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全员多CP]The Bullet Attacks the Heart》浮空寂蝉

3、02

　　亚瑟抱着一摞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孤身一人在食堂的一张桌子旁坐下，把书本轻轻放在一侧之后他注意到原本还坐在这张餐桌边的两三位学生早已端起餐盘各自离开了。他耸了耸肩，这种事情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因为个性本就与同学们格格不入，再加上别的一些原因他算是彻底被孤立起来。“怪物柯克兰”的称号是在全校范围内都知晓的一样东西，本来还有低一些年级的女生为他做过辩护，可在他打断了前来挑衅的两个高年级男生的肋骨之后就不再有人这么说了，他一方面被大家惧怕着，另一方面又被大家所厌恶着。亚瑟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场，与这所公立高中极为不符，是的，其实他本该是去一所私立高中的，家里的变故让这一切都乱了套，他便只好来到这一个他原本看不起的学校。他在进校之后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学习习惯，老师们倒是十分喜欢他，久而久之他也无所谓有没有朋友了，他给自己设定了许许多多的目标，其中一个就是考上本地还挺有名气的那所音乐学院，他现在回家依旧保持着练小提琴的习惯，那是他除了学业以外颇为自豪的另一样事物，以往的聚会上父亲一直会叫他给客人们演奏一段，但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亲戚或是宾客会来作客了。
　　亚瑟在毕业后的那个假期里倒没有什么事做，母亲在烤馅饼的时候对坐在电视机前打游戏的他建议到可以去打个工什么的，他当时正忙于打一个怪，苦战许久仍旧僵持在那里，母亲冲他说话便让他分了心，一不留神他的角色又被灭了一次。意兴阑珊地把游戏手柄丢在一旁，正好母亲再次向他提起打工这件事情。“去帮你舅舅照看一下他的杂货店怎么样？”亚瑟想都没想便点点头，在家待得久了难免会觉得无聊，何况他也没有朋友，更加不可能会有人把他约出去同游。他把手臂伸展开来瘫在沙发上，听母亲拿起电话给他的舅舅拨了过去，讲亚瑟打工的事只用了两分钟，聊家常倒是花了很长时间。躺了没几分钟他便又坐起来，捡起掉落在一边的手柄选择了重新来过，这一次他的角色比较幸运，不知道是运气还是亚瑟终于摸清楚了这个怪的弱点，击败了怪物并往下一关走去。晚饭的时候母亲对他交代了很多事情，什么“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又比如“千万不要给你的舅舅惹麻烦”之类，亚瑟一边用叉子戳着面前餐盘中无法让人辨认的事物，一边不耐烦地点头，等到母亲说完以后问他还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他用叉子拨了拨那一些被自己搅过的东西开口问她：“今天晚上你烧了什么？”“猪排配李子酱，味道怎么样？”亚瑟看了看他母亲期待的脸，再看了看那团东西，默默地切下一块送进嘴里。“好极了。”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母亲去上班前把他晃醒说等一会别忘了去舅舅的店里打工的事情，亚瑟迷糊着应了一声就又倒头睡了过去，手机在昨晚定好的时间响了起来，但是亚瑟压根儿就没听到，然后在猛地惊醒之后他捂住疼痛着的头有些绝望地坐在床上。他缓了几分钟好让自己清醒起来，意识到自己接下来需要做什么之后下床找了止痛片来吃，换好衣服洗漱完便抓过椅背上的背包冲了出去。他在街道上狂奔着，前一天晚上刚下过雨，使得地面很滑，亚瑟有一次就因为没踩稳而差点朝前摔去。他不停看着表，没跑几步都会抬起手腕来查看时间，跑到舅舅的店的时候刚好只差两分钟。他的手掌撑在膝盖上，弯下腰去大口喘着气，他舅舅微笑着拿来一杯水给他，再递过去一条毛巾好拿来擦汗。