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GGAD]晴空万里》ccabxyz

2、擦肩而过（下）

　　有些东西轻巧的落在邓布利多的头上，手上，膝盖上。
　　邓布利多发现那是雨水。
　　蒙蒙细雨中，邓布利多注视着年轻的哈利出现在站台上，他看着伏地魔的碎片，束手无策。
　　邓布利多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用的，哈利。”他对年轻人说道。
　　雨突然停了。

　　哈利的身影慢慢消失，邓布利多走向不知何时停靠在车站旁的列车。这曾经是每个小巫师魂牵梦绕的火车，带领他们前往神奇的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在一个隔间里舒舒服服的坐下，感到自己仿佛回到了年少时，耳边传来火车悠远的呼啸声，随着微微的震动，出发了。
　　它将带我去哪？邓布利多看着窗外，白雾蔓延向无际的远方，鲜红色的列车仿佛一丝血线，破开茫茫雾霭。

　　列车在某个站台停了下来，邓布利多知道自己应该下车。然而他笑了笑，在窄小的火车隔间里神展开胳膊和腿，打定主意要好好歇一歇。
　　火车会把他赶下去吗？邓布利多小声偷笑着，就像小时候恶作剧让阿不福思吃到了芥末味的比比多味豆，窗外凝结的白雾像是云朵一般悠悠飘动。
　　直到他看到一个身影。
　　消瘦，衣衫褴褛，笔直，如同剑一般，前行的脚步坚定如同钢铸。
　　邓布利多收回了目光。
　　火车又缓缓开动了。

　　时间似乎毫无意义，邓布利多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在火车运行的时候睡一觉。当列车停下的时候，他选择起身离开。
　　这里似乎是个乡村的小站台，邓布利多顺着铁轨走下去。
　　很快，他的身后传来均匀的脚步声，还有新鲜的，带着铁锈味道的鲜血的气味。
　　格林德沃的四肢鲜血淋漓，却恍若不觉般笔直的向前行走。
　　“我的朋友。”邓布利多再次向他开口道，“如果你愿意，我想我们可以一同乘车离开，列车就在身后不远方。”
　　“我无法停止，也不能后退。”格林德沃说道，“这是我选择的道路。”
　　就像是当初看到福克斯破壳而出，或者是哈利转身离去，邓布利多无法形容自己一瞬间喜悦又带着些许落寞的心情。
　　格林德沃留给他一个背影，不断向前的背影。
　　“这是你选择的道路吗，老朋友？”邓布利多冲格林德沃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这有多么好，又有多么糟糕。”

　　邓布利多登上了河边的小舟，那是一条翘尾巴的小船，漆成浅绿色，好像一片刚刚发芽的嫩叶。
　　它逆着河流缓慢向上，静悄悄的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一样。
　　尖尖的船头破开如同丝绸般平静的河水，它们在船底静静划过，又在船尾汇合在一起。
　　船头有一盏浅黄色的雾灯，邓布利多点亮了它，于是白雾和黑暗缓缓的消退了，就像在深夜中升起一轮阳光。
　　远方似乎有歌声隐隐传来。

　　小船在一处河流的分岔口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邓布利多的决定。
　　邓布利多转过身，他看向远处的人影，鲜红色的笔直的人影。

　　“你在等我告别吗？”格林德沃走近后对邓布利多说。
　　“是的。”邓布利多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他们一个站在岸上，一个坐在船里，在船头灯光的照射下，格林德沃消瘦的脸如同一具骷髅一般。
　　“很久不见，真的很久不见。”格林德沃对邓布利多说道，“可是你一点也没变。”
　　“你变了很多。”邓布利多平静的说道，随着他们的对话，格林德沃四肢上的血迹慢慢消失，他的脸色依然惨白，一袭黑色长袍笼罩住他的全身。
　　“你瞧。”邓布利多欢快的说，“你也不是不能停住脚嘛。”
　　“需要我谢谢你的提醒吗？”格林德沃阴郁的说道，“我倒觉得你大可以等我把腿走断了再叫住我。”
　　“我以为你会更想保住你的腿。”邓布利多说，“如果瘸腿是你的新爱好，那我不得不说声对不起。”
　　“把你悲天悯人的嘴脸留到别的地方吧。”格林德沃说，“走吧，去天堂吧，别回头也别犹豫，圣人。”
　　“而你要继续走下去。”邓布利多说道。
　　“难道你不认为只有地狱的火焰才能洗去我身上的邪恶？”格林德沃说，“我需要走下去。”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眼睛第一次互相对视，邓布利多带着浅浅笑意，而格林德沃微微扭过头。
　　“老朋友，”邓布利多说，“死后还能看到你真不错，再见。”

　　小舟轻轻晃动着，驶向另一个方向，隐约可以看到，前方有着美丽的白色光亮。
　　格林德沃目送小舟远去，接着，他接续了他的脚步。
　　向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