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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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窄窄的沙发床上睡了一夜,季绒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扒着覃画领子.
他睡觉总是喜欢抱着点什么的,这样好像会踏实很多.
两个人住在一起很久了,可是从来也是分成两个房间的,本来有些羞赧的季绒抬起头看向她时心却平静下来了.
她平素表情总是柔和带笑,可是发总会发现她在一个人时其实是比较内敛的,不爱笑,也不说话.而睡下来时却只是静悄悄的,面色显得苍白而无表情,好像成了一个冰冷的人.
而现在,即使在睡梦中她却也是微微皱褶眉的.
很难想像其实平时她是一个温暖的人.
他轻轻摸了摸她眉间的褶皱,他忽然觉得心软成了一团团,随着呼吸怦怦心动.
他喜欢这个人.
覃画不久也睁开了眼,她面无表情盯了天花板的吊灯很久才反应过来家里有人.
日子好像好久没有这般闲适了.他们总是很忙,不是一个人上班就是一个人有事,而像现在这样----季绒坐在她脚边吃薯片看电视,空气里飘着淡淡煲汤的鲜味儿,成了有点陌生的奢求.
她仿佛能听见小砂锅在文火上欢快地噗噗冒出气泡,随着咕噜爆破变成诱人的分子轻闯进来.
季绒看得很认真,好像他不管干什么都是很认真的.
《新白相公传奇》已经完结很久了,可是他看到中间就再没时间看过,现在赶上重播又忍不住重新看了起来.白相公还是英姿飒爽,小青依然紧随其后,他忽然有点羡慕他们.
现在男子平等的口号已经提了出来,时常能在街上看见衣着新潮行为独特的男孩子,他们朝气蓬勃充满希望,好像对未来有着一股灭不去的劲头.
他呢明明他不比他们大多少,他不比他们更怕苦怕累,他怎么就比不上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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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默契地再没提前一天发生的事,就呆在家里没有出门.安装电话的人员在快中午时来了,动作麻利地弄好又退散了.
饭后季绒百无聊赖地躺在覃画的腿上,总觉得闲下来也闷得慌.
仿佛应了他的心思似的,门又被敲响了.
他有点惊讶,除了修东西的工作人员偶尔应约而来,在他住进来的几年里这门从没有人敲响过.
而小区井然有序到有些古板,除了他好像都没再有人往里搬过,邻里都是熟识的,都挑不出个不是脸熟的人.
季绒去开门,覃画也站起来跟在身后.
门打开,他忽然有点脖酸的感觉---那是一个长的非常高的女人,面色冷冷的却十分好看,她俯视他,给人有些高不可攀的审视味道.
"我是覃书."她对他伸出手,他傻傻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直到感觉覃画走到了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反应过来飞快和她握了握手退到覃画后面去了.
覃画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姐姐,覃书也低头看着她,眼里有点莫测难辩的味道.
两个人都没说话.
季绒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听她的名字大概也能猜出她的身份,他不由猜测是不是两人关系不太好,毕竟一直都是覃画一个人住在这里直到放假有时候才会回去,从来也没见她的父母亲戚来过.
忽然覃书紧绷绷着的脸松动了一下,她意味不明的嗤笑了声,长手揉上了她的脑袋,身子一歪倚在了门框上,露出身后被她遮挡的人.
"叫姐夫."她轻描淡写地提醒她.
两姐妹虽然近几年聚少离多可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她什么德行她难道还不知道么.覃书比她大了6岁,从小就是长手长脚,总是冷着脸一副小大人模样.不过实际性子倒是恶劣的很,最喜欢恶趣味捉弄别人到团团转,她那一辈的小姑娘都吃过不少暗亏,谁叫人家长了一张冷冰冰的正直脸就算告状也会被认为是倒打一耙……
不过她对妹妹倒是真的好,常常把年幼柔软的覃画当作枪杆子一样夹在胳膊下跑来跑去,如果妹妹不在身边就会很不高兴露出黑黑的冰块脸,如果妹妹摔倒了就要去铲了那块石头,如果谁敢摸了妹妹的小脸蛋蛋,哼哼哼,那就小心她小西子不符合年龄大小的铁拳头……
大人们总会看见覃画站在花坛上面给低着头的姐姐戴红领巾的画面;小覃画坐在姐姐腿上被喂汤的画面;还有只到姐姐腰线的覃画伸手去够坏心抬高高的手里的糖的画面,暗自羡慕人家家孩子真是乖巧可爱.
