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ce in a Blue Moon（SD灌高同人）》精嬉荒勤

58、动物大迁徙

　　靳男在新家忙碌地收拾着。在租住的studio的单人餐枱前打开笔记本电脑的摄像头，她仔细检查了一下镜头里的画面。
　　暗叫不妙，溜下高脚凳把水槽里刚吃完外卖的餐盘藏得更好一点。马克杯也赶紧洗干净挂起来。
　　最后审视了一下镜头里自己的发型、妆容和配饰，她深吸一口气，点下了视频电话的连接键。
　　对面镜头里是一间白色简易板房的内部，除了一张单人床一个单开门简易衣柜，空无他物。镜头正对一把黑漆色的藤椅，并露出放置笔记本电脑的半张黑漆色桌面。
　　有吵嚷声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声从房间外透过镜头传了过来，门推开，白色大褂下穿着深灰色运动长裤和索罗门球鞋的长腿迈了进来。
　　那张神清气爽的脸对着镜头坐下，有点疲惫，还喘着气，看到她明显怔了一瞬，随即对她展开自如的笑脸：“你好啊，好久不见，槿蓝同学。”
　　她也想挤出一个自如的笑脸。但是，完全开不了口，也做不出反应。
　　那个人，和记忆中一模一样，除了晒黑了一些瘦了一些，完全没有变化。
　　像大海一样，在原地，神秘莫测地等着她跳进去。
　　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原来，我真的很喜欢他啊。靳男想。
　　仙道看了看镜头里的自己，笑了，说：“我是变丑了吗，槿蓝同学？”
　　靳男只是摇头，继续流泪。
　　仙道挠了挠头：“唔，还真是麻烦啊。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小哭包。“
　　他不说话，只是注视着她，默默等她哭完。
　　靳男流着泪告诉了仙道程言的事情，还有她和沈博鸣短暂的见面。
　　“原来是因为这个你当时坚持要离开。“仙道恍然大悟，”我应该和你问清楚。都是我的问题，在你最难受的时候，没能陪在你的身边，对不起。“
　　靳男摇摇头：“是我是个胆小鬼，逃跑了。“
　　“不，我认识的槿蓝同学，可从来不是胆小鬼。“仙道用手拍了拍屏幕，”程言的事情是意外，不是你的错，不要责怪自己。而且，你现在不是主动勇敢地又来找我告诉我了吗，并且，某人好像还勇敢地在镰仓对我展开了一番调查不是吗？“
　　靳男的脸刷一下红了，结巴道：“啊，你，你知道啦…”
　　仙道点点头：“你也不想想你采访的那几个人，相田姐弟俩，还有花形那个闷骚怪，像是不会到处宣传的人吗？对了，还有Ray医生，恨不得第一时间就发邮件来和我八卦。”
　　“但是我很高兴啊。”仙道起身，拉开背后的窗帘，让非洲那边的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明亮亮地挤了进来，“我很高兴槿蓝，你对我有兴趣这件事情。”
　　“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仙道这样说。
　　然后，他跟她讲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高中时对篮球的喜爱，钓鱼带给他的无法言说的平静与快乐，以及为什么要考取医学院。
　　“一开始，想要做一个不给这个世界添麻烦的人。后来想，如果我还算有一点天赋的话，或许应该对自己要求更高一点，做一个对这个世界稍微有价值一点的人？想到去做医生，因为医学院要毕业很挑战啊，学时长，实习期也长，能做外科医生的更是凤毛麟角，我想，也许我可以去挑战一下？“
　　仙道对她坦言，真正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好医生，是在流川枫和他自己的西雅图恶梦夜之后。Ray医生对他和流川枫的治疗，他帮助流川枫戒掉药品的整个过程，让他发现，他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做好医生这个职业，去帮助到更多的人。
　　回到神奈川医院开始工作后，他知道医院的援非医疗资助计划后，就提交了申请，希望能看看在恶劣有限的环境下，自己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当然，也很想抽空去看动物大迁徙。“仙道苦笑道，”但没想到真是忙得连睡觉都没有时间。“
　　“人手这么紧张吗？“靳男问。
　　“机构很多，志愿者来了又走，资源协调，人力协调都很繁杂，有很多不必要的时间和精神，都浪费在对接、沟通和协调上。“仙道无奈道，”不少人是抱着给简历添一笔charity经历的目标过来的，也有一些一腔热血的年青人，对困难估计不足，临阵逃脱。你知道的，我最烦这些事情。但是，总要有人去做这些繁杂的事务性工作，总要有人去做把大家拢在一起的那个人。“
　　靳男觉得那个男人的眼睛里闪着光芒。
　　仙道被她直勾勾的眼神弄得居然有点不好意思，略略侧身避开她的目光，微咳道：“其实，我很想去找你，问问你为什么生气地走掉了，是不是觉得我应该陪你去美国，或者和你一起留在日本。但是，如果让我再选一次，轻重缓急，我还是会按照原定的安排去非洲，也不会阻止你去美国，因为这些都是眼下你和我应该要去做好的事情，并且，我从来没有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信心，我想要的，是和你的未来两年、三年、五年、十年，是长久地在一起，而不是眼下这一年。”
　　靳男听见自己心底轻轻吹气的声音。这样的表白，有点让人生气，哪个女生不想要做男生的第一选择，但是仙道却和她说轻重缓急；但是，他又说，他选择的是和她长久地走下去，未来两年、三年、五年、十年，又怎么不算是坚定的选择呢？
　　扪心自问，即使仙道不去非洲，她会为了仙道放弃去美国吗，她觉得自己并不会。
　　但是那并不代表她不想和仙道在一起，如果再来一次，她不会懦弱自卑地逃开，而是要坦诚地和仙道说明白，一起去面对未知的可能性，如果再来一次，她会仰着头自信地去美国，为了成为更棒的人更好地和仙道长久地在一起。
　　她突然非常感谢，仙道的坦诚和包容。如同大海一般，在原地一直安稳地等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