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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Act1·红白 ...
15.
清晨。
阿鸩醒来后,随意的朝着楼下看去,花园外的行道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车辆的影子,就像昨天半夜里的那一幕只不过是错觉。
他拾掇了拾掇,意外的发现,昨晚死缠烂打要钻进被窝里的小山雀,已经十分主动的回到了画板中。
这让阿鸩都有些惊讶:【原来你这么乖的?】
他本以为这只小乌鸦好不容易才有了出来放风的机会,一定要扑棱到最后一刻才会返回寄生物内。
小山雀:【……QAQ】
小山雀羞愧极了:【能,能量耗尽了……我暂时没有办法出来,只能够待在画板里了啾!】
阿鸩:“……”
这种完全不在想象之中但是又十分符合逻辑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这只小乌鸦不仅特别特别的废,还真的特别特别的柴……
.
阿鸩并没有选择待在家中,他选择了返回学校。星期一的晚上,又到了去叶嘉泽画室的时间。
当天的课程全部结束了,可他磨磨蹭蹭了许久,也不曾出发。潜意识里有些说不出的犹豫与抗拒,让他不想要再迈出脚步。他想要告诉叶嘉泽自己今晚有事情会耽搁,眼前却不期然浮现叶嘉泽执起画笔时专注的神情。最终,还是选择了前往画室。
不像他的磨蹭,推开门后,画室里早已有了一个背影,正在忙碌。
此刻,叶嘉泽站在画架前,一手执笔,正专心的涂抹上色,直到手里告一段落,才终于停下笔来。
俊朗的面容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朝着他点了点头。
“来了?看看这次画的怎么样……”
很是熟稔的语气,并没有太多的客气与礼节,不像是师生,倒像是遇见了合拍的老友。
在脑海里做出反应之前,身体已经下意识走了过去。
阿鸩怔了一瞬,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走到了叶嘉泽身边。
可不是么,在他面前,叶嘉泽从来都没有摆出那些威严的架子,向来随性温和,当真是亦师亦友。
他看向了尚未干透的画布,甫一入眼,便是大块大块明亮的色彩,冲击力极强,又不显得杂乱,骄骄灼灼,亮目之至。与第一次走进画室时看到的那些画作相比,早有了很大的不同。
叶嘉泽一直都带着笑容,耐心的听着他的见解。
阿鸩其实说不出来太高深的道理,就算他眼下看上去还算镇定,实际上思维里早已是乱糟糟的一团。口中吐出了无数词语,却是全凭惯性机械的说了出来。此刻脑海里翻滚的,全都是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时候提出离开?
尽管在油画上的造诣十分浅薄,但是阿鸩也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以来,叶嘉泽的画作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曾经的那些机械与僵硬都淡去了,不复死板与枯滞,灵感一簇一簇,从他的画面上绽开。
就算以后自己不在了,也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阿鸩静静地想。叶嘉泽已然走上了正轨,枯竭的灵感已然回归,就算自己离开了,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冒出,一时间竟有些怅然,他并没有想过这样快的结束。
可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
.
叶嘉泽并没有意识到阿鸩的不对劲,视线的尽头落在停留于画布上的指尖上。看着透白的指腹染上了一抹尚未干透的橙黄,就像透白的薄瓷终于晕染上一抹色彩,他又产生了新的构想。
上好的画纸就在一旁,叶嘉泽飞快的抽出了笔来,随着手腕的移动,杂乱的线条在画纸上快速的显示,随着勾勒迅速成型。他原本还在看阿鸩,此刻精神却落到了画纸上,待得构想刚刚成型的那一刻,他终于长吐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的叶嘉泽看上去神采飞扬,眼眸熠熠,整个人都洋溢着澎湃的激|情。
那让阿鸩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他有一些犹豫不决。
真的要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吗?
那样与扼杀创作灵感又有什么分别。
叶嘉泽朝他招手,示意他去看初步成形的画纸,兴致勃勃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来。
“叶老师……”
向来耐心细致的指导,偶尔不失风趣的玩笑。叶嘉泽很好,对他更是没有话说,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无可指摘。
从哪一个方面来看,阿鸩都不应当中止。
然而阿鸩无法忘记陆明柯扭曲的神情,思绪总是不受控制的飘远。
从某些角度来说,叶嘉泽和陆明柯其实很像,让他不由自主的想,此刻表现在他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温柔,细致,耐心,体贴……
他想要相信叶嘉泽,可他上一个相信了的人,却彻彻底底的欺骗了他。
迎着叶嘉泽温和等待的神情,最终阿鸩什么都没有说。
再等等吧。
等到新的构想完成之后,那时候,想必叶老师,也不会再需要自己了吧。
.
