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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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素续缘的少年已经来到佛牒上三天了。
这期间喀索斯文明一直很安静，并没有做什么太大的举动。北部七城的居民对于佛剑分说的到来感到非常高兴。他们甚至组织了一次大型的欢迎会。毕竟抬起头看到的是真正的、毫无遮盖的蓝天而不是隐隐流动光华的能量罩，是一件非常让人开心的事情。
佛剑分说每天就是沿着海岸线做例行的巡逻，算是近一段时间难得的清闲了。
坐在对面的少年已经换上了浅蓝色的军服。制服裤子的裤脚扎在短款军靴里。黑色柔顺的长发随意在脑后束起来。肩上扛着中校的军衔。
素续缘正在奋力和餐盘里面的鱼块做斗争。三天以来，他的食谱从来没变过——牛奶、煎鱼和果酱。
佛剑分说吃西红柿口味营养液炖牛肉。喝白萝卜口味营养液调兑出来的羊肉汤。吃鸡蛋炒饭。他看了看素续缘的餐盘，又看了看自己的。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要不要试试我的东西？我觉得再这么下去会有人举报我虐待下属。”
素续缘吃的很开心：“不用啊。”
佛剑分说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最近这几天喀索斯文明倒是很消停。不知道是在酝酿什么。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啊。”
素续缘头也不抬道：“它们短期之内不会来了。”
“哦？何以见得？”佛剑分说饶有兴趣。“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素续缘道：“现在还不想告诉你。”
佛剑分说被一句话噎了回去。
疏楼龙宿一个头三个大。他盯着自己眼前的加急文件，又看了看坐在一边一脸跃跃欲试和期待的北辰元凰。脸色青了白了红了的变了好几次，终于还是勉强调整回来了。
“博士，我下午要接见异度魔界来的两位驾驶员，目前没有时间。我们必须换个时间。”
北辰元凰理解的点头：“没问题。”他温和无害地笑笑，像是最普通的聊天一样：“不过现在青龙之墙已经开启了。不知道异度魔界的那些重型对地设施还有什么实际意义。”
疏楼龙宿皱眉：“我觉得……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内容。你应该关心的，是如何把幽灵战士的模拟实验做得更完美，力争一次成功。”
打发走了北辰元凰，疏楼龙宿回到卧室睡了一个小时。然后匆匆收拾好自己的仪表，去自己战区下最大的后方军用机场接人。
宽阔的看不到边际的机场上停靠着密密麻麻的各式空军机械。疏楼龙宿带着穆仙凤在候机厅又等了二十多分钟，才接到异度魔界驾驶员所乘坐的携带者落地的消息。
虽然之前也努力刻画了多次这两位驾驶员的样子。不过真的见到的时候疏楼龙宿还是吃了一惊。怎么说呢，按照他对于异度魔界那群家伙的理解，这两个显然有点“画风不同”的感觉。而且都有点呆呆傻傻的，完全看不出上过前线的样子。疏楼龙宿忍不住在心里对着弃天帝破口大骂。下意识往身边靠了靠，才想起来剑子仙迹已经被自己打发走了。于是只好小声对站在自己斜后方的穆仙凤道：“我觉得我被坑了。”
穆仙凤显然没料到龙宿会用这种语气和方式和自己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而龙宿也已经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重新站回去一派严肃了。
异度魔界派来支援的两名驾驶员都是身材高挑颀长的样子。穿着异度魔界的黑色军装，一人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白头发的那个在疏楼龙宿面前站定，笔管条直地敬了一个军礼：“疏楼龙宿将军，萧中剑前来报到。”
黑头发那个跟着敬了个军礼：“疏楼龙宿将军，奈落之夜.宵前来报到。”
疏楼龙宿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很好。我仅代表儒门天下的全体军民欢迎两位的到来。”他在心底把剑子仙迹全家慰问了一遍，仍然觉得不解气。可是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回去的时候疏楼龙宿实在找不到人，又拉不下脸和剑子仙迹通话。于是只好继续和身边的穆仙凤吐槽：“虽然说无论是末日神话还是映照者，肯定都得是到了之后再进行组装……可是至少带着主脑系统过来啊！难道要到了咱们这边重新做契合么。”
穆仙凤被疏楼龙宿突如其来的平易近人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淡定下来之后才道：“…….将军，也许这两位驾驶员……并不是针对那两种机型的。”
疏楼龙宿不屑：“异度魔界就那两种又丑又笨又大的主坦克，除了那两种之外你还想得出来别的么。”
