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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受伤 ...

  •   我看着紧拉着我的手,不顾自己伤势未愈,将我护在身后的观音保,心里不禁有些感动。

      我们一出了房门,就见到赶过来的金夏采蘩延泰费耀色。没等我开口询问,金夏道:“有刺客,格格留神!”

      她眼光落在观音保紧拉着我的手上,刚要说什么,门口传来乒乓的刀剑碰撞声。紧接着,有人冲了进来。

      是一些着纯白短打衣衫的人,白色纱巾蒙面,手里清一色都是寒光闪闪的长剑,全然不怕这样的装扮在黑幕里,会显得格外醒目。

      为首的一人上前,指了指我,众人呈圆弧散开,将我们包围在中间。

      金夏采蘩延泰费耀色在我和观音保身前围成一个稍小的圆弧,将我和观音保护在身后。

      观音保始终没有放下我的手,站在我侧前方的位置,手臂上的青筋由于用力而微微突起。
      对方左右两侧各有二人出击,金夏和费耀色上前迎战;对方又有四人出击,采蘩延泰也上前迎战。

      他们四人和对方八人缠斗在一起,观音保的手心微微渗出汗,我细看他们的情形,落败不至于,但是要想短时间内打退对方,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

      延泰反手一剑,刺中对方一人肋下,却被另一人伤了左腿;金夏侧首躲过对方迎面的一剑,脚下露了个破绽,对方提剑便刺,金夏退后半步避过;费耀色握着短刃,口中呼哨连连,空中黑影随着他的呼哨,或盘旋,或俯冲;采蘩则完全是以攻为守,围攻她的两人已经倒下,但采蘩也已满身都是血迹伤口。

      领头的白衣人拿出一支烟火,点燃抛向空中。那烟火带着刺耳的啸叫,火红的尾光,直冲上云霄,远远的“啪”一声炸开,火花久久不灭。

      不多会,又多了不少白衣人,他们加入了和金夏延泰他们的战斗,瞬间情势急转直下,金夏延泰等人忙于抵挡,无法进攻。

      另外的白衣人攻向我和观音保。左侧有剑攻过来,观音保格开,手腕一沉,反砍了那人一刀;右边也有剑攻来,我举起弯刀抵挡,观音保拉了我一把,将我护在身后,就势一个横劈。瞬间伤了两人,那些白衣人顿了下,又攻过来,这次招招取的方向都是我。

      观音保一边尽力护我周全,一边进攻防守,战斗力大减。他转身撩开从我背后刺来的一剑,我眼见着对面又刺来一剑,观音保正背对着,来不及回转身躲避,边伸刀去挡,可那人的剑却从我手中弯刀的下方直刺进观音保的左臂,对穿。

      那人拔出剑的时候,观音保的血汹涌的喷出来,染红了我的衣,浸透了我的袖,我的手。

      巨大的恐惧,夹杂绝望,害怕,我“啊——”的尖叫,透彻云霄。接着,晕了过去。

      可能我晕过去的时间只有几秒,但是战局转变,也只需几秒。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一群像是深沉的黑夜孕育出来的黑衣人,正迎战围攻我们的白衣人。他们个个不苟言笑,招招辛辣致命。不一会的功夫,白衣人就被黑衣人全数歼灭,一个不留。

      一个穿火红短打的女孩走出来,我定睛一看,就是上次挟持我的时候,喂我饮食的女孩,心里顿时警觉起来。

      她直走到我跟前,向我行了个抱拳礼,我还了一礼,瞥到她腰间挂着一个类似信筒的圆柱,依稀有些眼熟。

      她笑笑,道:“我家主人要我们暗中保护您,不让别人伤您分毫。”

      我也牵出一个笑容,“谢令主人救命之恩。”

      “不过,”她依然浅笑着说道:“主人只说要保护您,可没说要保护您身边的人。所以,”她侧着半垂下头,停顿片刻,“他们的死活,与我们无关。”

      她话里的冷漠蔑视,让我有些不高兴,颔首道:“谢令主人。我们要请大夫医治伤者了,各位请自便。”

      我扶着站立不稳的观音保,率先进了正厅。费耀色去通知徐铎仁何栓儿以及王府里的其他人。

      只有费耀色和我两人毫发未伤;金夏延泰和采蘩的伤势轻重虽不同,但好在都只伤在皮肉,内服外用,敷药止血,再调理些时日,就会痊愈。

      而徐铎仁在看了观音保的伤势之后,只捋着他没几根的稀疏花白胡须,来回踱步,时不时摇头,却一直不说话。

      我等的心急,情急之下,揪住他的胡子,“你倒是说话呀!开方子呀!就算不能治,你也得言语一声。这么绕来绕去,算怎么回事?”

