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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三星聚会 ...

  •   回到侯府,丫丫一口气拼命吃下了三人份的饭,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筷子,“这才是我的人生嘛。”
      知道德闵买回一个新丫头,捷哥儿好奇,从后院跑到前头来看。丫丫摸着捷哥儿的漂亮小脸,笑嘻嘻地打招呼,“你好啊小正太,我是新来的丫头哦。”
      捷哥闪了闪眼睛,“你叫我什么?”
      丫丫挥挥手,“我叫你什么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你要叫我姐姐哦。”
      夏夕说,“不可以。你是丫头他是爷。他只能叫你名字。侯府规矩严,你得赶紧习惯这种身份,说话做事都要像个丫头,小心吃亏。”
      丫丫满口答应,“我总可以和他一起玩吧?我挺喜欢他。”
      “那当然可以,但是你得伺候他,为他服务,还要时时刻刻保护他的安全。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
      “知道,就是丫头嘛,我知道怎么当丫头。”
      夏夕看着她,心里却说,未必,这家伙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从小娇纵的痕迹一时半会儿是磨灭不了的,慢慢来吧。反正这两天就搬了,分府之后自己是主母,总可以多给她一点优待。穿过来只有七岁,按周岁算才六岁,饿了那些日子,又被卖掉当丫头。她们俩真是各有各的苦,看来这穿越之始大家都有个水土不服的过程,但愿慢慢会好起来吧。
      晚饭时,许静璋捎话回来,明日就分府。春芜院那边已经完全整理好了,大早起来,女人们先过去认认各人的屋子,然后回来把各屋里的东西整理归类。午时会有管事带男人们进来搬家具和重东西,女眷和丫头们要在这个时间回避。大件搬完,各屋小件东西由女人们负责,会有大车一车一车来拉,上房对上房,下屋对下屋地搬,一点都不能乱。搬家安排一天完成,由蔡嬷嬷统一调度。
      夏夕的陪房管事牛嬷嬷为了显本事,下半晌就带着丫头们开始整理夏夕的嫁妆,春暖后将要用的放在一起,一时用不上存着压箱底的集中在另一间屋子里。她提醒夏夕明天要指定划出几间僻静屋子当库房。分府单过之后,将来要买要添的东西多着呢,暂时用不着的必须入库,还得有人管库。
      夏夕点了点头。这些经验是难得的,她要不提,她未必想的到。
      奶妈朱氏怕丫丫家里不干净,身上带虱子跳蚤,晚上和丫头们一屋睡觉,再染了别人就不好了。于是她自顾自地领着丫丫去洗澡换衣服,想着万一发现虱子,得赶紧擦药处理。她身上穿的那堆烂衣服连煮都不用煮,直接可以扔了。
      夏夕看着丫头们把她炕柜里不用的被子褥子拿出来,用大床单包好捆扎在一起。几个大包裹堆在炕上,明早上就可以从容些。奶妈在别处忙活,因此捷哥儿就偎在她这边。
      这时候,夏夕隐隐听到下人房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仔细听听,竟像是丫丫。
      夏夕派小绿去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朱嬷嬷在收拾她,小绿应声去了。一会儿功夫,朱嬷嬷含笑进来了。
      “是丫丫在哭吗?怎么回事?她年纪小,又刚来,你慢慢教导不迟。”
      “哎哟奶奶,您想错了,这回可不是我惹的她。”朱嬷嬷忍俊不禁,“刚刚奴婢带她洗了澡,回屋说检查检查头发,结果炕前头放着丫头们梳头的一面镜子,丫丫一照镜子就开始嚎,嫌自己长得丑。敢情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自己长得丑。”
      屋子里人扑哧一声全笑了。下午这个新来的小丫头端着一张笑脸到处晃悠,嘴巴挺甜,又热情又天真,四处讨人喜欢。这会她的哭声大门外头都能听见,显然着实伤心。
      小绿牵着丫丫进门的时候,丫丫扶着门框哭;拉她进屋以后她站在屋子正中间哭;叫人把她放在炕边上,她脱了鞋,坐在炕上盘着腿接着哭。
      屋子里自夏夕往下,人人都是一副忍笑的神气。如果说女孩生得丑算是一出悲剧,丫丫生生把这副悲剧给整拧巴了。她哭得全神投入不管不顾,感染不了人,只是让大家产生了负罪感。太不应该了,我咋能想笑呢?
      朱嬷嬷忍得最辛苦,她推推她的肩膀,“丑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丑,说不定下午那个佟掌柜就就把你硬买回去了。”
      “是啊,朱嬷嬷说得对,丑丫头也更安全,不会有坏男人打你的主意。”侍书说。
      丫丫两脚乱蹬,“拿我当傻子哄吗?这么丑,以后压根不会有男人喜欢我了,好的坏的都没有了。呜呜。”
      捷哥忍不住咯咯地大笑了起来,小丫头们笑成一团。
      夏夕摸摸她还潮乎乎的头发,安慰着说,“你还小呢,长大会变的。女大十八变么。”
      牛嬷嬷难得幽默一回,“你这么哭,难道现在就想给自己找个小女婿不成?”