覃书低头看着覃画抬头望她的样子,仿佛与多年前可怜兮兮地要糖糖的影子重合了,她再也绷不住脸.
这属于两人的视线角度已经维持了二十多年,现在覃画有了喜欢的人,自己也找到那个人了.
覃画刚要抗议她的招牌动作就被下一句话噎住了,自己姐姐的别扭性子她是最知道的,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她有喜欢的人,这一晃就是要结婚的架势了.
她对着被覃书环住肩膀的男人,不由得笑了笑:"姐夫快进来."
于是几人簇在小茶桌旁坐下了,姐姐覃书和姐夫聂栆挨着坐在小沙发上,季绒搬了小凳子放在覃画身边就去倒水了.
开始谁也没说话,于是聂栆也起身去厨房和季绒煮茶去了,两个人聊起来不亦乐乎,留下姐妹俩听着他们模糊的笑声.于是覃画的八卦之心也升了起来,她凑到覃书旁边坐下抓着她的胳膊要她坦白,覃书看着妹妹满脸"求八一八"的好奇样子也不瞒她,不过只简单说了一下.
越国是个比较落后的国家,那里男子身材比华国高大有力,人口买卖现象十分严重,边境上寡居的女人用攒了的钱买丈夫的事儿也十分常见.
聂栆就是从小在越国长大的,他家条件虽然一般可是好在父母宠爱,所以没遭过什么罪.可是在他快成年时父母出了点事都去世了,于是一个人半工半读,边打工边得奖学金.直到他大学毕业决定去支教一段时间结果出了事儿.
他遇上了人贩子,结果被卖到了华国边境.
贩子窟就在华国边境的山林,那里人烟罕见地形复杂,适合藏匿.聂栆是个挺能忍的,其他人以为他已经断了心思时他却趁着沙暴来临敲破了守门人的头跑了出来.
而正巧遇上独自一人去考察地形的覃书了.
至于后面的事,覃书就像成了一只大乌龟,打死也撬不开她的嘴了.
"我和妈爸也说过了,你也和你家那位说说别再提这件事了,省着他难受."在窟里的生活一定是很艰难的,当初剿了那个团伙时她在场,场面确实是……
她不由转头,隐隐看见两个男人的轮廓紧挨在一起,心下一暖.然后四下打量了下,看见墙壁上的电话时露出了微微的惊讶,她顿了顿才说到:"昨天你和我说的事我已经办好了,你还真是……"噙着笑没有说下去.
大半夜接到许久没联系的妹妹的电话,内容还火药味十足,这是十分少见的.电话是新的,安装电话的师傅之前还是请示了她的,可是她还是大半夜跑出去打了这一通电话,说明她是真的很在意这件事,于是她也放下手中的事立即就处理了.
这是生平第一次见覃画这样,家里的事她是向来不怎么管的.
"这个男孩子叫什么"覃画的隐藏工作一直做的很好,家里人都只是隐约知道可并不清楚.
覃画愣了愣有点困窘,刚刚是她审她现在倒是倒过个儿了.
"嗯……是季绒,季节的季,毛绒绒的绒."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有点困惑,早早想象过会有一天带着他见见家里人,现在第一步终于来了的时候当初想象的忐忑欣喜和期待却不见了,只剩下微微的不确定.
大概发生了太多,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改变了太多,却不知从何说起了.
感情是不是变了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爱他,爱的一成不变,爱到想起来都会觉得有点沉重有点累.
可是就算这样,也是觉得欢喜的.也许她是有点受虐倾向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