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异志I》谢*

13、迷乱

　　范伟祈神色有点尴尬，但仍清清嗓子说道：“不。我听属下禀告，知道小妹前来打扰萧公子，所以才急忙赶过来。小妹若有什么失敬的地方，请萧公子见谅。”说罢修长的手指握拳道歉。
　　“二哥！”范如燕不依地跺脚。
　　总算来了个还有点良心的家伙。
　　我挥挥手：“算了，也没什么失敬不失敬的。二堡主不用说得那么严重。”反正晗雪的唇枪舌剑也为我和春雨出了一口鸟气了。
　　“不过，若二堡主能保证以后这种事情别再发生的话，我会更加感激你。二堡主，我需要你的保证。”黑幽的眼眸专注地盯着范伟祈，等待他的应允。
　　黑眸一闪，范伟祈嘴边掠过一丝笑意：“这是当然，范某会把小妹带会堡中严加管教的。”
　　“很好。”我点头，目光扯向外头湛蓝的天空，舒适地露出一个发自心底的微笑。
　　呼……总算解决掉一个麻烦了。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大伙的目光都怔怔地直盯着我瞧。
　　“干嘛？我的脸弄脏了吗？”我摸摸自己的脸庞，感到十分奇怪。
　　其他人立刻掩饰地别开头，故作研究地板的木纹，或者打量雅房的摆设。
　　只有晗雪还是一脸怔然地看着我的脸发呆，低喃抱怨着：“我看，要把脸蒙起来的人不是我，应该是这张祸国殃民的脸蛋才对。”他舒心而笑的笑颜简直是蛊惑人心嘛……就连她也看傻了。依她看，不管男女，只要是看了他刚才那媚惑人心的笑容，都会忍不住为他而失魂。
　　祸国殃民？
　　真失礼。
　　我皮笑肉不笑：“谢谢恭维。吃饱了吗？吃饱我们就继续去逛市集吧。”
　　范如燕也站起来，正想说些什么。
　　我斜觑范伟祈一眼。
　　他一双沉黑的眸子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我，视线没有离开我的身上却扬手制止了范如燕：“如燕，你留下。”
　　“二哥！”范如燕一脸不服地怒视范伟祈，小手握得紧紧的。
　　“你连二哥的话也不听了？我叫你留下。”范伟祈总算端出兄长的威严，肃然地板起脸。
　　被二哥难得的严肃所镇住了，范如燕再也不敢开口，只是咬着嘴唇不甘心地瞪着春雨和晗雪。
　　“谢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我抱拳告辞，领着晗雪和春雨离开。晗雪还一脸依依不舍地盯着桌上的食物，脚步有些留恋。
　　“晗雪，走快点。听说街口那里的豆腐脑很好吃，走慢了就不给你买啰。”看穿晗雪的心思，我用简单的一句话就把晗雪的心思拉了回来。
　　“豆腐脑？”苏苏……口水开始蔓延的声音，“我要吃！等等我呀！”
　　随手抓了斗篷戴上，她噔噔噔快跑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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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规律的脚步声远去，他知道，“他”走了。在经过他的那一刻，“他”连抬头看他一眼也没有。“他”走过所掀起的微风带着一股特有的气息扑向他，让他目眩神迷。
　　随着“他”的远去，空气一下子变得枯燥而冷寂。
　　他缓缓走到雅房靠近大街的看台上，凝眸专注在那个即使在人群中，也能散发着独树一帜的气质的“他”。那个，即使站在拥挤的人群中，也像是站在荒无人烟的荒原上遗世独立的身影……
　　不知不觉中，眼睛被“他”紧紧吸引住，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移动，直到眼里只剩下“他”那似温和易近，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身影。
　　他永远也忘不了初次相遇的时刻，“他”如一朵水中清莲般，在水气弥漫的水中幽然绽放，白皙如雪的肌肤仿佛和清水融为一体般，濯清涟而不妖。“他”空灵的歌声震荡着他素来平静无波的心湖。那一刻，他以为“他”即将披上羽衣，化为凌波仙子乘风而去……
　　下一刻，在他脑海一片空白的时候，他的身体下意识地行动了。他刻意暴露自己的行踪，让“他”察觉到他的存在，让“他”从幽茫空渺的神情中脱离出来，让“他”的出尘的脸上染上一丝属于人的气息，哪怕那是对他的敌意和厌恶也罢……