      小丫头们笑不可抑。丫丫把头埋在炕桌上面,只顾自己伤心,单薄的背部哭得一抽一抽的。
      夏夕叹口气,“行了,这屋就这样了,剩下的明天干。你们去整理一下别的屋吧。丫丫留着,伤心得可怜。”
      丫头婆子们行礼退下,捷哥儿猫着腰看丫丫的脸,“你别哭了,喝口茶喘口气吧。”
      夏夕怜爱地把捷哥儿抱在自己怀里坐下,给他剥桌上的瓜子花生吃,等着丫丫自己平静。
      终于,哭声慢慢地停了。丫丫哭得精疲力尽,身子一歪躺倒在炕上,脸红得像发烧一般。
      夏夕静静地看着她,“你是那个......穿天蓝色丝绸风衣的女孩,是吧?”
      丫丫无力地点头。
      “你身边的那个......?”
      丫丫又点头。捷哥在场,话不用说得很明白,彼此就意会了。
      “从那天起你们就失散了?”
      “是。我想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可是我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怎么见人啊呜呜。”又抽泣起来。
      夏夕搂紧了捷哥,回忆当日雾灵山上的情形。
      周末,晚报上预告明晚北京有流星雨。偏偏另外一版的副刊上登了一篇散文,题目是《到雾灵山看流星雨》,散文很小资范儿,并没有强调说雾灵山看流星雨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来来回回玩味字眼上的美感和浪漫。失恋中百无聊赖的夏夕就这么被打动了。
      九月初的雾灵山,山抹微云,天连衰草,日渐转浓的秋色秋韵。她下午才出发,在山里转悠了半天,就想等半夜的这场流星雨。她的男友漆运启申请美国留学,只走了半年就提分手。再豁达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她变得勤快了一些,经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打发时间。
      一盏孤灯几张石几,观星台上发神经的不止她一个。有一对恋人,天蓝色丝绸风衣的女孩很年轻,也很好看,十六七岁的年纪,青春夺人的笑脸。她的同伴同样年轻,外表俊朗潇洒,却很会照顾人。她坐下的时候,他细心地为她在石凳上垫了一本杂志。这个举动让夏夕注意到他,发现这个男孩神情很温柔,女孩拿出矿泉水要喝,他嫌夜凉水冷没收了去。这样的霸道更显温柔。
      还有一个青年,戴眼镜,一身牛仔外套,干干净净大学生的样子。他独自坐在一张石桌上,神情有点郁郁。
      流星在天空中阵雨一般划过的时候,夏夕不自觉地走神,看了一眼那对情侣。青年把女孩搂在怀里仰脸看天,女孩握着拳低头许愿。幽深夜色下,情景十分动人。
      弄不清怎么回事,眼前的世界忽然变成白茫茫不可辨析的一团虚无。等到刺眼的光线消失,她已经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腹痛又无力。新郎官着红挂彩,却有一双惊慌又阴郁的眼睛。她以为扰乱了别人的婚礼,只好喃喃地道对不起。
      “他高我一届,叫钟言。”丫丫沉浸在回忆里,“初中高中我们都在广州最好的中学念书。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成绩好得没话说,又帅又温柔,真的很完美。我就差远了,考试基本回回吊车尾,是出名的草包富二代。可我知道他喜欢我,喜欢了好几年。初二起我开始学画画,开始并没有多少兴趣,后来慢慢喜欢了。去年他果然考了清华,他走了半年,我通过了中央工艺美院的艺术类专业考试。
      “春节的时候他来找我了,说再也压抑不下去了,哪怕我拒绝,他也希望我知道他的感情。多傻啊,哪里是他单方面的感情,我同样喜欢了他五年,只怕自己配不上,才那么拼命地画画,怕别人笑话他,我很拼地努力了五年。
      “从来没有那样快乐过。每天都是我们的节日,雾灵山那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192天,第192个纪念日。可是我把他弄丢了。”
      “也许他跟我们一样,也到这里来了。那一阵炫光,挺强的。”夏夕安慰道。
      “我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找他。我换了身体,他一定也换了。人海茫茫,怎么找啊。何况我这么小,又这么穷,最痛心的是还这么难看。他可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帅的男人,我变成这样子,他还能喜欢我吗?真想哭死算了。”
      “不用这么烦恼,慢慢找,你才7岁,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我很怕啊姐姐,找到或者找不到,我都很怕。”
      “至少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我也不是了,我会帮你的。我们俩在北京,说不定他也穿在北京了。那道光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他是抱着你的,所以距离应该不远。”
      “但愿如你所说。不过,你还记得吗?当时观星台上还有个戴眼镜的,他会不会也穿过来了?”
      一直静默的捷哥这时候忽然开口了,“谢谢,你还记得我。”
      夏夕一惊,几乎把手里的孩子推个跟头。
      四岁的捷哥叹了一声。
      “我叫陈捷,北医临床医学系三年级学生。”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三星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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