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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闷热的七月天呐,烈日当头,特别是的乔安镇啊,就像是被太阳公公轰炸了一样,已是连续好几个月未见雨水。蝉鸣声起伏不断,将这个本是一团糟的夏日搅得真是越发不堪了。
      梁关一如既往,在自家经营小杂货店里,吹着小风扇,躺在藤椅上,手持藤扇,摇啊摇。偶尔抬起眼皮迷迷糊糊瞥一下店外,就被强烈的太阳光线亮得头晕眼花了。大太阳的,也没有人会在这时候在外面乱晃,更没有人到这里买东西。这倒也是好,太热了,也不想动,没人也好。
      墙上那台古董级别的风扇啪啦啪啦地转动着,树上的蝉鸣喧闹不断,梁关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屋外太阳正在努力发光发热,炙烤过的大地看起来又干又硬,风就像从火炉里窜出的热浪……好吧,瞪多少次还是这番景象,上天是不会因为我是一个如花美男而大发慈悲的,梁关如是想,无力地闭上眼睛,继续摇手上的藤扇,嘴里含糊不清地哼着严重跑掉的小曲。
      “阿关啊,又在睡觉啊。”背后传来一个苍老不失活力,低沉不失动力的声音。
      阿关听到声音后,身体下意识的从藤椅上弹起,但是还是无法避免说话者手中拐杖对其后脑勺轻轻一敲。“奶奶,”阿关抱着后脑勺哭诉,“为什么又打我,我这次没有偷懒,我对我们家经营三代的梁记杂货店起誓,我刚才没有偷懒,没有睡觉,认认真真看店,时时刻刻警惕,努力将梁记杂货店做大做强,开遍全国。苍天在上,日月可鉴,我……”
      “砰”,后脑勺又挨了一记。
      阿关奶奶板起冷脸,威风凛凛兼姿势优雅的坐在藤椅上,随后食指一指,阴□□,“少来这一套,别以为唱走调就不知道你在唱《自摸十八拍》。”
      “嘿嘿……”
      “都这么大个人了,有点追求好不?不要整天都哼这不着边际乱七八糟伤风败俗又现在完全用不上的小曲”
      “追求啊,人生目标啊,在这个鸟不来拉屎猪不来拱地的小镇上,比如说……”
      “找媳妇。”
      “……”
      “上次我跟你说了西镇卖油条李老二的孙女,东街开豆腐店的王胖妈的闺女,在市场买菜张婶的侄女,前街卖糖人陈伯的小女儿……”
      阿关奶奶念念叨叨,阿关听着一愣一愣。
      “再有就是隔壁刘家的二闺女,你到底看上了哪一个,放心,你看上哪一个就跟奶奶说,奶奶跟你说去,保证手到擒来,凯旋而归……呵呵”
      “呃……有追求是指这个啊。”阿关面流瀑布汗。
      “嘿,”阿关奶奶突然一脸正色,“你正是什么表情,态度端正点,这可是传宗接代的大事,这么就没追求了,再说,娶了媳妇《自摸十八拍》也就派上用场了,不是吗?”
