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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隔日来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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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的晚宴让连城大开眼界,她想要的,全在桌上摆着呢。
除了她,还有几十个千金小姐坐在那里等着,其中包括那个好心的木芙蓉姑娘,公主坐在上位,大家都没动筷子。
她跟着花满楼进去的时候,几十道目光扫过来,喷着怒火,看那架势,几乎能把她焚了。
沐阳慈爱地冲着儿子招手:“快过来坐,都在等你们呢。”
连城暗吁一口气,怪不得那些姑娘的眼睛能吃人。
花满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拉起她的手:“来,和我坐一起。”
连城挣开他的手,摇摇头:“不了,我还是坐在后面吧。”
开开玩笑就行了,不能太过,她可不想被这些女人的醋海淹死。
花满天很不配合地说:“好,我陪你坐后面。”
他果真带着她到最后面的末席坐着,喝令下人:“还不倒酒。”
连城道:“我不喝酒。”
花满天笑道:“酒我喝,你喝茶。”
连城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一双妙目朝屋里的一群佳丽扫了一圈,心中暗自思量,全城的名门闺秀都在这里了,那个采花贼为何专劫这样的姑娘,他的目的真的只是采花吗?
花满天殷勤地要命,根本不理会那些杀死人的目光,不断给她夹菜,沐阳公主跟没事人似的,只是宠溺地冲着儿子笑,仿佛儿子不管做什么,她都高兴。
吃饭最大,连城什么都不想了,低头大吃。
花满天一边喝酒,一边盯着她看。
这丫头好象真是来白吃白喝的,他这么一个魅力十足的男人坐在一边,居然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渐渐的,花满天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有这个丫头在,已经很有趣了,更有趣的是,她和高大人的关系似乎很不寻常。
连城,武家灭门案的帮凶,鲜卑人,再加上采花贼……
一仰脖,杯里的酒全部下肚,花满天的心情突然变得很愉快。
公主府的酒宴后面还有余兴节目,两个穿花衣服的人表演魔术。
嘴里喷火,耳朵冒烟,袍子象个百宝箱,不断从里面掏出糖果,饼子,最后甚至抓出两只鸽子放飞了。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公主满脸笑容,喝道:“打赏。”
哗,一大把铜板洒过去,演魔术的赶紧趴在地上捡钱,又引来一阵哄笑声。
连城皱眉,这场面看着让人恶心,恶心得想吐。
她起身走出去了,身后有脚步声,花满天追了出来。
“不喜欢看?”磁性的声音透着异样的温柔。
“不舒服。”连城冷冷道。
花满天愣了一下,笑起来:“我也不喜欢,但母亲喜欢,为了哄她老人家开心,你别介意。”
连城哑然失笑:“你不用解释。”
花满天一伸手拦住她,凤目中隐隐光芒闪烁:“你来公主府的目的,不光是白吃白喝吧。”
“唉。”连城叹了口气:“花公子,我是真的身无分文,无家可归,连饭都吃不起。”
“因为你没有钱?所以想到公主府?”花满天的眸子很亮,亮得耀眼。
连城道:“我听说公主殿下一向仁慈大方,知道我没地方住,天又这么黑,当然不会把我赶出去。”
花满天睁大眼睛,喃喃道:“你不光白吃白喝,还想白住?”
连城点点头:“你说对了。”
花满天表情古怪地盯着她看了半晌,蓦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公主府不是一般的豪华,一间小小的客房都布置得又华丽、又高雅。
连城走到窗前看了看,窗外是一大片水池,夜晚已经结冰了。
花满天轻轻敲着他的折扇,笑道:“这地方可满意?”
连城道:“很好。”
花满天叹道:“你就不能说声谢谢?”
连城道:“是你自己要请我吃请我住,我又没强迫你。”
花满天被她说得呆了半晌,又笑了起来,自嘲道:“都是我的错,我的钱实在太多,急着找人花。”
连城道:“天已经黑了,公子还不回去歇息么。”
花满天身子一歪,懒懒地倚在了床栏上,朝她投过去风情万种的一瞥,嗲声嗲气道:“你应该说,天已经黑了,爷还不歇息么?”
