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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八章 双面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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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芸儿盈盈对兰妃笑道:“姐姐说的即是,扬州女子多心灵手巧。就算是一小小的侍女便都会刺绣,又何况我呢?妹妹身边有一侍女,年不足14,若是她刺绣,才能让姐姐大开眼界呢,不是吗?“
兰妃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钟芸儿会如此回答,却不漏声色的笑着回答道:
“若真如此,便让姐妹们开开眼界吧。”
心下却想到:“未曾想过娴妃却也颇有心机,若是我此时再说让她亲自绣,倒是显得故意难为她来的。昨个没试出她的心机有多深,今个倒是看出来了。不过我倒要看看,她那个还不到14的侍女能绣出什么名堂。”
忽而听见许久未曾说话的皇后道
“本宫到也许久未曾看到宫外的刺绣,来人,拿绣架和针线来。”
钟芸儿随即对身后的秀儿道:
“那你便应皇后娘娘,露一手吧。”
“是。”
不久,便有宫女拿来了绣架和针线,固定到大殿的中间。秀儿随即走到绣架处。一双灵巧的手熟练的穿针引线。然后便开始绣了起来。只见她的双手牵引着彩线在绢布上灵巧快速的穿梭。好似蝴蝶在花丛飞舞。
顷刻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绣架上,莲妃倒是很反常的盯着绣架,似乎很感兴趣。而其他人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一个年纪这么小的宫女竟有如此精湛的修工。大殿里,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针刺破绣绢的声音晕在缥缈的熏烟里。
良久,秀儿绣下最后一针,用手轻巧的拔下线头;回到钟芸儿的身旁。
随即立刻又两个宫女将绣框立起,却见在素白色的绢布上,百花齐放,赫然是一副百花图。绣绢上,娇嫩的花瓣似含似绽,几只轻巧灵动的蝴蝶点在其间,仿若真的置身于花园之中。细密的针线排列在上面,天衣无缝。然而,最让人惊讶的不是栩栩如生的图案,而是宫女随即将绣框转过来。却看见一副一模一样的图案却有不同颜色的绣品。皇后有些惊讶的赞叹到:
“没想到今日竟能看到扬州闻名的双面绣。倒也真是幸运。”
“是啊,平日里进贡的双面绣也不过寥寥几匹,极难看到一匹,不曾想今日竟能看到如何绣双面绣。”阮昭仪赞叹到。
皇后说道:“不曾想到娴妃身边的侍女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好绣功。你叫秀儿,是吗?”
“是。”秀儿随即答道。
“恩,本宫这有盒波斯进贡的胭脂,赏你了。”
“多谢娘娘赏赐。”秀儿福身答道。
“妹妹果真是极聪慧的女子,手下的婢女竟有如此好的手艺,真是扬州那样的灵秀之地才能长出的。皇上还真是可惜了妹妹,前天的大典还未完成就匆匆走了,着实有些委屈妹妹了啊。”却见何昭容带上戏谑的笑说道。
钟芸儿心里暗笑一声,这何昭容在兰妃身边就了,心机也真是不差,前天楚离早早的就走了自己不是不能理解,皇上素来政务繁忙,自己早就听说过这几个妃子封妃时也是如此。她不过是想着自己刚入宫可能不知道,便故意照样说,冷嘲热讽自己空有美貌聪慧却仍不得皇上青睐在乎,故意想消遣为难自己罢了。心想着却仍微笑着说:“姐姐真是说笑了,皇上乃是一国之君,自然是日理万机,有功夫来大典已是皇恩浩荡了,妹妹何德何能让皇上浪费时将呢?那岂不是成了祸水,不德之妃了?姐姐您说,是吧?”
何昭容一时语塞,随即尴尬不语。而兰妃此刻脸色也不甚好看。随即就听皇后说道:
“好了,现在时辰也不算早了,你们都退下吧。”
随即众人起身道:
“是,臣妾告退。”出了大殿,四散开了。
静谧的夜晚,在皇宫中笼罩着,显得寂寞而神秘。一座华丽古朴的宫殿,传来悠扬的琴声。只见一身着凤袍的端庄娴雅的女子正轻抚着一花梨木琴,连绵的琴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十分凄美。忽而,只听“噔”一声,女子的琴音哑然而止,随即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一粉红宫女匆匆端着一杯水走进来,俯身端给女子,并细心熟练的轻拍女子的后背,道:
“娘娘今日又是忍了一上午吧,娘娘,不是奴婢多嘴。您患有肺疾,为何总是让其她妃子来打扰您休息呢?您这不是作践自己的身体嘛!”
慕容婉轻笑道:
“若儿,本宫是皇后,她们是妃子,自然要每日为本宫请安。”
“可是,她们每次来,您都要忍着一上午的咳嗽,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这个问题在自己心里也问了千百遍了吧。慕容婉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自己,有选择吗?从未有过自己的人生吧。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成为权力的牺牲品。自己出身名门,看似风光无限,可又有谁知道其实自己的家族早已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空架子。所谓名门之后,氏族大家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自诩罢了。为了家族的利益,她被最疼自己的父亲亲手送进了宫廷,就像一件交换品,对交换品。她生来就是为了利益和权势的交换。为了家族的利益,自己必须作个好皇后,温厚端庄,贤德淑良,一国之母。
可是,她的苦涩,又有谁来倾听呢?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在这个皇宫里,如果可以,她宁愿做一个贫穷农户家的女子。这样,至少还可以有自己的人生。
可是,她不是,她是氏族大家的千金小姐,她必须为自己的家族做出牺牲。她,没的选择。永远忘不了父亲跪在她面前的情景,她本想逃跑的心,霎那间软了下来。自己,怎么能拒绝自己的父亲呢?她从小的教育,怎么能让她去反抗家族的抉择呢?
一转眼,自己已经进宫4年了吧,可是,她从不快乐,从不,她只是在负责好一个皇后的责任,仅此而已。所以,她从来都不会在需要她出席的宴会上迟到,也从不会推托。可是,她也从未管过妃子们的斗争,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在乎。那个被成为她夫君的人,她从来没有爱过,只是在尽一个身为一国之母和人妻的责任,这就是她的义务。仅此,就够了。
回想起今日那个温婉的女子,她轻笑了一声。是个聪慧的女子,可是,和自己没关系。
静静的望着美丽的星空,看着天上细碎的光点镶嵌在夜幕上,温柔的光辉洒在寂静的宫殿上,再次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