      何栓儿上前扒开我的手,“格格别急。徐大人正考虑呢。”

      “考虑!考虑!”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他还流着血呢,干吗不先止血?你们就是存心不想救他对不对?”

      “格格,这不是,金创药糊不上去嘛,一倒上,就都给血水冲走了。”何栓儿软言劝道。

      我看着观音保紧闭的双眼,越来越苍白的脸,愈发红的令人生怖的常服,左臂上对穿的伤口里,隐隐能见到的骨头,全身颤抖。

      猛地想起我曾经搜刮过何太医的祖传药膏,当时金夏的伤血流不止,深可见骨,不就是那药膏止血的吗?

      我蹭的站起,扑进我的卧室,把藤橱里的东西一咕脑儿都扒拉到地上,翻出我藏宝贝的盒子,拿出一瓶药膏,又冲到徐铎仁面前,“这个,给他糊上,何太医的。”

      徐铎仁接过药膏,用指甲挑出一点,闻了闻,随即将药膏糊在他伤口上。

      等药膏全部盖住观音保的伤口,血便不再往外流了,徐铎仁仔细诊脉之后,开了方子,交给妙儿配药。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徐铎仁说观音保不宜移动,何栓儿便只得招呼下人们将他抬进正厅旁边的书房,金夏等人也各自回屋休息。徐铎仁这才说道:“医者,父母心。并非臣不愿救治额驸爷,而是臣自问外伤非臣所长,况又无止血良药,一时踟蹰。既然格格有这等良药,臣定会竭尽全力,医治额驸。”

      我示意他不要再说,“还请徐大人多多费心,诊治照料。”

      “这是自然。”徐铎仁行礼告退。

      我微微闭目,休息片刻。刚才我看过窗外,一个人影一具尸体也没有,就连地上的血迹,也无影无踪,似乎刚才的恶战,只是一场噩梦。

      白衣的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黑衣的呢?劫持我,却不伤害我,暗中保护我。那背后的主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那女孩腰间的物件,我会觉得眼熟?我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呢?

      …………

      一阵衣裾的悉索声,我霍的睁开眼睛,正看到妙儿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站在门口。

      我招呼她进来,领她穿过帷幔,到隔壁的书房。

      雪青的帐子垂下,观音保闭着双眼,安静的躺在那里,脸色已经是苍白中略带青色。

      妙儿替他擦着脸上的冷汗,抬起含泪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那样哀伤悲痛的眼神。我一阵愧疚,似乎那个人,是她的丈夫,而我,则是害了他们这一对璧人的罪魁。

      我走到她身边,诺诺的说:“那,你照料他,我,我走了。”

      冷不丁观音保战栗中一把抓住我的手,“英儿别走!别走……”他喃喃的又陷入昏迷,却抓着我的手不放。

      妙儿搬凳子让我坐下,用勺子喂药给观音保。

      可陷入昏迷的人,已经没有吸入和吞咽的意识,药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妙儿拿帕子擦掉,执着的再喂。

      几次三番之后,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去厨房拿一根麦秆来。”

      趁她去厨房的时候,我俯首在观音保耳边低语,“观音保,如果你就此不再醒来,那么我就是英儿的秘密,你将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样你就是一个不能兑现承诺的小人。所以你要把药全都喝光,所以你要醒过来。”

      妙儿将麦秆递给我,我将麦秆的一头塞进观音保嘴里,当我喝了一口药,自己含着另一头,将嘴里的药匀匀过到他嘴里。

      我开始并不确定他是不是能听到我说的话,但是,却清晰的听到他喉咙里发出吞咽药水的咕嘟声。

      你用你自己的方式感动我,你用你自己的生命保护我,这与我是不是英儿无关,这与我是不是大清的公主无关,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如今是恨,是怨,是愧,是爱……我只知道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你选择用你自己的血肉之躯,做一只盾牌,拼尽全力的阻拦即将降临到我身上的伤害。

      我只知道,若是你就这样离开,就这样死去,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原谅我自己,一生都不会再快乐。

      所以,你不能死,请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就是害了你的英儿,我就是你想念着,挂牵着的英儿。

      我发誓,只要你活过来,只要你醒来,我一定会对你坦诚相待,一定会对你和盘托出,一定不再瞻前顾后,一定不再左思右想,一定以我日后的几十年,回报你。

      一定,一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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