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世上的故事》番外》程漠

10、Act 10

　　我拼命地打程漠的手机，他没有接，但也没有关机。

　　“这么快就来找程子安了？比我想得还快。”
　　“佳宝，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
　　“莫青枫，就是因为分手了，我才有些话不得不说。莫青枫，你总有一天会发现，你爱的人只有自己。我都不过是你的听众，是第一个而已。”

　　佳宝和青枫开始吵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们吵架。但是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思去劝，我只是听见话筒里的“嘟嘟”声，仿佛没有尽头。

　　一定是因为程漠看见了来电显示，所以不愿意接。我一把把莫青枫的手机抢过来，接着打程漠的电话。
　　不接，不对，我要用一个陌生的号码。程漠这么聪明，一定会猜到电话是我打的。我又伸手去拿佳宝的手机。

　　“苏白，你清醒一点。你一个劲的打，有没有想过如果接通了你要讲什么？”
　　“拜托你先想好再说好不好，冷静一下。”

　　原来佳宝和青枫已经吵完了，原来天已经黑下来了。
　　原来，我刚刚很不冷静。
　　佳宝和青枫都很担心地看着我，我勉强张嘴笑了一个，却觉得满嘴苦涩。
　　如果接通了我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

　　或许是真的无话可说。

　　我没有再给程漠打电话，我只是想和他再见一面。我了解他，他会逃避，用声波的平稳来伪装自己的痛苦与动摇。我想和他讲清楚我的心意，当着面，对着他的眼睛。
　　不能去他家，程漠不会想让他的父母知道这些。也不能去萧山机场，程漠太会逃——“飞机就起飞了，我要先走了。有事再说吧，我会和你联系的。”我甚至可以想像他脸上如同粉底一样的焦急与微笑，和分别以后的杳无音讯。
　　看来，唯一可以抓住他的地方，就是北京，首都机场。

　　搭乘星期一最早的班机，我到了北京。我什么也没有带，两手空空地倚在出口通道的柱子上，等待那个高挑的身影。过往的人潮断断续续，我岿然不动。我的心里，有焦急，更多的是恐惧。

　　十二点四十五分，我见到了程漠。他塞着耳机，慢慢地从下机口走过来。他的脸色很好，表情平静，只是在在见到我时稍稍有些吃惊。

　　记得在二十几天前，我也曾在机场的柱子上倚着等他。不过，一切早已翻天覆地，大不相同。

　　“程漠，我有话要和你说。”
　　“好吧。”他回答得十分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任我领着走到转机区空荡荡的候机处。

　　“那天，你都听到了些什么？”该死，我没有打算这样开头，应该先道歉，难道我还心存侥幸吗？
　　“没听到什么，只是大概知道了我们四个人之间的关系而已。”
　　那就是什么都知道了，我无话可说。
　　“程漠，我承认，我起初接近你并非出自真心欢喜。”
　　我疲惫地揉揉额头。
　　“只是单纯想把你和莫青枫隔绝开来，却没想到……”
　　“没有想到就算我没有再去纠缠他，他也还是和林佳宝分了手。”程漠接得很快，语气轻快。

　　“程漠，我的确对不起你。”
　　“还好，你帮我脱离以往苦海，还欠你一句谢谢。现在扯平。”
　　为什么要这样说，是要和我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了吗？不，程漠，不可能。
　　我猛地把他抱在怀里，抱得很紧，再紧些——不然他就要飞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我知道你也不好受，为什么不骂我，为什么不和我好好打上一架？为什么还这样平静，好像毫无留恋。真的要笑笑离去了吗？告诉我你恨我也好，程漠。
　　“挂断电话的时候你的笑声有多难听，你自己知不知道？程漠，程漠，你叫我怎么放得下你，程漠，程漠……”

　　“苏白，你其实可以放心，我已经在星期六明明白白地和莫青枫说清楚了，我和他之间，再无可能。”他慢慢站起来，挣脱了我的怀抱，“所以，你的林佳宝能否从莫青枫那里得到幸福，已与我毫无关系。不过如果你想得到佳人芳心，大可现在抓紧机会。趁虚而入，虽不磊落，但并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我死死地盯着他，却只能见到他无懈可击的微笑。程漠已经不相信我了，我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为了林佳宝可以不顾一切的骗子。

　　“程漠，你已不相信我对你存有一丝真心，对不对？”
　　他还是微笑着，却让我觉得绝望。

　　“如果我说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呢？”
　　我追问，不死心。

　　“苏白，我可以和莫青枫做朋友，和你也可以做朋友。”
　　原来，我和青枫一样，伤你至深。朋友——在你的微笑里——恐怕也只是奢望。

　　“程漠，除了开始我意图不正，在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哪里做得不对？”
　　“我想让林佳宝幸福和与你相爱，两者之间有什么矛盾？”
　　“程漠，难道就没有一点转寰的余地？”

　　看着他不变的微笑，我明白，什么都是徒劳。他的微笑里有理解与体谅，却是最大的不理解与责难。

　　“程漠，我不会放弃的，我爱你！”这是我能做的最大表白，这是我现在能做的最后一个挽回。请转过头来，哪怕是涨红了脸的一个巴掌，一声“苏小老头”的怒吼……

　　但是程漠笔直地离开了我的视线，没有回头。
　　我知道，我失去他了。

　　程漠，真的离开我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此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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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步的衍生是一对男女间的故事。主角不是程漠，而是他可爱的朋友们。开始连载了~
其实只要是真实的，HOMO和正常人各自的爱情故事都是可爱的。
可能让同人女们捧场有点难度，但是还是想要请大家去看一看～
谢谢一直以来的支持，在最后一章号召回帖和评论以及拍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