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买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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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砚，阿砚，你好了没？快点，要来不及了。”叶景瑞放下饭碗，随随便便抹了下嘴巴就催促凌砚道，“去晚了就没好位置了。”
“你急什么，坐下。”叶建国将筷子往旁边一摆，漫不经心地瞥了自家儿子一眼，“就你这样子还想赚大钱？连这点耐心都没有。”
被自家老爹教训了，叶景瑞完全不敢反驳，缩着脑袋完全萎靡了，“好了，别说了，我等还不行嘛。”
凌砚帮小少卓夹了一筷子青菜，像是没看到叶景瑞，沉声道，“小卓，不许挑食，蔬菜要多吃点。”
小少卓乖乖点头，没有一句废话，拿着自己的小勺子将青菜放进口中。
叶景瑞心急火燎地等凌砚好不容易吃完饭，赶紧拉人来到行李袋面前，“阿砚，我们得快点了。”
芙蓉市最繁华的的一条商业街就是芙蓉大街，上面无论是第一百货商店还是芙蓉饭店都是芙蓉市最上档次的，也是芙蓉市人民最喜欢去的商业大街。
而每天过了晚饭的点，一些待业青年或者做兼职的工人就会把自己从各种渠道批发过来的商品拿出来卖，价格不贵品质又好，很是受欢迎。
凌砚和叶景瑞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在芙蓉大街上摆个夜市摊子，先看看卡带和牛仔裤的销量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哥哥，我也要去。”就在凌砚和叶景瑞拖了袋子出去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少卓缠了上来，拉着凌砚的衣角不肯放手，葡萄似的黑眼珠里满是坚持。
“你去干什么？乖，在家里等着我们。”凌砚失笑，摇摇头，想要拉开小少卓的手。带他出去倒没什么，只是他们到时候忙起来根本顾不着小少卓，万一被人贩子拐走了就惨了。
但是一向听话的小少卓这次却特别坚定，“不要，我想跟哥哥一起去。”
凌砚拿他没办法了，用眼色示意叶景瑞来说服小少卓。
叶景瑞跟凌砚不一样，他觉得多带一个孩子也没什么，干脆一把牵住小少卓的手，“行了，想去就跟着去吧，不过不许乱跑。”
小少卓眼里升腾起一股兴奋，当即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不会乱跑的。”
虽然凌砚和叶景瑞已经尽量早点到芙蓉大街了，但是他们到达的时候芙蓉大街上最好的几个摊位依旧已经被占去了，一个卖罐头橙汁的小伙子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示意他们到自己身边来。
凌砚和叶景瑞走到他身边，探头看了看他的摊位，就几箱子橙汁，其中一箱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一直在这儿卖粒粒橙？”
小哥穿了条朴素的蓝色裤子，腼腆地笑笑，“哪能啊，我又没进货的地方，就是我们单位每人发了箱粒粒橙，我没舍得喝，就想卖掉，还有几个同事也是这个想法，就一起托我卖了。”
这年头粒粒橙也还算稀罕物，不是效益很好的单位绝对不可能发这种福利。
叶景瑞思索了一下，突然开口问道，“你是拉链厂的？”
叶景瑞的朋友又多又复杂，遍布三教九流，毫不夸张地说，只要芙蓉市发生点什么，哪怕是鸡毛蒜皮的事儿，叶景瑞也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了解知道，这也是凌砚一直佩服他的地方。
小哥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知道？”
叶景瑞得意地挑眉，整个人都快得瑟起来了，“就没我叶小爷不知道的事儿。”
“得了吧，不就是你那几个臭小子进了拉链厂跟你说的嘛。”凌砚拿出一大块布铺在地上，拉开拉链，将一大堆牛仔裤往上面摆。
“那也是我人缘好。”叶景瑞得意了半天，终于觉有有些不对了，“咦，阿砚，你批的那些磁带呢？”
他都没注意到凌砚只带了一个大袋子过来，而放磁带的行李袋压根没带过来。
“那个再放一放。”凌砚依稀记得港台歌星在内地爆红的时机似乎是六月下旬，等到那个时候这些磁带才算紧俏物品，现在凌砚可舍不得卖。
叶景瑞也不追问，他向来都听凌砚的话，“行，那这个牛仔裤怎么摆？”
凌砚也是第一次弄这种，没什么经验，两人束手无策得愣了半天，还是隔壁小哥看不下去了，动手帮他们整理货物，“你们先挑拣着，每样摆一个样品在布头上，方便他们选择。”
凌砚和叶景瑞急忙手忙脚乱地按照小哥的指点摆放牛仔裤。颜色鲜艳，款式新颖的牛仔裤一摆出来立刻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几个年轻人顿时围了上来。
凌砚虽然没做过生意，不过好歹也看过电视剧，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之后，壮着胆子开始推销自己的货物，“来来来，走一走，看一看，千万别错过，广海最新款式的牛仔裤，质量好，价格低，买到就是赚到。”
