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落魄半生》渊郁

90、覆灭

　　千手一族的人还是打算援助涡潮村，他们在等村子里做出决定，而村子里也确实很快就召开了会议讨论这个消息。
　　青衍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她很久都没有做出反应，也许隐隐知道村子里会做出什么样的结论。她带着孩子去看水户，水户没有露出破绽，温和的和她说话，她枕在水户膝盖上，泪水打湿了柔软的布料。
　　不知不觉，这个如同母亲一样照顾她的人，已经如此苍老了。
　　“青衍。”水户无奈的抚摸她的头发，到肩膀，声音里没有太多的痛苦，她一直都是这样淡淡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她让她不要太着急，不要比她更加心焦气燥，她清楚这件事真正能够决定什么的人，只有两个。不够决断的火影大人，又或者有着相当战斗力的警务部队的首领，水户连想也没有想过，但青衍心里却清楚了。
　　千手一族的人很快就找上了她。
　　青衍没有答应什么，她只是说要等镜回来。这个理由很充分，还在外面执行重要任务的镜不回来的话，宇智波一族是不可能为了她的话擅自行动的。
　　所以族人也都回去了。
　　只是青衍不知道，有一封信送到了镜的身边。

　　漩涡凤仙在信里言辞冷静犀利，她确实嗅觉敏锐，空气中山雨欲来的潮湿之汽浓郁起来之前，她就在试图修补当年的盟约。
　　现在和从前不同，连镜也无法衡量值不值得，这是最糟糕的时候，却不见得能带来可以衡量的利益，哪怕为了长久考虑，他也没有真正决定在这个敏感的时机再去付出信任和实打实的援助。
　　“那青衍那里……”
　　镜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你真的要拒绝她？”若望慎重的问。
　　“我不想让她失望。”
　　“……”若望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
　　他转而提起另一个好消息，有关于旗木朔茂整个小组的出色表现，特别连资料也拿来，供镜养伤的时候用来研究。
　　“……他们已经毕业了。何况他也不喜欢和我们太接近，”镜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的幻想，拿起资料稍稍翻了一两页，又放了回去：“你对他越是期待，只会让他避之不及。”
　　“唉，那孩子还真的不喜欢你啊。”若望叹了口气。
　　镜没有否认这一点，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这样很好。”

　　在那之后几次出门，镜都没有等到青衍提起水户的事。他等她提起这件事，也准备好了相对的回答，有时候他也有过一些轻微的动摇。
　　那是夫妻之间的默契，不牵扯太多的麻烦，无论是警务部队还是两族之间的矛盾，青衍也许并不是为了守护某些约定，单纯的不想给他添麻烦。
　　镜没有能够下定决心。

　　在他回到村子的时候，千手一族的忍者已经出发了两天。
　　水户对此一无所知，一样惊愕焦急，但她无法离开木叶，她是重要的人柱力。镜忽然间就想通了一切，青衍把幸子送到了香织里那里，香织里却并不清楚真正的理由，以为她真的是要照顾水户，不方便带着孩子一起。
　　一个从来简单的人一旦费尽心思编织一个谎言，说明她除了这样的道路无处可走，他没有蒙住她的眼睛，而是自己的。

　　在赶往涡潮村的时候，日向天忍也追了上来。
　　不管是不是村子里的命令，至少日向天忍什么也没有多说，他只问清楚了涡潮村的情报和千手一行人出发的时间和人数，其他的都略过不提。
　　“在我出发之时，三代目大人已经签署了宣战的文书。”日向天忍在晚上才冷静的提起：“我想你很清楚，你的忍术和战斗方式的缺陷……”
　　“我知道。”镜看着地图：“至少砂隐村……”
　　“他们打算让三忍和旗木朔茂小组支撑，”日向天忍说：“我们的目标是云隐。”
　　镜脑海之中有些东西一闪而过，他没有理由担心的太早，这也许是成名战——那些模糊的记忆又远去了。
　　他没有表达出任何意见，在别人看来未免冷淡无情。
　　日向天忍不是不擅长忍耐的人，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该偃旗息鼓的沉默，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一些灼热的东西寒冷成灰，他以为这样的状态已经什么也无法改变，无论是任何人来，结果都一样。
　　如果这只是个错觉呢。
　　他听到蠢蠢欲动的欲望在怂恿他问出那句话，但那太直接了，他换了一个更加合情合理的说法：“如果她不愿意跟你一起回来……”
　　镜怔住了。

　　青衍不是被绑架或者欺骗，她甚至言辞恳切的写了一封信，夹在书里面。她交代了许多事，水户的事，幸子的事……一切她认为需要在临死之前交代的事。
　　这动摇只是短短的一刻，他很快就回答：“不会的。”
　　他清楚青衍对他有多么迷恋，哪怕抗拒，哪怕不愿意，也不会真正为此恨他。
　　日向天忍把这神色看的清楚，在心底一声自嘲，他没有多加试探，镜也只是看了他一眼。

　　他们赶到涡之国，涡之国已经是人间地狱的惨状。
　　涡之国的周围几方势力都参加了这一次的围攻，这一带很快就会成为其他国家的战利品，好在千手一族留下了足够的痕迹，只是同样伤亡惨重。
　　濒死之前的反抗留下了忍术造成的可怕的废土，到处都是烧焦的屋子和丢弃路旁的尸体。涡潮村的一切都被毁去，夕日的光辉在残破的光景里不复存在，涡潮村的遗民没有几个逃出，千手一族残留的几个人之中，有一个年幼的孩子被送走了，送去了木叶。
　　镜找到了青衍，就在最后几个人之中。
　　她伤势沉重，昏迷不醒，几天没有足够的食物，查克拉也透支殆尽；其他人带着她，只是因为外面一样混乱，没有合适的时机逃走，她醒来过几次，有千手一族的体质帮忙，伤势在慢慢好转。

　　警务部队的分队赶到又是一天后的事了，他们转移了千手一族的几个幸存者，又配合镜从附近游荡的忍者小队之中解救了二十多个漩涡一族的遗民，安置在青衍养伤的地方，让其中的女人小孩照顾她。
　　漩涡一族有强大的生命力，涡之国覆灭后，一些遗民就被俘虏，当做资源一样分配研究或者用于治疗忍者。年幼的孩子最好不过，女人也可以，男人是不能留下的，主要的几支势力还盘踞各处，在谈判桌上争执，木叶是置身事外的立场，他们不能留太久。
　　镜又一次回来时，青衍正靠在一个长发女孩的手臂里，那女孩一边喂她水，一边看着被族人照顾着的襁褓里的孩子。
　　“幸子……”
　　“幸子在香织里那里，她没事，”镜走到她们身边，凝视着她虚弱暗淡的样子，低声说：“我们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