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文大陆英雄纪》幻幻青莲

2、黑暗公会的新人就职

　　“《冒险者手册》第一条，寻找当地的职业测试所，选择合适的职业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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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布衣的少年走在路边。黑发少年一边念，一边用手中的红皮册子挡住刺眼的阳光。走在他旁边的蓝发少年却没这问题。他的个子不及黑发少年高，走在内侧几乎是整个人都被挡在了同伴的影子里。
　　“这个职业介绍所在哪里？”蓝发少年问。浅蓝色的发丝在满是沙尘的空气中轻轻地晃动，带来一股清新的气息。
　　“我也不知道啊。”黑发少年放下册子，露出了一张俊逸的面孔，“不过理论上而言，应该是在市中心。”蓝发少年点点头，明亮清澄的浅蓝色大眼睛里清晰地映出漫天黄沙飞旋，有种别样的鲜明，“那就先过去看看吧。”

　　这里是伊文，圣-克罗文帝国伊文领地的领主城。这个城市位于克罗文大陆西南部，灵魂荒漠的中心。土地极为贫瘠，寸草不生。传说中，一千五百年前，这里原本是一大片肥沃的原野，人们在这片富饶的原野上安居乐业。但是有一天，一群不速之客渡海而来，这一群人自称“魔族”。
　　最开始时为什么发生冲突已经湮没于历史中了，总而言之，在魔族与这片大陆的本土居民之间，发生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魔族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战斗力却极强，天生具有黑暗系的魔法天赋，甚至可以操纵魔兽作战。在魔族中占极少数的高等魔族更是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人类军队在魔族面前节节败退，防线一度被压缩到大陆中部。直到战争后期，大陆上的其他种族意识到魔族的威胁，加入了这场战争，才得以挽回颓势。为击败魔族，暗夜精灵族精灵王路萨.纳.德里克斯亲自潜入魔军狙杀魔王，两人同归于尽。失去领袖的魔族军队很快溃退，各族精英衔后追击，在大陆西南的原野上与负责断后的魔族精英黑蔷薇骑士团发生了一场激烈残酷的战役。战斗中，人族魔导师赛雷斯与契约者元素精灵王佛雷特.恩.海姆联手使用终极咒文.生者的叹息，全歼二十万敌军。由此引发的元素辐射与气候紊乱将原本肥沃的良田变得寸草不生。随时间流逝，混乱的元素流形成大量元素生物在大漠中游走。原本只是个消灭元素生物的冒险者们的营地的伊文城，就这样慢慢发展成了城市。大陆冒险者工会总部就设在这个城市里。

　　“找到了！果然在这里！”由于在沙漠中，这个城市里几乎所有的房子都盖着一层沙。因此由于魔法结界存在而显得格外干净的冒险者工会就变得格外显眼。这是一座二层的建筑，一楼是冒险者大厅，二楼就是职业测评所。两个少年顺着墙外的楼梯走上二楼，进了一个圆形的大厅。大厅四面有十几道门，中间是三张宽大的办公桌，其中两张正在忙。
　　“你们是要就职的吧？快过来。”唯一有空的那张办公桌后的大叔热情地招呼他们两人坐下，从柜子里拿出两张表格，一个响指，插在墨水瓶里的羽毛笔唰地飞出来，有灵性似的悬浮在表格纸上方。“名字，年纪，武技还是魔法，就职方向？”
　　“名字是煌华，十七岁，武技系，就职方向未明确。”黑发少年毫不犹豫地回答。羽毛笔仿佛听懂了他的话，自动飞下来沙沙一阵笔走龙蛇，写完了就停在那里。蓝发的少年半天不说话，好奇地看着那只羽毛笔。煌华好笑地推推他：“轮你了。”