凌砚清亮的嗓子一吆喝，吸引的人就更多了，虽然大部分的人看着满是破洞和毛边的裤子犹豫地离开了，但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都捧着一条乐得不舍得放手。
叶景瑞没想到一向内向的凌砚还有这一招，眼睛一亮，跟着凌砚喊了起来。他的鬼主意多，喊起来稀奇古怪的话语也多，一时间他们这个小小的摊位居然人满为患，两人甚至连收钱也来不及，手忙脚乱地拿货换货。
本来一直乖乖坐在小凳子上的小少卓坐不住了，窜到摊子中间，扬起自己的笑脸，麻利地帮着叶景瑞和凌砚装货拿货，“哥哥、景瑞哥哥，你们收钱就好，我帮他们拿货。”
凌砚本来有些不放心，见小少卓干得热火朝天，也没出什么错就干脆专心收钱找钱，三个人的动作逐渐井井有条起来。
也许是周末的关系，夜市上的人来得不少，凌砚他们的摊位人气旺，连带着旁边小哥的粒粒橙都全卖完了，最后两罐他没舍得卖，好说歹说一定要留给凌砚和叶景瑞，非说算是他请客。凌砚和叶景瑞没办法，只好收下橙汁，帮着小哥收拾了摊位，送他离开。
“阿砚，我们也整理一下，准备回去吧。”叶景瑞看看四周，发现人流都散得差不多了，提醒凌砚说道，“不然等会儿就太晚了。”
这年头的人都睡得早，这才七点半，街上的人影就已经稀稀拉拉，不剩几个了，要是放在后世，这个时间，大部分人的夜生活都还没开始呢。
凌砚一边收拾剩下的货物，一边暗暗盘算了一下，他们一共批了一百条牛仔裤，今天大概一口气卖了五十多条，成果已经非常显著了，接下来只要再多摆几次，这一批货就算顺利销售出去了。
只是接下来恐怕就没这么好卖了，凌砚看着大行李袋里的牛仔裤叹了口气，他们第一次拿货也没什么经验，就各种尺码都拿了一样的条数，但是芙蓉市的年轻人尺码都差不多，这就造成了一些尺码滞销，而一些尺码都快断货了。
“不知道强哥那里能不能换货。”凌砚有些发愁，早知道就多拿些中等尺码了，那些最受欢迎。
“没事，不能换的话我们大不了就亏一点卖出去。”叶景瑞乐观地说道，“再说哪怕这些都没卖出去，咱们不都已经赚钱了嘛。”
“也对。”凌砚点点头，这次也算是开门红了，下次继续改进就好。
“不过我觉得这一次还是小卓的功劳最大，要不是他帮忙我还来不及收钱呢。”叶景瑞抹了一把小少卓头上的汗，“热成这个样子，怎么没喝我给你的粒粒橙？”
小哥送了两罐粒粒橙后，叶景瑞转手就塞到了小少卓手里，嘱咐他赶紧喝。小家伙当面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到现在一瓶都没打开过。
小少卓怯生生地笑了下，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罐头塞到凌砚和叶景瑞手里，“我不渴，真的。”
凌砚拿这个孩子没办法，一把抱起小少卓坐在自己自行车的后座，“任务完成，我们回家了。”
叶景瑞都还没来得及把大行李袋装到自行车就看到凌砚骑着车远去的背影，气得狠狠将行李袋往地上一摔，果然自己就是个干苦力的料。
一分两分、一毛两毛、一块两块……
叶景瑞张大了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凌砚手里厚厚的一叠钱，他们的本钱和利润可都在这些里了，“阿砚，我怎么感觉我快一夜暴富了？”
凌砚头也不抬地继续数钱，“一夜暴富不至于，但是几年暴富还是可行的。”
“你最近的笑话越来越不好笑了。”叶景瑞可不认为就凭着自己和凌砚两人的半吊子生意经能够变成有钱人，混个温饱就不错了。
凌砚耸耸肩，没告诉叶景瑞自己还打算过几年趁着房价还没涨上来多囤几套大别墅呢。
“好了，数完了。”凌砚放下最后一张纸钞，合上饼干盒，面上满是得色，“瑞子，猜猜这里有多少钱？”
叶景瑞一看凌砚的脸色就知道不是坏事儿，有意猜高了价格，“两千多？”
凌砚摇摇头，凑过去，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四千块。”
叶景瑞顿时吓傻了，他知道他们的货还剩了将近一半呢，居然已经把本钱都赚回来了，还多赚了一倍的利润。
“我们进价便宜，卖的也不贵，所以一下子就卖出去了六十多条，估计明后两天再摆一下摊子就差不多了。”凌砚拿了纸和笔算算画画，“接下来断码卖不掉的话得卖的便宜一点，尽量全都清货，价格压一点总比积压货物好，所以除去成本大概能赚三千左右。”
叶景瑞目光呆滞地看着凌砚不停地在纸上列出一个个算式，三千块？开玩笑吧，他老爹就是干上一年都没有三千，他跑一趟广海就有了？
凌砚意犹未尽地放下笔，“可惜现在人们的购买力不够强，估计再卖一次牛仔裤这个市场就差不多饱和了。”
这年头的人们不像以后，衣服裤子随意买，一般都只有过年的时候或者偶尔才能添置一件。能够为自己买一条潮流时尚的牛仔裤在很多人眼里已经是很败家的行为了。
“那接下来我们卖什么？”叶景瑞下意识地问道。
“不知道，这件事先放一边考虑。”凌砚摇摇头，说道，“当务之急是我们再跑一趟广海，再进一批牛仔裤，趁热打铁卖掉，然后再考虑下一步。”
如果他没估计错的话，等到那个时候，家里的磁带也差不多该发挥作用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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