连城道:“只差几个字,区别可大得很呢,公子以为这是哪儿,青楼吗?”
花满天立刻站直身子,苦笑道:“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幸好母亲不在,不然她非被你气死。”
连城朝他撇撇嘴:“说这话的是你,可不是我。”
花满天摇了摇折扇,笑道:“罢罢罢,我走,你送送我总行吧。”
连城把他送到门口,“公子请。”花满天回过头,还想说点什么,砰一声,门关上了,险些碰到他的鼻子。
他摸了摸鼻子,慢慢转过身走下去,脸上戏谑轻松的笑容渐渐消失了,露出奇怪的表情。
突然,啊的一声惊叫。
花满天立刻旋身,三步并作两步,一脚踹开门。
连城站在床前,一动不动。
花满天抢步上前道:“出了什么事?”
连城指着床上:“你看。”
被子掀开,洁白的床单上放着一个盒子,盒子也已打开,一块绢帕摊开在盒子上,上面赫然四个血红的大字:隔日来取。
连城悄悄抬头看看坐在对面的高月寒,他脸上始终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表情。
花满天比他善解人意得多,不停柔声安慰她:“小连,别紧张,有我们这么多人守着,还有高大人在,那厮不敢来。”
采花贼居然可以自由出入把守森严的公主府,沐阳公主颜面扫尽,公主府中也是人心惶惶。
以前虽也有姑娘失踪,但从未有人敢染指公主府。
采花贼的胆子可算是天大的了。
连城怎么也想不到采花贼会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她可不是什么名门闺秀,难道这厮想换口味。
越想越纳闷,她干脆把绢帕取出来看。
高月寒忽道:“奇怪。”
另外两个人立刻看着他。
高月寒接过她手中的绢帕,仔细看了看道:“字迹似乎不同。”
花满天:“何以见得?”
高满天取出四块绢帕,一一摊在桌上,三个人把脑袋凑过去,一个字一个字地核对。
末了,花满天道:“果然不对。”
连城道:“原来不是一个人。这就怪了,难道还有另一个采花贼?”
高月寒不说话。
花满天道:“莫不是有人开玩笑?”
高月寒还是不说话。
连城干脆直接问他:“高大人有何高见?”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是女子的笔迹。”
连城道:“女人能做采花贼吗?”
花满天道:“当然不能。”
连城起身就走,花满天忙道:“你上哪去?”
女孩回头冲他嫣然一笑:“睡觉去。”
花满天道:“你不怕采花贼?”
连城道:“女人做不了采花贼。”
花满天道:“但来的不一定是女人。”
连城道:“我却可以肯定幕后主谋是女人。”
花满天诧异:“你怎么知道?”
“你何不问问那些大小姐们?”连城远远笑道。
高月寒沉默片刻,突然站起身往外走。
花满天忙道:“大人去哪?”
高月寒头也不回道:“女人也可以很危险。”说着话,人已经不见了。
花满天愣了愣,击掌笑道:“高月寒,虽然我很不喜欢你,不过你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有的时候,女人比男人还危险。”
一个人从后面悄无声息地溜出来:“爷。”
花满天的笑容瞬间消失,冷冷道:“都查清楚了?”
刘爷低着头:“木芙蓉买通侍女,将盒子偷偷放在海姑娘床上。”
“木芙蓉,有这个人吗?”花满天想不起来。
刘爷躬身道:“爷还记得上回赶走的那位陈彩莲陈姑娘,木芙蓉是她的亲表妹。”
花满天沉下脸:“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公主府造谣生事,毁我清誉。”
刘爷道:“公主殿下已经知道了。”
花满天道:“母亲怎么说。”
刘爷:“殿下说,一切由爷作主。”
花满天想了想:“你先退下,我自有打算。”
“是。”
刘爷走后,花满天望着桌上整齐摆开的五块绢帕,用扇柄轻轻敲着自己的手心,喃喃道:“高月寒,连城,还真不能小看你们啊。”
哎呀,一声女子的惊叫,暗夜中听来十分刺耳。
花满天脸色大变,人已飞掠而出,如一只轻灵的大鸟,几个起落,水榭便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