　　“啊？嗯。”那孩子回过神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晓，十六岁，魔法系，就职方向未明确。”羽毛笔写完后乖巧地飞回墨水瓶，大叔把两张表格分别推给两人。“做一下下面的测试题。”
　　煌华先拿起表格，看了一下，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怪异：“……一，假如你看到前面的人掉了一个金币，你会A、捡起来自己拿走。B 叫住他 C 捡起来再叫住他 D ……打劫他？这是什么鬼问题？”
　　然后，心晓也开始读：“三，你看到一只兔子被一只狼追，你会……A 打死兔子？ B 打死狼 C 不管他们 D ……都打死？这是谁出的题啊？”
　　（问题三感谢网友小随赞助——这个问题差点导致某只叫做白尘的亲给她的作品悲剧结局，特此纪念……）
　　其余的题跟这两道也差不多，两人满头雾水地答完，抬头看着那个大叔：“你去武技测定室，你去魔法测定室。”

　　煌华推开测定室的门，看到的是大量的石块、木桩、吊木还有角落里的三台连射弩。最里面是一个武器架，架子旁边站着一个一身银铠的剑士，银铠左胸处浮雕着一把直指苍天的宝剑，代表大剑士的阶位。他咳嗽了一声：“我是武技的测评官，请把表格拿出来。然后在武器架上选任一样合手的武器。”
　　大剑士浏览了一遍表格，看到煌华已经选定了一把小臂长短的匕首，微微皱了皱眉：“……首先测试力量，请用你选的武器一刀砍断那边的木桩。”
　　“……”
　　煌华看看宽仅半指的匕首，又看看接近一人合抱粗细的粗木，愣了好一会才开口：“现在还能换武器吗？”
　　“不能。”

　　煌华的眉毛皱了起来，以这把匕首的宽度与质地，它一定会比木桩断得早。不过这么放弃又太没面子……有了！
　　大剑士玩味地看着那个少年的行动。他在寻思了一下以后，改把匕首反握手中，稍微退开几步。手臂平平抬起，刀身与小臂保持一个极小的角度，似乎是要把刀藏到手臂下一样。然后，脚下猛然一瞪，强大的爆发力让他整个人弹射出去，一瞬间身后甚至扯出一道虚影。在这个冲刺的速度下，不算锋利的匕首轻易地把木柱一侧拉开。这一刻，少年脚步微转，尽量将剩余的冲刺力道卸到一边，藉着这股力道绕到了木柱另一侧，围绕着木柱转了一个圈。当然，匕首也跟着他拉了一圈。当他停步后，他拔出匕首，轻轻一推，半截木柱轰然倒地。
　　“这个应该算一刀吧？”煌华如是问，大剑士点头。

　　第二项测试的是敏捷。测试的方法是放开屋里悬挂的所有吊木，让它们随意碰撞摆动。测试者站在场地中心，躲避四面八方飞过来的吊木和连射弩中不断以各种角度射出的箭（当然是橡皮箭头的）。以最后被打到的数目作为评定成绩。这一项中煌华的表现更是游刃有余，连头都不用回，就可以轻易地躲避身后飞来的箭。快速的闪避移位使他的身影忽隐忽现。步子虽快，动作虽剧烈，却半点不稳都没有。剑士嘉许地点点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平心静气地看着。找到一个少年刚刚移位，重心还没转过来的机会，铮得一声长剑出鞘，随即剑身泛起白光，注满斗气的长剑向着少年的背影急飞过去！
　　脑后风声急响，少年一扭头，入目的就是锋利的宝剑。躲避虽不难，但是必定会被其他东西射中。煌华一咬牙，左手微屈，反握着匕首的左手悍然向剑迎去！
　　“剑上有斗气！别硬碰！！”一看这个动作，最紧张的是那个大剑士。他自己清楚，他在上面灌注的斗气足以摧毁那把匕首再把人穿个通透。少年仿若无闻，仍然毫不犹豫地砍了上去！
　　“铮——噗！”
　　剑深深地插入地板，少年与匕首都安然无恙。剑士睁大了眼睛回想他刚才所看到的——匕首的锋刃处先迎上了飞来的剑，但是在冲击力完全传到匕首上之前，少年的手腕有了一个微小的扭曲，使匕首与小臂紧紧贴住。这样一来，锋刃和剑身形成了一个接近平角的钝角，卸开了绝大部分冲击力。剑顺着锋刃改变了方向，朝着侧面划去，正好完全避过了少年。
　　……嗯，这么一来，完全没有测试技巧的必要了……