不想要回到家中,何况原本又已经搬回了宿舍,离开了画室之后,阿鸩朝着宿舍区走去。
当他推开寝室的门之后,却意外的对上了室友们迥异的神情,又是好奇,又是期待,又是打量,又是吃惊。
“怎么了,都看着我?”阿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鸩,你终于回来了?快来快来……”舍友说,“哇塞,好大一捧花。”
“快快快,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又有新的情况了!”
“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谁又对你展开鲜花攻势了!”
宿舍正中央的长桌上,放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娇艳绝伦的花朵诉说着潜藏的爱语,炽烈红艳的颜色让人无法忽视,然而却只让他觉得刺眼。
一个猜测渐渐浮现出来,阿鸩道:“谁送的?”
“不知道,这不正想问你么。”
那束玫瑰上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连一张贺卡都是最普通不过的、印刷着廉价的告白词句,从头到尾,都没有透露任何与送花人相关的事情。
但那并不代表阿鸩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还记得这一束玫瑰的包扎方式,记得裹住花朵的玻璃纸与彩色飘带,除却新鲜的花朵,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
曾经的曾经,他收到过不止一次。
仿佛去年的那一段经历,又在眼前重现了。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刚刚认识陆明柯不久。
.
又是相同的手段,又是相同的套路!
阿鸩忽然觉得厌烦透顶,难道陆明柯以为,重来一次,自己就会心软吗!
他直接将桌上的那一束玫瑰拎了起来,在舍友们的起哄声中,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宿舍。走廊上偶有人经过,瞧见他怀抱中的大捧玫瑰,不时投来一二眼神,不乏有惊叹于羡艳。
然后就看见,阿鸩手一松,毫不留情的扔进了水房旁的垃圾桶。
旁观者无不错愕。
那一地脏水与垃圾里,娇艳绝伦的玫瑰火红而鲜艳,在玻璃纸中怒放盛开,与周遭脏乱的环境格格不入。
室友们看着他上一刻才出去,下一刻又空着手回来,一个个都觉得奇怪,又有一些猜想。
“阿鸩,你的玫瑰呢?”
“扔了。”
简短的两个字,概括了刚才所发生过的事情,其中蕴含着某种冷淡而坚定的意味,让众人困惑不已。
室友们面面相觑:那么漂亮的一束玫瑰,说扔就扔了?
但是瞧着阿鸩的心情明显不太好,到底,也没有问出来。
.
阿鸩原本以为,自己扔掉那束玫瑰后,就可以了却那一堆烦心事,没有想到,远远不止于如此。
那之后的每一天,当他回到宿舍之后,都会收到一捧新鲜的花束,有时候是玫瑰,有时候是百合,有时候是蹄莲……
日复一日,雷打不动,连附赠的贺卡都每日一变。
唯一相同的,便是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的信息。
这样老套而庸俗的手段令阿鸩不胜其烦,与之同时,又有一股淡淡的悲哀升起。
这天,他回来后,桌上摆着一束洁白的百合。
阿鸩对舍友道:“如果以后还有谁继续送花,不要代我收下了。”
舍友也苦着脸:“我也想啊,阿鸩,但是人家花店的快递小哥说,我们不收,他就只能站到我们收为止……这样也好为难人家的。”
有那么一小会儿,阿鸩差点脱口而出,那就为难哪些人去,不要来为难我!
但最终,他不过是揉了揉眉心:“那就直接扔了吧。”
舍友:“……啊?”又是惊讶又是茫然。
阿鸩道:“在我回来前,直接扔了吧……如果一定要收下,那就帮我扔了,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他停顿了一瞬,对着舍友古怪而又小心翼翼的神情,笑了笑:“当然,如果对你们可能有用,那拿走也没有什么关系。”
舍友摇了摇头,虽然觉得很可惜,但还是把今天这束百合花扔了出去。
他看见阿鸩坐在床头,神情怔怔的,似乎有一些低落。
舍友小心的问道:“阿鸩,既然这样,你其实知道是谁送的吧……如果你不喜欢,就直接告诉他啊。”
阿鸩低声道:“我不想见到他,也不想和他说话。”
王传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宿舍,闻到了那股还缭绕不去的百合花香。他的神情藏在门边的阴影里:“阿鸩,是你的前任男朋友吧……现在就像他去年追你时候的样子。”
舍友们恍然大悟,总算回忆起来。
“等等,他这个样子,是想要和你复合?”
阿鸩低落道:“但是我不想。”
.
然而对方雷打不动,每日送花,就算直接扔掉,也不是个办法。
那串号码阿鸩曾经背的滚瓜烂熟,在新的手机上,却根本没有存陆明柯的名字。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想要再和他有任何联系。
.
