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顾他城》灯台树

34、第三十四章小插曲

　　再回学校，宿舍里已然没有赵倩的影子，我胸中愤恨难平却又沉重的说不出咒骂的话，站在她的床前狠狠踢了一脚。正在这时，手掌一阵抽痛，脑海里浮现出尖锐指甲的画面。我低头赶忙仔细检查，看到五个指甲完好如初才松了一口气。
　　“你干嘛呢，神经兮兮的。”浅浅瞥了我一眼，接着自顾自整理床单去了。
　　到底要不要和浅浅说呢，毕竟有一个人分担，总好过自己的胡思乱想。
　　“她城。”浅浅打断了我的思绪。
　　“啊！？”
　　“你哥哥身体恢复了没有？那个”她欲言又止，俊俏的小脸泛起了红光。
　　我转头盯着她，不知用什么表情回了一句，“你问他干什么。”
　　浅浅没料到我是这个态度，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气恼的把摆放好的枕头扔了过来。
　　“开玩笑的了。”我尴尬的笑了两声，接过枕头放回原位。
　　“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故意说得那么轻松，事不关己一样。
　　“真搞不懂你。”浅浅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一下我的手臂，眼睛却瞟向窗外，“不过，你没生气吧。我是太心急了，但绝对不是跟你抢哥哥的意思。”
　　“他那么优秀有人喜欢是理所当然的，我高兴还来不及，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若无其事德坐在床边，只感觉天旋地转。
　　“那你是不反对了，太好了！我要找个什么理由约他呢，不行不行啦，这事我没有经验，她城还是你给我出个主意吧。”
　　看着纠结的浅浅，我无奈的摇摇头，“你觉得我有经验？”
　　“瞧我这脑袋，你肯定还不如我呢。”说完，就像小鸟附身的浅浅从叽叽喳喳一下子就噤声沉默起来。
　　没料到会是这种气氛，我刚要开口，就被浅浅的一个熊抱吓了一跳，“神经了？抱得这么紧，勒死我了。”然后我试图推了她两下觉得怪别扭的，索性就任由她抱着了。
　　“顾她城，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如果得不到你的应允，即使我和你哥哥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你不要觉得我矫情，女人的第六感很灵的。”
　　心脏陡然滑落到沸腾的油锅里，我一面闻着自己肉质的芬芳，一面又痛的说不出话来。“好，如果你们真的会在一起，我祝福你们。”
　　这时，郑笑笑推开宿舍的门进来了，狐疑的看了我们一眼。此时浅浅早已松开了我，调皮的冲我使了个眼色。
　　“顾她城，这下你可成名人了。”但当看到我有些淤青的额头郑笑笑随即皱了下眉头，“话说赵倩可真是过分，平时看起来挺文静的，没想到是个心理变态。”
　　我知道她不晓得前因后果，也就敷衍了几句。
　　“我还没想到你呢，笑笑，你说你也太没出息了。”浅浅挖苦道。
　　我疑惑的看向浅浅，“她怎么了？”
　　“让她自己说。”
　　“我……我晕血。看到她城满身是血，我眼前一黑就没意识了。”
　　“当时还以为你被吓晕过去了呢，担心她城的时候还得照看你，我这瘦弱的小身板还得把你背回宿舍里去。”
　　“哼，我还没管你们要精神损失费呢！
　　“不过，笑笑。”浅浅转了转眼珠，半认真半调侃的问了出来，“你要是来那个的话怎么办，不是上一次厕所就晕一次。”
　　“不知道就别胡说，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怕自己身上流血，都是对别人流血产生反应，还是指出血量多的，平时看别人手指划个小口，根本就没事。”
　　“原来是这样。”我和浅浅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异口同声。
　　“两个白痴。”郑笑笑头一扭不理我们了。
　　平静的生活还没过两天，在学校保安室里，收到的一份快递让我吃惊不少。秋日渐凉，当我看到上面的名字，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姬洁？”开什么玩笑，一个城市至于劳烦个快递嘛。就在我发愣的空，几日来同我一直形影不离的浅浅倒是痛快，当场就把他它撕开了，往里看了一眼，就狠狠扔到了地上，“什么东西，恶心死了。”
　　我来不及看纸袋的东西，刚弯下身，那东西就被浅浅踢个老远。顾不得郁闷，我又上前几步硬是拿起来掖到了身后，“浅浅，你要再这样，我可生气了。你总得先让我看看里面的东西再发脾气吧。”
　　“恶作剧。无聊。”浅浅气呼呼的说，似乎不愿再看一眼里面的东西，临走还不忘叮嘱一句，“看完赶紧扔了吧。”
