阿瓦达索命咒之下碎得四分五裂,死了个彻彻底底。
汤姆·里德尔慢慢收回眼光抬起手抹掉了被魔咒打碎后飞溅到他脸上的碎肉,然后他提起魔咒毫不犹豫地一个接一个恶咒就从杖尖上飞了出来。迈克尔也已经在刚才的攻防战上摸清了现在的伏地魔的斤两。显然他的确一如二三十年后一样心狠手辣,但还是锋芒过露,若是要具体说的话,他现在就是一个有些急躁心比天高的青年,跟迈克尔这样老奸巨猾摸爬滚打近大半个世纪的人精比起来简直就是too young too naive,太容易被激怒太容易露出破绽,或者说智商有余情商不足。
终于在近乎将冈特老宅整个内部构造摧毁的情况下,迈克尔的魔咒打断了里德尔最后那条还完整的握着魔杖的右手。于是里德尔非常不甘地四肢折断姿态诡异地躺在地上,眼光有如实质一样狠狠地挽着迈克尔,但是那怨恨中又蕴含着绝望与不甘。他目前分裂出的四个魂器都被对方销毁了,而自己也已经被他击败……
“你究竟是谁!”里德尔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你管我是谁。”迈克尔随口回答着,他抱起自己的黑猫然后踢开一地碎屑将一把旧椅子扶正坐下,颇为审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里德尔。迈克尔觉得里德尔此刻脸上那种绝望的表情并不想是装出来的,但是他会什么会绝望呢?他还有魂器,他不会在这里被杀死,依照他的野心和性格应该继续挑衅他,应该用极端自大自信的表现来掩盖他此刻的耻辱。
那么,结论就是,他现在仅有的魂器都已经被销毁了?
迈克尔认真地想着,忽而很痛苦地皱起眉头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肋骨,右侧的肋骨几乎被里德尔的魔咒统统击碎了,左腿上那个窟窿也止不住地往外流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