　　从第一次与“他”相遇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是她，是一个足以让他长久未曾动摇过的心沦陷的她。
　　她，就是萧岚，那个拥有多个面目，多种风情的萧岚……
　　“……二哥？……二哥！”
　　他回神，遇上妹妹范如燕不敢置信的目光。
　　范如燕随着二哥的目光望去，赫然发觉他所专注的人影，正是那位最近盘旋在她心头的人。她瞠目，惊疑地开口：“二哥，你该不会是对萧公子他……”
　　范伟祈掀起一抹淡淡地微笑，眼中有着对那人影毫不掩饰的灼热。他不作声，默认。
　　范如燕掩嘴惊呼：“你怎能对他……他是男的呀！”
　　“不，她是女的。”
　　范伟祈平静的一句话狠狠地击中范如燕混乱的心。她摇头，拒绝相信他的话。娇丽的脸庞抹上坚持。
　　他是男的。
　　她是女的。
　　两双各有所持的瞳眸无言地相互凝视了好半晌，谁也不愿意低头。因为他们知道，一旦他们低头了，便会失去心头那份复杂思绪寄托的凭据……
　　一阵轻风送来了街上欢欣的嬉闹声，仿佛也送来了属于“他”那独特的气息味道，两双相持的瞳眸又不约而同地别开眼，转眼凝望那消失在街角悠然身影。
　　剪不断，理还乱，是情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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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萧岚！萧岚……”远处晗雪的呼叫越来越近。
　　我侧首倾听了会，转身对身旁的人致以抱歉的微笑：“那就这样了。我要走了。很感谢你提供的信息。跟你聊天聊得高兴。”
　　对方诚惶诚恐，忙低头摆手：“不。萧公子千万别这样说。能帮到萧公子是奴婢的荣幸。奴婢会遵照您的吩咐，不会乱说的。”
　　我颔首，转身离去。
　　来到江南不去游览西湖，就是人生的一大遗憾。
　　所以，在这个微雾的早晨，我和晗雪、春雨三人一大早便登上范家堡专属的船舫，展开了我们的西湖之游。
　　在风景如画的西湖上，波光粼粼，湖面上弥漫着缥缈的薄雾，让畅游其中的船只如畅游于云海仙境中，让人有种飘然其中的感觉。
　　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足音。我没有回头，就能分辨出来者何人。
　　“晗雪，你也来看一下。西湖的风景真的很美。”
　　“啧！”原本蹑手蹑脚想吓我一跳的晗雪无趣地撇撇嘴，走上前来把上半身都依在栏杆上，“真无趣。”
　　我微笑，抚了抚被湖风吹乱的头发。
　　“春雨还好吧？”
　　可能是晕船的缘故吧，春雨一上船就脸色苍白，一副要吐不吐的模样，所以只好待在船舱里休息。
　　“还好啦。只是脸色不太好而已。她说只要休息一会就好。”晗雪低头，突然对清澈水中悠然嬉戏的鱼儿感起兴趣来。
　　“晗雪。”我瞅着远方迷人的山水，突然开口。
　　“嗯？”
　　“范家堡的事结束以后，我打算把你带回狐界。你的意思呢？”
　　晗雪一阵静默，似没有听进我的话，后来她出声了。
　　“……回去以前，可以先到一个地方去吗？”
　　“哪里？”
　　“……洛阳。”
　　“无妨。”
　　“……”
　　然后，像是刻意打破这僵局似的，晗雪突然兴匆匆地抬首：“萧岚，你知道吗？原来这船舫的景色才是最美丽开阔的！而且，最顶层那里放着许多玩意儿。呃……就是你们凡人所说的‘琴棋书画’什么的工具都有耶！”
　　“哦？是吗？你怎么知道的？”我的注意力被吸引到此处上，兴致盎然地听着。
　　“春雨说的呀。她说这船舫是范伟竣那家伙为了清儿而专门命人造的，他们两个没成亲之前经常乘这首船舫游湖呢！”
　　掀起唇角，粲然的光芒掠过我的眸底。
　　“身为一个小丫鬟，她知道的还挺多的，不是吗？”我低喃。一阵大风刮过，把我的低语吹散了。
　　“什么？你刚才在跟我说话吗？”晗雪回首。
　　我摇头，提议道：“要不要上去顶层看一下。”
　　晗雪立刻两眼发光：“真的可以吗？可是，听春雨说，自从清儿离开以后，范伟竣就把通往顶层的通道锁了起来。不让人靠近耶。”
　　“没关系。”我低笑，语意深远，“今天是例外的日子。”
　　自怀中去出一条硕大的钥匙，我扬了扬手：“我们找上春雨一起上去吧。我想她也很想见识一下顶层的风光。”
　　“行！我这就去把春雨找来，你先上去开锁。”如一阵疾风般，性急的晗雪匆匆卷进了船舱中，所以没有看见身后的我脸上的意味深长。

作者有话说

　　=^_^=可爱的“佳”，男主会很快出现的啦，耐心点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