      “可是娶媳妇跟追求好像没有几毛钱关系啊,而且我现在也不想娶媳妇。”
      “什么,”阿关奶奶面露凶煞,“你这个不肖子孙,娶媳妇怎么就不是追求啊,你说说什么就是有追求了啊,你居然还不想娶媳妇,你对得起爹,对得起娘,对得起我这个慈祥和蔼,含辛茹苦将你拉扯大的你的奶奶我吗,你说啊,你说啊……”边说边用拐杖不停地敲阿关脑袋。
      “呃,奶奶,我什么都还没说呢,啊,别打了,啊,奶奶你怎么又开始掉眼泪了,别……”
      阿关还没将字吐完,阿关奶奶就猛抽鼻涕,眼泪嗒嗒道,“想我梁家八代单传,没想到就要断在我手上了,列祖列宗啊,媳妇我对不住啊,老头子啊,我也对不住你啊。”
      “奶奶,您被说了。”阿关被雷得无语了。
      “老头子啊,你去的早,你那不孝子和媳妇又都不在,我一人一把屎尿的拉扯阿关,照顾他,疼爱他,还送他出镇进大学,毕业后还教育他不要忘本,拉他回来继承祖业梁记杂货店,嘱咐他一定要将祖业做大做强,光宗耀祖,此中千辛万苦,万般艰辛我就不再多说了,没想到这小兔崽子,狼心狗肺,居然不想娶媳妇,存心不想给我抱曾孙,气死我,哎呀,我命怎么这么苦啊……”阿关奶奶涕泪齐下,真是感天动地,可悲可泣。
      阿关被奶奶的言辞呛到翻白眼了,连声道,“我又没有说不娶媳妇,我不是正值青春嘛,年纪尚小,这事不急。”
      “我呸,还正值青春年纪尚小,都23岁的人了还装嫩,毕业快三年了,杂货店还是原来这么大,还名牌大学毕业,这就算了,还那么懒,胡子渣渣都不修都快将脸淹了,头发跟个鸡窝似的,还是母鸡都不愿来下蛋的那种,瞧瞧你穿的,多少个星期没洗衣服了,馊死了,你说那个姑娘会看上你,我怎么就有你这个无用是孙子。”阿关奶奶一一改先前哭丧状,一边教训阿关一边不停敲打阿关的后脑勺,最后长叹一声,仰天说道,“难道我们梁记杂货店到了第三代还不能够实现开遍全国的伟大壮举吗?”
      阿关快被自家奶奶呛到不省人事了,转头打量自家杂货店。十五平米小店堆满各种东西,屋子是瓦房,下雨会漏的那种,靠门左边有张四只桌腿不齐的桌子,收银所用,再来就是两排货架,堆满油盐酒醋酱,右边放各种麻袋,装米面等,中间只留一条下缝隙供走路,藤椅在收银台后。开遍全国,在这个山沟沟里的的小镇上,三辈做不到才怪啊。
      “奶奶,我一定会谨记您的教诲,呕心沥血,尽心尽力,事必躬亲,将咱家杂货店开遍全国的,所以,这就别说了。”阿关小心翼翼的建议,“我们聊点别的吧。”
      “聊点别的,对哦,我想起来了,我找你是有重要的事要对你说的,都是你不好,老是让我这个老人家想起这些伤心事,把要事给忘了,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阿关差点喋血倒地了,但还是很镇定地问到:“是什么事啊?”
      阿关奶奶整理了一下仪容,缓缓道:“明天是你爷爷祭日,我们两去山上拜祭下你爷爷,你准备一下吧。”
      “哦,好。”
      “记得准备二锅头,还有炒蚕豆。”
      “嗯。”
      “好好给我看店,不许偷懒,我还想看到你把店开遍全国呢。”说着又拐杖很轻的敲了阿关的脑袋,阿关没有感觉到痛。
      “我去睡个午觉。”说完阿关奶奶就往内屋走去。

      晚上,阿关将明天祭拜爷爷所用的蜡烛香火纸钱准备好,还炒了份蚕豆备了份二锅头明天带去。忙完后阿关正准备回房休息,发现奶奶不在屋内,而是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独坐。院内竹子随风而动,沙沙作响,月光倾泻在奶奶寂寞的背影上,奶奶仰望着明月。不知道这样一个人多久了。阿关自懂事起就一直和奶奶生活,从未见爸爸妈妈的模样,爷爷在他未出生时就过世了,就阿关和奶奶两个人,经营梁记杂货店,一转眼已经23年了。阿关自幼聪明,天资聪慧,14上高中,17岁高考,考上一所名牌大学,当时阿关奶奶特别高兴,有个名牌大学生,实现梁记杂货店开遍全国的宏愿就不远了。所以四年后阿关毕业后就将他叫会继承祖业。只是阿关奶奶没想到,两年了,店原来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气死她老人家了。
      阿关拿着一碟刚炒好的蚕豆,走到奶奶身边,坐在旁边.
      “奶奶,吃蚕豆吧,刚炒好的。”
      奶奶目光从月亮移开,瞪了阿关,“你在跟我老婆子开玩笑吧,你以为我还有牙咬吗?”
