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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五节 亦爱亦伤(2) ...

  •   葛红颜坐回高位。

      花锦容抬起血泪纵横盘错的脸,看向葛红颜,双手颤抖地揪着衣角,哀求道,“师傅,真的是意外。请您相信我。”

      “没用的东西。”葛红颜怒意浓浓,声音刺耳尖锐,几乎震碎瓷器。

      “师傅……”徐梦怜怯懦开口,“是罗庄主武功太高,真的怪不得嫂嫂。”

      葛红颜狠狠瞪了徐梦怜一眼,后者立刻垂下脸,肩膀缩了缩,不敢再多嘴。

      “逃跑是不是很丢脸?”葛红颜问。

      花锦容双眼一酸,眼里又滑出眼泪。

      “花锦容,你的禁语剑法已经练到了第九重。”

      “是……师傅。”花锦容见葛红颜转换话题,以为她改变心意,立刻趁胜追击般,加言道,“第十层锦容也会用心练习,一定,一定再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徐梦怜闻言,顿时眼中带着担忧地朝花锦容看了去,小手还摆了摆,示意她不要再说。可惜,花锦容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哼,”葛红颜满脸不悦,黑着一张脸,口吻很讥讽,“凌霜伤成这样,谁来教你第十重?”

      “师傅,您……”花锦容刚想说话,想说师傅您可以教我,我都可以学。

      却被徐梦怜高声盖了过去,“师傅师傅,梦怜可以教。”花锦容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徐梦怜要干什么。

      “那最好。”葛红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师傅,我……”花锦容再次跪拜哀求,“能不能去看看凌霜。”

      “嗯?”葛红颜眯了眯眼睛。

      花锦容收到意思,肿着眼睛,声音哽咽,“我……我先练剑。练好再去探她。辛苦师傅照顾凌霜了。”她的双手抓着裙摆,几欲将它们一一抓烂。

      自己枕边人被别人照顾,先不说感情不感情,这份妒意花锦容就很难平息在心尖里——越来越烦躁。走出大堂,花锦容真真是觉得心力憔悴,想起刚才之事,她对徐梦怜问起,“为什么师傅不能亲授最后一层?”

      “唉,”徐梦怜微微一叹,“其实,我也是猜测。师傅自己只练到了第九重。”

      “真的?”花锦容还用帕子一边抹着脸,听见这样的解释,忽然吓了一小跳。

      徐梦怜点点头,“锦容姐姐,你不知道吧。师傅当年学禁语剑法的时候,这个剑法只有八层。第九层是师傅创的,而第十层呢,是师兄创的。你懂不?”

      “是这样?”花锦容心底盘算,也就是,要学精髓,要胜过葛红颜——就一定要学第十层——甚至第十一层(自己再创一层)。

      “是呢,师兄十六的时候就创出来了,但一个人一般最多只能将这门功夫往上创一层,就会遇到封顶的。”

      “封顶?这么奇怪?”花锦容不大明白。

      “是有点,如果你练习了第十层,也最多创出一层。就会封顶。”徐梦怜点点头,大眼睛转了转,“那时候嫂嫂就比师兄和师傅都强了呢。”

      “现在的我,根本不想管这些东西。”花锦容第一次生出了这样的真心,长叹一声,她把眼睛望向夏意浓浓的青翠梧桐叶上,“我只想她快点好起来。”

      “会的。”徐梦怜微笑点头。

      九凌霜靠在床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她有些无聊地等待葛红颜回房。

      “凌霜,今天感觉怎么样?”

      九凌霜抬头,瞅了瞅面带笑容的葛红颜。冷着脸,她把眼神移向地板,“师傅,我何时能回吹荷苑?”

      “等你好一些。”

      “已经三个月了,”九凌霜心有不甘,“您在说笑吗?您让锦容独守吹荷苑吗?”九凌霜翻身下床,胳膊却被葛红颜大力按了住,九凌霜的每一下提力,葛红颜就会对抗上更大的压力施加。九凌霜很想挣扎,却发觉那力道大得吓人,自从冥海一战后,她伤体就远不如前,抵抗不到片刻,已经额角冒出冷汗。她脚步朝后退了一步,差点撞上了床柱。

      葛红颜微微一笑,神色非常温柔动人。她把九凌霜重新按回床上,见九凌霜不再挣扎,她亲切地开口,“凌霜,先喝药吧。”

      九凌霜眉头扭成了一团,眼珠左右不自在地转了转,“师傅,我已经完全恢复了。”

      “你没有。”

      “我不想喝。”九凌霜扭头。

      葛红颜盛上一小勺,在碗边缘刮掉多余药汁,递上前。九凌霜吞了口唾沫,心中又不忍翻脸,还是张开了嘴,喝了下去、慢慢地,一碗都下了肚。葛红颜看着温顺的九凌霜,嘴角再次浮出笑意,拿起手帕,小心地沾上她的额头,“你看,你现在身体太差,动不动就出虚汗。”

      九凌霜看着葛红颜那爱恋的眼神,背脊上一阵恶寒,非常不悦,“师傅,我要回吹荷苑。”

      葛红颜把药碗放回桌上,慢条斯理地说,“锦容这周都有任务,她已经去了。”

      九凌霜嘴角撇了撇,没有答话。不多会,喉头传来丝丝痒意,一阵低低的咳嗽,她捂着嘴,“咳咳……咳……”

      葛红颜扯来薄毯,叹息又哀怨,责备又疼心,“我说了,再休息一会吧。”

      九凌霜点了点头,慢慢止住了咳嗽。眼前一片片地棉絮飞来飞去,她知道自己又开始犯起了迷糊,眼睛往桌上的空药碗望了去。

      “这药安神,也是为了让你好好休息。”葛红颜看出她心思,解释。她扶着九凌霜,让她慢慢躺回被褥中。

      “锦容,一个人没事吗?”

      葛红颜嘴角微微一抽,又立刻温和着声音回答,“她的剑法已经十层告成了。”

      “真的?”

      “真的。”

      “师傅?”九凌霜迷迷糊糊地看着葛红颜的笑脸,“您不休息吗?”

      “我看着你就好。”女人满手爱怜地,拨开九凌霜额角一丝被薄汗沾湿的细发。

      黑暗那一头有人在牵扯着她的灵魂,拉啊,扯啊,最后,九凌霜不打算再跟黑暗抗衡,而是倒向了那一边,逐渐进入了梦乡。

      “凌霜……睡着了吗?”

      “师……傅?”九凌霜模模糊糊地答。

      “你……已经……爱上花锦容了吗?”问话的声音有些结巴、吞吐。

      “嗯。”

      “什么?”

      “她是凌霜的妻子……凌霜……爱她。”九凌霜回答完这一声,已经沉沉地再度睡去。所以,她也没看到葛红颜——

      憋得血红的双眼,又恨又妒又无奈地看着床上的人,想爱不能爱,想杀不能杀,想恨却恨不起来——因为是她自己亲手为爱人选择的路,她又如何去抱怨?葛红颜握上九凌霜略为低温的手,在九凌霜不知觉的时候,缓缓放在了自己的唇上。

      距离两年之期,还有二个月。

      花锦容练剑已经到了一种废寝忘食、奋不顾身的地步和境界。九凌霜搬回了吹荷苑,自从回来,她感觉花锦容对她的态度,变得非常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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