　　剑士点点头，叫煌华离开了测试场，进入旁边的一间小屋。他从屋里的箱子中取出一个布包和一个小小的水晶雕像，递给了煌华。
　　布包里面有一件纯黑色类似忍者服的衣服，护腕护膝无一不备，穿上后大概只能露出上半边脸。还有一个装满了零碎暗器的小包和一对精钢匕首，匕首可以插在腿侧被衣服挡住，小包也可以挂在宽松的袖子里。水晶雕像不过手指大，是一个被刺穿胸口的女人的胸像，其中还有一丝血痕似的裂口。
　　“你非常适合做一名刺客。”剑士耐心地给煌华解释，“这是一个由盗贼衍生而来的职业。讲究蓄势而动，一击毙杀。要尽量避免正面冲突，更不要在乎什么骑士精神。明白了吗？”
　　少年点头，他还真不怎么跟人面对面斗呢。

　　“这颗‘泯灭之心’是职业凭证，只要带着它就标志你是个刺客。握住它冥想，就可以学习里面几种常用技能。其他职业的徽章也有一样效果。你的职业资料也存在里面。”
　　穿好职业服装，煌华玩弄着那颗戴在脖子上的泯灭之心走出了测评室。招呼了坐在那里的心晓一声：“你这么快？怎么样？”

　　现在，心晓整个人都被一袭宽大的灰色斗篷包住了。兜帽几乎挡住整张脸，一块闪动着妖异光芒的红色勾玉别在领口，斗篷一直垂到膝下，边缘写着神秘的符文，使整个人都显得幽深难测。清朗悦耳的声音从斗篷中传出来：“如果是你这身衣服的话，挺帅的。”
　　“我说的是测评啊……咦？你脸上怎么搞的？”煌华走近，却发现那兜帽下露出的半张脸颊左侧有一道鲜艳的血痕。吓了他一跳，连忙拉下心晓的大兜帽看个仔细。
　　“没关系啦，不是受伤，只是职业特征而已。”心晓安抚地拍拍煌华捧着他的脸的手背，煌华才注意到他左手的手背上也有相同的纹记。那个纹记从眼下开始延伸到颈上，在斗篷下消失。与晶莹的蓝色相配有种唯美的感觉。“……你这到底是什么职业啊？”

　　“他是术士延伸职业的诅咒士，你这身打扮……刺客是吧？”大叔终于找到机会插话，羽毛笔再度开始灵动飞舞。“真是难得，好久没见黑暗公会的新人了。”
　　“黑暗公会？”两个无知孩子的二重奏，那是什么东西啊？
　　“刺客、盗贼、潜行者、盗法师、术士、诅咒士、死灵法师、暗术士、驱魔使……这些不是光明正大行动的职业都属于黑暗公会。”
　　“那也有光明公会吗？”心晓头疼。难道说要准备过过街老鼠的生活？这可不合他们的本意……
　　“有，但是不敌对。”大叔笑了笑，“仅仅是职业而已。不过黑暗公会的人比较少倒是真的。大概每百个人才出一两个 。”
　　“哦……”

　　“徽章千万别弄掉，就是你的泯灭之心和你的勾玉。这两张卡片是卡普拉商会办的魔晶卡，可以在各地的服务网点存取钱，也可以在大型场所直接刷卡消费。”两人收好卡片，准备离开。大叔又叫住了他们，“等下，你们好像都是新手，下一步应该去楼下冒险者大厅登记了。还有，承惠两个金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