      “呃,呵呵,奶奶平时太剽悍了,没有适应是老婆子的您。”
      “啪。”阿关吃了奶奶一记拐杖。
      “奶奶,好痛啊,出手这么重,这是老婆子吗?”阿关捂着头大呼大叫。
      阿关吵闹了一会儿,奶奶没有反应,就抬头看去,奶奶又抬头望着月亮,没有往日暴躁,恬静美好,阿关知道,奶奶想爷爷了。
      “奶奶在想爷爷啊。”
      奶奶没有吱声,阿关也抬头望着月亮。
      “奶奶这么想念爷爷,爷爷在那边一定很幸福。所以奶奶放心吧,爷爷在那边一定过得很好。”阿关接着说到,“听说爷爷当年还是乔安镇有名的美男一枝花呢,在那边定有无数美女挣破头要照顾爷爷呢,天天不是美人端茶送水照顾就是捶背按摩,乐活着呢,所以奶奶就……”
      “啪。”阿关又是挨头一棒,阿关可怜兮兮望着自家奶奶,被奶奶瞪了一眼,于是阿关接着看月亮。
      “阿关,有时候还真觉得对不住你,你怨你奶奶我吗?”阿关奶奶突然冒出这句话,吓阿关一跳,奶奶向来强势,几乎没说过这种话。
      “奶奶,瞧你这话说的,什么怨不怨的,我从来没有过,乃你啊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你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离开的这个小镇子,我却要硬拉你回来,放弃外面城市的繁华的生活,守着我这个老太婆,继承这个十五平米的小店,还说什么将这个店开遍全国,这怎么可能,现在这店还漏雨呢,阿关,你说是不是心有不满啊,你说实话,我是不会揍你的。”
      “呃……”,阿关被自家奶奶的话呛到了,也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话,“奶奶说什么呢,我也是想回来的,你看咱小镇多漂亮啊,山好水好,况且自家奶奶更好,我很舍不得奶奶的,奶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怎么会留你一个人单独住呢,你又那么害怕蟑螂老鼠什么的,我不在你身边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啪。”阿关抱头心中流泪暗想,你说过你不打我的。
      “而且梁记杂货店一定会开遍全国的,虽然现在是破了点,脏了点,但是我相信,在你孙儿这个名牌大学生的努力下,梁记一定会走出乔安镇,开遍全国,虽然我努力两年了还是我出生时候的样子,但是这都不是问题,时间能证明一切,坚持就一定胜利,光宗耀祖指日可待,所以奶奶,我现在真的过很好的,没有什么怨不怨的。”
      阿关奶奶听了后,不禁连点头,一本正紧说:“谅你也不敢。”
      阿关又被呛到了。
      阿关说哦的是实话,这个小镇挺好的,山清水秀,无拘无束,日子过得惬意,不是没有上进心,而是天生惰性,什么事都懒得动手,争权夺利真不适合这种懒人做。
      “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爬山。”奶奶起身完正准备往屋内走,突然顿了一下,回头说道,“你先别睡,先自己把头发修修,再洗洗,胡子刮刮,脸也给我檫干净,瞧你那样,跟个什么似的,都不好意思带出门了,带条狗出门都比带你体面,明天不要再你爷爷面前丢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你了呢。”说完就回屋睡去了。
      阿关去了厕所,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见镜中一男子一米八几,身体欣长,皮肤白皙,眼睛大而有神,眼黑如黑玉石般光彩流转,长发及肩,所以阿关要经常的动作是将头发撸到后面,仔细一看,模样还是英俊的。只是啊,这头发一看就看出有半月未洗,又粘又油,随意挂在脸的两侧,胡子也没刮,T恤短裤,站姿随意,着实邋遢。唉,可惜了这张俊俏的脸,怎么看怎么像大叔。
      阿关似乎很满意自己的造型,姿势潇洒地拨弄自己的头发,对着镜子笑了笑,露出的牙齿整齐洁白,也没全照奶奶的话去做,只是洗了个头就回屋睡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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