穆仙凤：“呃……也许是新产品呢？”
疏楼龙宿：“这是来咱们战区测试产品呢？不行我就说异度魔界那群货每一个安着好心的。”
对于已经有点不正常的疏楼上将，穆仙凤保持了缄默。
回到驻地后疏楼龙宿安排两人先去休息。自己也回去补了个觉。
下午三点，他再次接见了两位来自异度魔界的驾驶员。
坐在对面的两人看起来还是那种呆呆傻傻的样子。一个两个顶着自己相貌姣好的脸，瓷娃娃一样坐在对面。乖的不像话。
“咳咳。”疏楼龙宿干咳了一声：“欢迎两位来到本战区。”
“不客气。”萧中剑说。
“应该的。”奈落之夜.宵说。
疏楼龙宿几乎想掀桌。他蛋疼的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两位之前是驾驶什么机型的？”
两人一起摇头。
疏楼龙宿强压着暴走的怒火，继续：“那两位……之前是从事什么的？”
名叫宵的青年露出些许迷茫的神色，之后又看了看身边的白发男子。才慢吞吞道：“我是生化人。”
疏楼龙宿皱眉：“生化人？”又道：“异度魔界现在在研究生化人？”
萧中剑道：“是之前的遗留科技。”
“胆子不小。”疏楼龙宿冷笑：“异度魔界居然把‘M-34’号计划翻出来重新使用了么。弃天帝不怕最后上军事法庭？”
萧中剑继续摇头，指了指宵说：“他自己就是遗留科技。”
疏楼龙宿瞪大了眼睛。
萧中剑继续说：“之前异度有个学院在后方山区考察。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一个之前的已经废弃的传送装置。然后传到了沦陷区。”
疏楼龙宿点了点头，冷笑：“那他们运气倒是好。没有被直接撕成碎片铺在鲜血女王之卵所产生的营养液上。”
萧中剑也跟着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表示了赞同。他端起茶几上的被子喝了一口，道：“他们的确比较幸运，算是有惊无险。总而言之，读书人的求知欲我想将军比我更了解。他们最后找到了宵。”
疏楼龙宿可以想象得出。在阴暗无光的，已经消失了一切人类活动迹象的沦陷区。也许远处还有鲜血女王之卵的脉动声。也许有鲜血女王拍动翅膀所带动的气流声。总之，在这样的环境中，因为那种强烈的求知欲和好奇心还是坚持下来，四处查看的考察队。见到了被泡在巨大的容器中的、营养罐里面的生化人。他仔细看了看名为“奈落之夜.宵”的生化人。是个肤质白皙容颜昳丽的青年。黑色的发如同墨染，顺服地贴在脸颊旁。显得乖顺而且安静。
疏楼龙宿把桌子上装着点心的盘子往青年面前推了推，语气温柔：“你可以吃一点。”作为之前被严厉禁止研发的生化人在各方面与人类无益。只是拥有巨大的力量而已。但由于可控性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是极低的缘故。在战争爆发后也并没有像S级克隆人一样启用出来，而是选择了永久的封存。也许眼前的这个青年，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生化人——这意味着他没有同类，孤立无援。这样的认知让龙宿不自觉地从心底升起一股怜惜之意。我们可以看出，其实一脸淡漠寡艳的疏楼龙宿上将也并非和他所展现出来的表象一样。
宵歪着头看了看眼前装着的桂花糕和奶酥的碟子，又下意识地看了看萧中剑。才拿起一块：“谢谢。”他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可能是觉得味道还算合乎自己的口味，于是开始一块接着一块吃了下去。
萧中剑摸了摸宵的头，继续：“最后他们选择把他带了回来。途中被鲜血女王发现，带队的三个老师和四个学生死了。还有一个重伤的，把他送进传送器之后，死在了这边的出口。”
“传送器一经启动，异度的高层就应该有所察觉。”疏楼龙宿撑着自己的下巴，思索道：“为什么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是等在这边？”
“因为所有人都想知道，沦陷区到底成了一种什么状态，那些学生能不能活着回来。或者说……能变成什么回来。其实当时已经有军队在严密监控那个传送器了，一旦出现问题，将会立即对那个地区开启诺亚方舟计划。”萧中剑叹了口气：“那个回来的学生已经被鲜血女王感染了，最后被寄生虫从体内完全蛀空而死。他们刚回来传送器就被摧毁了。当时的负责人就是我。”
龙宿总算明白过来：“所以……你们一起过来的缘故就是因为，他对你这种无从得知的依赖感么。”
疏楼龙宿让穆仙凤给萧中剑和奈落之夜.宵安排了住处。就在离自己住处不远的另一个院子里。院墙上总是爬满了藤蔓植物，墙角种着一株杏树。春天的时候会开满粉白粉白的花朵。夏天的时候则会结出累累的、微酸的果子。
他站在自己的院子中目送萧中剑领着宵离开的背影。是真正意义上的“领着”。白发男子伸出手牵着身后的生化人，步履缓慢。两人的背影被夕阳拉出长长的投射，如同一对垂暮依旧相恋的爱人。
然而疏楼龙宿知道，这其实只是凭借着生化人类似于雏鸟第一眼看到外物的那种难以言喻的信任所建立起来的，岌岌可危的控制性。
是如同走在薄冰之上的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