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不可测》秀哉

2、打破平静

　　谁都感受到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与严肃的气息。
　　这种气息冰冻了整座城池，士兵们都自觉地让开，排出一天整齐的路，目送空见走向宫殿，一路上所有的人都退避三尺，不是害怕，不是恐惧。人类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气息，像是来自异世界的神圣。
　　军长是个非比寻常的人类，军长的名字叫，罗德伊。
　　罗德伊•克罗拉。克罗拉家第十一代传人。
　　“什么人大胆闯入宫殿？”
　　罗德伊穿透性的眼神被称为，神的眼神。与かみさま相似的。完全与人类不同，没有同情，已没有滞待，断然的。
　　云慢慢地卷舒，飘到太阳的前面就停下了，天空黯然成灰。灰色，一片阴翳。和小说故事里说的一样，缓缓下起了雨。细雨之下，没有斜风的伴奏，一切的发生是必然，所有发生的必然都是等待了几千年，几千年后这一天的到来，预测之中。
　　空间悠悠的脚步再一次更缓慢中停了下来。驻足。抬起头。宫殿里的人全都注视着这一个人，期待看到斗篷下是怎样的神圣。
　　空见抬起头。斗篷之外只有罗德伊感受得到里面人强大的灵。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空间和罗德伊之间隔着五步，以罗德伊的剑术足以取一个人类的性命。士兵们也期待着看罗德拉冷酷无神的表情，瞬间刺死眼前这个包裹在斗篷里的人，因为这个人触犯了王城的神圣。
　　一阵风有预谋的吹过来，空见的斗篷随风飘起，有预谋的被吹走了，有预谋的被吹到很远的地方。正如有人说过的，这个世界没有偶然，只有必然。
　　空见的头发是传说中的灰色，纯洁无瑕的灰，只有神才配拥有的灰色。除了甚至外，世界上只有空见才有这样的灰。
　　“你来了，终于来了，王子快诞生了，王在宫殿里。”
　　罗德伊好像什么都知道，自然地把空见引到宫殿去。
　　“你是克罗拉？”
　　“嗯。罗德伊•克罗拉。”
　　“哼。有意思。”
　　到了走廊，罗德伊突然停下来，习惯性的抽出剑，对着空见划去。空间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站在原地不动。
　　空中飘起了一缕灰色的发丝。
　　“大法师，失礼了。”
　　“我早就料到了。”
　　“。。。”
　　“罗德伊〉”
　　“是。”
　　“孔拉德。”
　　“大法师，我不知道你在说谁。我们快点走吧。”
　　“罗德伊•孔拉德。我没叫错吧，孔拉德？”
　　“大法师，我是罗德伊•克罗拉。”
　　“真的是吗？你是克罗拉派来保护将出生的王的吧。人类。”
　　“王好像知道你来了，我们快点走吧。”
　　罗德伊把剑迅速地插好，紧紧地抓着剑。

　　“王，我来了。”
　　“奉神之命，来为王子取名。”
　　王座上怯弱的王，恐惧地抱着孩子，看着空见不敢动，蜷缩在王座上。
　　“王，你的孩子绝对不会和你一样的。这是神赐的，他将拥有巨大的使命。这辈子，到神出现为止。”
　　“空见，请你对王保持应有的敬语，不然我立刻杀了你。”
　　“是吗？凭你吗？人类？王，你说呢？”
　　空见冷静地说着每一个字，每个字都比罗德伊的剑更深刻地刻进整个王城。
　　“王，希望你，在孩子十五岁的时候把王位主动地让出，人类不需要一个无能的王。你不愿也无所谓，等王长到十五岁的生日，你则会死去，并且所有人都会忘记你这个无能的王。你说是吗？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很好？
　　我知道你想见我，所以我就来了，无能的人类。你说这样好吗？你开心吗？
　　未来的王，就叫镜。是神的指示。”

　　“克罗拉，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主人，快了，不久就可以了。”
　　律界的草最近疯狂的生长，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长得极其疯野，盖住了天，紧遮蔽住，甚至投不出一丝天光。是人间更多的灵魂到达了这里。人类是无可恕的。即使赎了罪，罪过的人类不会得到真正的恕免，而是行尸走肉的生活，不见天日，他们来到另一个世界，比人界更低俗的，装满罪人的地方。神最讨厌的地方。
　　人类的垃圾桶。
　　即使是博爱高尚的上帝，还是从来不说真话，把灵魂骗到律界，只不过是增强自己的力量。
　　酥和现在已经可以使用很强的灵力。
　　每当使用一次，岛上就有许多茁壮的草簌簌的死去，莫名其妙。酥和是不知道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是人类，是神，还是其他生灵。克罗拉最近常常在摆弄花草，同样是灰色的，生动的灰色。
　　“主人，你的使命很快就开始了。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一边说，一边就将深灰色的花种到了荒草的中间，淹没在丛林般的荒草丛生中。
　　酥和常常睡在半夜突然惊醒，频繁的发生。律界的夜晚是吞噬性的黑色，酥和害怕看到夜晚的颜色，次次都紧闭眼睛，强迫自己进入梦境。梦里总是人界发生的事，有各种各样的人类。酥和无比的讨厌人类，无知而且粗俗的。
　　梦中随着自己意愿而发生的事，在人间就变成了现实。
　　半夜惊醒，克罗拉总是在旁边守候着。躺在克罗拉的怀里，慢慢地又进入睡眠状态，很快又醒来，什么都没梦到。尽管这样，酥和也不知道自己有睡过，做过很多梦，甚至所有的都如实地在人界发生。
　　克罗拉看着酥和每天疲倦的醒来，陪伴在其旁，看她又开始奔跑，又开始被荒草刮破，又开始一个人坐在岸边，想着几时可以离开。这就是人类眼中幸福的神，为所欲为的神。克罗拉心疼地看着神，去什么都不能做，因为是酥和，酥和是神。而她不知道她是神。神永远也离不开律界，注定留守律界，注定做神做事，注定憎恶着人类也被人类恐惧和憎恶着。
　　“克罗拉。只有你吗？”
　　“不，主人，还有其他的，他们有各自的任务而去了人界，我们都忠实于你，我们都为你效劳。你是我们爱着的主人，全世界唯一博爱的主人。”
　　“博爱？是什么？”
　　“主人，是你才配拥有的灵。是你才天生拥有的。”
　　酥和望着不起波纹和浪花的海，现在的她已经有能力让海起浪了。消耗很长的时间在海边，消耗很多的力量在平静的海面上。直到没力了，瘫倒在冰冷的沙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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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神的生活也许是最孤独最痛苦的，神有神的使命，
而他只是在等待中默默度日，
眼前只有一片灰色的海，除此之外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