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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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绒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覃画看着他把头深埋在腿间，瘦削的背脊绷地紧紧的，不时轻轻颤抖。
他们无声地僵持了下，她大步上前把他抱起就往下走。
她收起了笑意，有学生看向他们就很快转开视线。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家的。
覃画轻轻把他放在床上时他还是那个姿势，她抚了抚他的背脊，想让他放松下来。
许久他才终于抬起头，他的眼角红红的，眼中仿佛住下一汪死水，就那样深深地看着她。
她也直直望进他的眼。
仿佛要等谁先屈服似的，他满眼涌出的不安与委屈通通溢了出来，屈身埋入她的怀里，纤长的双臂环上她的腰。
他的头很乖的贴在她的肩膀，她柔软的发就在他的脸颊侧。
"你要出国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闷闷地问,压抑着被欺骗的愤怒与无助.
他一个人本来习惯了,后来又习惯了她的存在,他的适应能力真的有限,可是如果她能告诉他,他可以接受,可以放手.
可是请不要欺骗他,
覃画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她从没想过要出国,所以当然也没有和他商量过.
摸了摸他的头,她轻轻说:"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握着他的肩膀,让她能看见她的眼睛.
"你总是宁愿听别人说的话自己瞎猜也不愿意和我讲么"她明明是轻轻笑着的,他却敏感地觉得她的情绪有点不对.
"我……"他想说什么,覃画却垂了垂眼好像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走出房间了.
她轻轻带上了门,却停在那里没有动.她的眼被一片阴郁遮盖,嘴角渐渐露出一枚嘲讽的笑意.
季绒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忽然想到自己还得去上班,于是又强迫自己起身整理了下准备去上班.
开门正好看见覃画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她看见他手里提着的衣服隐忍地皱了皱眉却还是柔声道:"着什么急,我看看你摔到没."
可是他握紧了袋子:"我没事,快迟到了."就匆匆去换鞋,"我去班上吃,你别弄了."
他拧开门,好像犹豫了下难得示弱一样:"别担心,我真没事,晚上早点来接我."
门就这样被关上了,而里外两人仿佛也被无声隔开了.
覃画把手中的瘀伤药膏放回抽屉,把瓶子按照大小整理整齐,她推上了抽屉,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她很害怕这种感觉.明明知道他的想法,她也努力想给他最好的,可是他还是在不安,还是不相信,还是不能够倚靠她.
她很害怕,更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心冷,会放弃,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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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画感觉心里一空,忽然感觉有点想家了.她慢慢套上外套,心情却还是有些绷紧.
她打算出去给家里打电话.
小区门口其实是有电话亭的,为了方便接季绒她才会绕远一些去蒋斛那里,而今天她哪里都不想走.
她躲在窄窄的电话亭,犹豫了下才拨出号码.
意料之外的是接电话的是覃妈妈.
覃妈妈在外人看起来总是很严肃,其实在家里却经常耍宝,可是偏偏想装作一副正经的模样.
果然她先是冷冰冰地说了句:"覃公馆."然后听见是覃画有点沮丧的声音就有点惊讶,毕竟她从没让家里操过什么心.
她和覃妈妈说了下关于拒绝了出国和最近要开始工作的事,覃妈妈边听便不由点头,并稍稍指点了她.然后就开始拐弯抹角地开始套她的话.
覃画和季绒的事她是知道一些的,但是孩子的私事她不说她也不会管,覃画也没和她说具体发生了的什么,覃妈妈却也大概明白了.
"过日子就是这样,"她甚至听见覃妈妈话中的笑意,"两人的磨合是一件长久的事."
"-----何况,他在乎你不是么."
覃妈妈和覃爸爸以前的事从没瞒着孩子.覃爸爸家非常富有,对小儿子也是十分宠爱;而覃妈妈当初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勤奋姑娘.他们在打零工时相遇,后来谈恋爱见家长才知道覃爸爸的家世,那时覃妈妈已经考上了公务员,顶着倒插门的舆论压力娶了覃爸爸.
不过后来就再也没人议论覃妈妈的"倒插门"了.
"小枣儿,妈妈爸爸很高兴没把你宠坏,可是你要倚靠我们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覃妈妈的声音很温和,让她非常安心.
覃画眼里热了热.
前世的父母总是对她不冷不热的,只是每个月付一些生活费给她.而这一世,大概是老天对她最贴心的补偿.
"去安一个电话吧,我不和你爸说."覃妈妈随即又说道,"可能覃书最近会去找你,"她好像忍不住的得意,"有惊喜."
"你也得努力了."覃妈妈这样意味深长地结尾道.
覃画挂了电话,脑子还是一片混沌.她对所谓"惊喜"是完全摸不到头脑,而心里惦记着的烦心事倒是放了一些下来.她转去小区办公室和办公人员说了一下安电话的事,办公人员态度很是客气地让她填了表,说是明天就可以弄完,
然后她回了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肚子空空的,可是什么也不想吃.
就这样吧,我就睡一会儿,她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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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绒端着盘子有点心不在焉,他满脑子都是关门前覃画侧头看向另一边的冰冷表情.
她脾气一直是很好的,可是生气起来非常吓人,有时候看向人的一个眼神就仿佛给他们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
可是她控制的很好,她一向很善于自制.
以前上高中时他们是同学,有一段时间老师要求组建互助小组,她就一直在帮他补课.
然后他慢慢喜欢她,以为她总是一副很温暖的样子.不过他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她对别人也会笑的舒心,只是有时她看向他时他会觉得她的眼会更明亮,也或许是在他眼里明亮的她又随之映入了她的眼里.
他知道自己很闷,同学很久也没怎么和别人说过话,她应该也是应了老师要求才会每天给他讲题.
她讲的真的很仔细,可是更让他沉溺的确实她柔和的语调和精致的侧脸.
后来……
季绒忽然撞上了一个硬硬的背,这让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神游许久.
他睁大眼睛看着前面人肩膀上的大片水渍,有点无措.
幸而那人没有追究什么,只是轻咳了声说了句小心点.于是他连道歉都忘了说就跑回厨房了.
厨房烟雾很大,浓香而刺鼻的辣味冲入鼻翼,他在水龙头冲洗自己火辣辣的眼.
顾淮准看着匆匆跑开的身影,傻傻地笑了笑,随即又摇了摇头往包间走去了.
她走了进去,有人看见她嘴角掩不住的笑意打趣道:"小顾局长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这满面红光而归"
她摆了摆手,拿起手边的啤酒,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