　　趁她还没有走远，我掂掂手里的纸质包装感觉没什么重量，往手里一倒，几根五寸多长的酷似动物利爪的东西落在我的手心，甚至还带着温度，暖暖的。我几乎在看到它的一瞬间，触电般的一缩手，然后使劲的在裤子两边蹭了蹭，就像碰到了极不干净的污物一样。
　　这东西我太熟悉了，就像是我藏在家里的指甲一样，只不过这几个更长更尖利。我百思不得其解，在学校人来人往的学生中间忽然就心虚起来，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异类，本不该混水摸鱼到这里来的。
　　“浅浅，等等我。”声音大得引起了周围人的注目，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联系我同这个世界密不可分的关系。
　　“吓我一跳，叫鬼呢！”浅浅没好气的说，但注意到我脸色苍白，嘟囔道“都不叫你看了，哪个变态啊，把带血丝的动物爪子送来。”
　　“有血丝？刚才确实有点害怕，没看仔细。”不过要真是动物的，把指甲从爪子肉里抽出来得多疼啊，十指连心，动物也应该是一样的吧。想想都觉得人有多残忍了。
　　“你说那个姓姬的是什么意思，吃饱了撑得吓唬我们玩？我去看看，说不定是人造的，上面涂了点红墨水而已。”
　　我不由感叹，浅浅这个丫头变脸也太快了吧！却也先一步拽住了她的胳膊，“算了吧，改天我们去一趟不就得了，说不定有人冒用他的名字呢，毕竟他也帮过我，于情于理他也不会害我你说是吧！”
　　浅浅似乎被我说动了，不甘心的补充了一句，“不过，你确定哪是普通动物身上长得吗，怎么看都像是巨兽的利器。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恐龙啊！”
　　“别胡思乱想了，你没听见上课铃响了。赶紧跑。”说完拉着浅浅的手，就一路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了教室。心脏蓦的疼痛了一下。
　　没想到坐下接近十来分钟，老师才慢吞吞走到了讲台。粉笔挥撒中，无数肉眼可见的微尘在空气中飞舞盘旋，一不小心迷了眼。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戴眼镜了，视力非但没加重反而比以前更好了。想到这，我不由得望向窗外。
　　“顾她城，＇人生若只如初见＇下半句是什么。”
　　我不情愿的站起来，觉得像个小丑，而讲台上的观众就是老师。她想看我出糗。我知道这是课选里面的诗，根本没背的必要。第一排的浅浅将书翻到那页，立在了桌子上，抱着一丝希望回头瞅了瞅倒数第三排的我。
　　可是没想到的是，我竟然看到了，不仅没有重影，而且分外清晰。下一秒我顺嘴就念了出来“何事秋风悲画扇。”
　　“作者是谁。”
　　“纳兰性德。”
　　“坐下吧，上课记得别东张西望的，对老师不尊重。”
　　真是恶心，当着老师拿着工资，压迫着部分学生自尊，还求尊重。这就像声称人民公仆的某些官员，一边反贪一边搜刮人民的血汗。都是虚有其表。但我相信尽职尽责一视同仁的好老师是存在的，只不过在我学习生活中很不幸遇到的都是势利的反面教材。
　　下课后，同桌女生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学习偷着学啊。那茄子（讲课的女人偏爱穿紫色衣服）一问，我都不知道哪课的。”
　　我脸红的说，“哪跟哪啊！作弊还不会。”
　　“我说呢，你要真学习好能坐这吗。”
　　女生胖胖的，不漂亮却挺可爱的，怎么就缺心眼说话让人不舒服呢。鄙视我的时候不也是看低自己，明明是同桌。
　　我不由得想起上次，她和隔壁满脸痘痘的男生聊天的时候，门牙上粘着翠绿的韭菜叶，眼看着周围又有几个男生凑过来，亏她还以为自己幽默感起了作用，我正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她的时候，灵机一动递给她一面镜子。
　　“干嘛啊你！”
　　“你对着它说句话。”
　　结果她还真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打了个招呼，绽开了一个自认为灿烂迷人的笑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估计就是那天我把她得罪了，不过，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也习惯了。几个男生当时看她闭口不说话了也就没那个兴致，一下就散开了。那个韭菜光荣的完成了本不属于它的使命，给他人带来了欢乐。
　　见我没搭话，她哼了一声，低头沉浸在她的言情小说世界里了。我们俩做不成朋友，大多时候当个书友还是绰绰有余的，互相借阅，也省了一笔开销。
　　人果真都是奇怪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