亚瑟的这个舅舅无儿无女，他甚至连妻子都没有娶过，孑然一身地过着他的日子，自然是最为喜爱他妹妹的这个儿子，碰到什么值得庆祝的日子就会送点礼物给他的外甥，这次的打工机会也是在亚瑟母亲一提出口便就应允下来的。在向亚瑟简单交代了之后他的舅舅便带着他的啤酒肚一起回楼上继续看他的晨报去了，其实也没什么事，打扫一下店，整理一下货架再收一下钱什么的，亚瑟在用抹布擦干净货架之后就坐到收音机后面玩起了手机里的游戏，也没有什么人进出这件杂货店，亚瑟倒也落得个清闲，打算明天开始带几本书来看。在接近他下班的时候，他看到一个有着淡色头发的男人走了进来，身旁跟着另一个高大的男人，两人看上去差了有一些岁数的样子，因为那另一个深色头发的男人身着价格不菲的西装，还有些谢顶的趋势。亚瑟有一点迷惑，他看那个浅色头发的男人走到搁置着安全套的货架前来回仔细看着，年长一些的男人凑在他身边说着什么，亚瑟由于和他们相离有一些距离所以听得并不明晰，仅能听到几句零星的话语。“今晚去你那里？”他听到年长的人这么问那个浅头发的人，然后年轻的男子摇了摇头说“不行”。“我和室友一起住，还是你那里吧。”说完便从货架上拿下来一盒安全套，“嗯带螺旋的，我喜欢。”那个男人走过来结账，亚瑟把手机搁在柜台上帮他扫了条形码。“我去车上等你宝贝儿。”年长的男人冲他挥了一下手上的车钥匙，亚瑟明显看到年轻人一下子僵硬了起来，随后慢慢才放松下来，沉默着点点头，随后掏出钱包付了钱。在他拿起安全套要塞进口袋里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然后开了口：“嘿亚瑟？”亚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过这么一位面向极易辨认的人，不过那人立马指了指他胸口的名牌，“如果有一位比较高大的年轻男性，事实上他是高中生但是比一般高中生看起来更加成熟，金色头发，梳着背头，总是板着一张脸。如果他来这里问起我的事情，当然他一定会先提到我的样貌，尤其是头发，或许也有可能会拿着我的相片来，啊这并不重要，总之如果有人来问起我，千万不要告诉他们好吗？”那人冲亚瑟微笑了一下，在得到亚瑟的点头之后他用安全套包装盒的一角轻轻敲了敲柜台以示感谢。“谢谢，哦顺便一说，那款游戏不错，我已经通关了，加油啊。”那人指了一下亚瑟放在一旁的手机之后便走了出去。
　　倒没有人来店里问起过那个浅色头发男人的事情，亚瑟却是一直看到那个男人，几乎一周换一次男朋友，这速度令还没有过恋爱经验的亚瑟瞠目结舌，但有时也会看到对方踩着一双人字拖慢悠悠地走进店里逛一圈，带点啤酒喝薯片离开，一来二往便就有些熟络起来，知道了对方的名字也留下了联络方式，有时也会在半夜一起打线上游戏，对方的手法快准狠，一开始令一直偏爱法师系角色的亚瑟招架不住。在假期快要结束之前亚瑟看到他又带了以为男人来，不过这次的这位倒不像是他的男朋友，更加像是损友，对方是和他一边说着玩笑话一边进到店里来的，同行的男子正冲他抱怨着他上次带回公寓去的那个男人。“他有体臭好吗！”他声音叫得有点大，之后冲收音机后的亚瑟略带歉意地打了个手势便接着说了下去，“那天我在厨房做早餐的时候闻到了，他正好开冰箱拿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忍受的。”“嘿安静点儿弗朗，没那么眼中啊？你习惯就好。”亚瑟的新朋友朝他眨眨眼，又将头转回到他同伴身上。“别说得像没事人一样好吗？我们约定过的，不准带人回来过夜的，所以去你妈的‘习惯’。”另一位男人压低了声音冲对方说着，不过眉眼之间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厌恶之情，就仅仅只是朋友之间的玩笑。亚瑟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便有些许嫉妒起来，他对于自己过往的这么多年产生了一丝懊悔之情。
　　如果能不那么格格不入就好了，他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