这一天,阿鸩下午就去了画室,摊开了画布。正是专心致志的时候,外面却有人来敲门。
他不得空,自然是叶嘉泽去。
阿鸩本来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一小会儿,叶嘉泽却喊了他的名字:“阿鸩,这是你订的吗?”
思绪骤然被打断,阿鸩心中不由得有一些不静。
他侧过头去,从门缝里看到了一些隐约的色彩,竟是一捧火红的玫瑰。
叶嘉泽疑惑道:“你订了花……送到画室吗?”
阿鸩立刻摇头:“不是!”
他的声音甚至有一些发尖的,从画凳上起来,差点带倒了一旁的颜料桶。
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屋外送花的小哥还在坚持:“这是客人指定要送到这个地址来的……你们学校这么大,我还找了好久才找到。”他念了一遍阿鸩的名字,又念了一遍班级、号码与地址,所有的信息都对上了。
叶嘉泽目光落在火红的玫瑰上,又从阿鸩抿起的嘴唇一掠而过,若有所思。
忽然间,轻轻笑道:“看来是你的追求者。”
那三个字却像是捅了炸|药|包,阿鸩原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冷漠。他知道自己这时候看上去可能有些失态,然而那三个字从叶嘉泽口中说出来,却让完全控制不住。他接过了玫瑰花束,大步流星,直接扔到了画室的垃圾桶旁。
“请签收……”
送花的小哥目瞪口呆,他今天是第一次接这活儿,万没有想到,客户竟然如此粗暴,话还没说完,花就进垃圾桶。
叶嘉泽见状也是惊住。
送花的小哥道:“好的,这是您的玫瑰,九十九朵,代表不变的承诺……祝您拥有快乐美好的新一天。”说完,字也不签了,飞快的溜之大吉。
.
酒红的缎带散开,雪梨纸里玫瑰娇艳依旧,却说不出的狼|藉。
偌大的画室,一时间竟然寂静。
直到低缓的脚步声响起。
叶嘉泽弯下了腰去,捡起来一张散落出花束的卡片,视线余光里掠过了字迹,他觉得有一些熟悉,但并没有想起。叶嘉泽没有偷窥人隐私的爱好,并不去管贺卡上写着什么内容,弹去了灰尘,拈在指尖,递给了阿鸩。
“是这束玫瑰里掉落出来的,或许你会想看看。”
——其实一点也没有兴趣。
这样想着,阿鸩终究还是接过了卡片。
隐约有墨色,阿鸩毫不意外看到了陆明柯的字迹,他的字其实写的很好,俊秀飘洒,一如他的人。
陆明柯在祈求他的原谅。
时隔多日,委婉的祈求到了他的身前。
阿鸩直接将这张贺卡撕成了两爿,让那些字迹零落成泥。
碎纸声在安静的画室中是那样的清晰,甚至到了有些刺耳的地步。叶嘉泽尽收眼底,他早就注意到了阿鸩的不对劲。
“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发了什么大的脾气?”叶嘉泽打趣道,“……今天你的样子,倒很是适合画一幅‘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呢。”
阿鸩勉强道:“没什么,叶老师。”
叶嘉泽笑了笑,并未戳穿阿鸩强自的镇定。他弯下腰,从地上抽出了一朵玫瑰花。这样的举动其实很容易使人的情绪激动,尤其是在阿鸩一看便知不对劲的情况下,但叶嘉泽依旧这么做了。
“即使是生气,也不用对着这些无辜的花。还有很多种方式可以可以发泄出来,让你觉得快乐一些。”
他抽出了画纸,拾起了铅笔,随手勾勾画画,又摘下了一朵玫瑰花瓣,贴在画纸上,递给了阿鸩。
只见原本空白的画纸上,被勾勒出了一个舞者的身形,少女弯下了柔软的腰肢,而鲜艳的玫瑰花瓣正是她最美丽的裙摆。素淡与浓艳结合在了一处,相得益彰。只不过寥寥几笔,配上了一瓣玫瑰,却使得活灵活现,洞心别具。
手指轻轻抚过了娇|嫩的花瓣,看着画纸上轻巧而柔软的舞者,阿鸩盘桓在脑海里的那一股怒火,终于渐渐熄灭下来。
叶嘉泽无声的观察着他的神情,温柔地道:“好些了吗?”
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讷讷的,阿鸩点了点头。他没有想过叶嘉泽会这样安慰自己。
叶嘉泽凝望着他,眼眸里有某种温和的意味:“……我还没见过你发这么大的脾气,是出了什么事了,谁把你惹成了这样?”
阿鸩低低地“啊”了一声,陷入了迟疑,他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眼前站着的是叶嘉泽。
他的老师。
他的……朋友。
画室里一时安静,许久,才响起阿鸩的声音:“是我的前任恋人。”
文追完了,我要正常更新了,今天的更新就是我的投名状【并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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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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