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怪谈》田唐

11、牙齿

　　11

　　唐瑾可以这样解释目前发生的诡异情况，首先，张子清拿来的石头根本不是什么驱邪避凶的乌金石，它有着将一个世界的物质转换为另一个世界的物质的诡异能力——具体原因不明。其次，这个大门以及大门里面的东西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不存在的。相对的，这扇大门之外的东西，对于大门里面的东西也是不存在的。第三，他们现在除了走进这扇门之外，别无选择。无论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情况，陆暝和张子清的处境都不会比带着鬼瞳的他更糟。
　　想到这里，唐瑾给自己捏了一把汗。
　　耳边那个声音更加清晰和犀利，像是个女人，四十岁上下的女人。
　　【嘻嘻嘻嘻，贵客盈门到，盈门到……】
　　门就这样缓缓的打开在他的面前，刺鼻的邪气扑面而来，唐瑾下意识的掩住口鼻，却觉得身上的力气被抽空了一般。一个瞬间他怀疑自己是被邪气侵染，又一转念，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窒息。
　　深吸了一口气，腥臭的味道从鼻腔延伸到口腔，唐瑾觉得自己的胃开始翻腾，但那种无力感却好了很多——果然，他现在已经是一个‘鬼’了。
　　“我说唐瑾，你可别跑太快，不抓紧我的话，你就是个熟猪肘子……”
　　听到这话，唐瑾生气地甩开他的手，谁知，那一瞬间，眼前的景色竟忽地变了——这是一条热闹繁华的街道，行人熙熙攘攘，不停地从他身旁经过，他们或是说笑，或是嬉闹，或是焦急，却只有一个人低着头，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我的牙，我的牙……】
　　当唐瑾回过神，这人已经近在眼前，那是个半边脸被皱纹挡住的老人——不，不对，陆暝在哪？张子清在哪？
　　这是什么地方？
　　【你看到我的牙了吗？】
　　面前的老人问道，唐瑾却忽然觉得自己的左眼火烧火燎地疼——邪王鬼瞳，邪王同他交换的左眼，倘若对方是个有来头的妖魔，恐怕随时会扑上来，将这只眼珠据为己有。
　　但如果只是无名小卒，就只剩下敬畏。
　　唐瑾想到这里，定了定神，死死地看着她，不说话。
　　【我的牙，被，被骗了……】
　　被骗？
　　童年时恐怖的回忆瞬间在脑海中再现。
　　【我的牙，我要找我的牙，我的……】
　　“你……”
　　第一个音调从唐瑾的喉咙中发出，对面老者脸上的皱纹却忽地像被水浸泡的尸体一般迅速膨胀伸展，血红色的眼睛和青色的獠牙嚣张地突起——唐瑾清楚地看到那是一颗琥珀色的牙齿。
　　【老邪的牙，你的左眼，叽嘻嘻嘻……】
　　老邪。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中计了。
　　来不及了。
　　那尖利的牙齿即将碰触到他的刹那，一道鲜红的烈火却将眼前恐怖的一幕燃尽——同样被燃烧的还有这漫无边际的幻境。
　　“我不是说了让你抓紧我，熟猪肘子！”
　　是陆暝，还有他身后跟着的惨白如厉鬼的张子清——看到他们，唐瑾松了一口气，“我是怎么了？”
　　“你刚刚身轻如燕，步履矫捷，我们怎么都追不上。”
　　陆暝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打量四下。这里还是古籍书库的模样，但却同上午那间有着明显的差别——它们是相反的，无论是书架的摆设还是桌椅，甚至是那扇老旧的防盗门。
　　在他们正对面的那个书架上，一本明黄色封皮的古书就摆在那里，格外显眼。
　　找到了。
　　那一刻，他们三个人都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