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入学考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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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尖光华骤亮，我正盯着那儿看得起劲，这会儿下意识地闭眼，耳边却传来数声惊叹。
急忙睁眼，便见书院三扇正门两边的漆金粉楹联与巨大匾额上金光突起，凹下的字迹，每一横，每一竖，每一弯，每一折，都如同有黄金融化而成的液体缓缓淌过，由上而下，由右及左，渐涸于盈，烁烁闪光，个个篆字圆融饱满，苍劲有力，似乎脱离了那木制的匾额与木楹，浮离于夜空之中。
少顷，又是几声倒吸气。我凝目看去，正门咬着门环的两只仙兽正缓缓张开獠牙，周身雾气氤氲，双眼转动，竟似活物一般。
而此刻，左右两边的木门上，本是毫无雕饰的黑色大门，突现异变！
就如同有人提着一支隐形的笔，在那漆黑的门面上，缓缓落笔，一笔一勾，极稳重而又极快速地迅速成画。
须臾，左边木门上一只栖于梧桐上的凤凰，右边大门上即将下山的凛凛白虎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还不待人缓神过来，那凤凰清鸣一声，于枝头展翅飞翔，而那威风白虎亦然张口嘶吼，自门上一跃而起，居然兜头朝众人猛扑过来！
人群一片惊叫，风海低喘一记，直接撞到了我身上。
我却只觉得兴奋。
那一瞬，沉重的木门轰然打开，于一片银色月华中，有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众人自惊慌中回神过来，便见三扇大门中，齐齐踱出数十人。
左边木门中出来的人悉数着青衫，前面几人头戴文士巾，应是夫子。为首之人须发皓然，细长眉眼，身形过于瘦削，气度却是一等一的好。
与左边的人相比，右边木门中踱出之人身形相对壮硕许多，一水儿的白衫白袍，除了几名夫子之外，打头儿的是个瘦小的老头儿，一双眼笑眯眯的，只是眼神儿看不分明。
从正门中出来的只有寥寥几人，为首之人是个胖得找不到眼睛的蓝衫老者，慈眉善目，见之可亲。身后则跟着几个灰衫夫子。不说别的，光看那几张脸都知道是戒院的。
证据么？刚才在外面跑来跑去维持秩序的刚正脸老兄不就在里面站得好好的么？
正仔细打量着呢，风海在旁边戳我：“往谏，你看到了么？那个正中间的蓝衫老人就是云中书院的都掌院奕微老先生。”
哦，大学校长原来是个胖老头儿，不过，这眉眼瞧起来还挺和蔼的么。
“左边的这个是文院掌院夫子，我也是第一次见，听父亲说，他叫柏昌，右边这位白衫夫子是武院掌院，名叫执旌。”顿了顿又补充：“听说文院院规极严，武院的要好些呢。”
哦，原来大学里也是文理分科的啊。
“往谏，你想去文院还是武院？”
文理分科么？当然是理科了，这还用问。
风海不等我回答就有些惆怅的样子，喃喃着：“希望我能去武院……”
我跟风海在下面窃窃，旁边有人不悦地瞪了我们一眼，只好收声，原来那位胖老头儿奕微都掌院正在进行欢迎致辞。
说来奇怪，明明这么空旷的场地上，这么多人，我们还站在后面，那声音居然就像在耳边回响一般，听得十分清楚。
仔细听了一会儿我就有些昏昏欲睡，无非是欢迎各位来到云中书院，希望各位能顺利通过考试，以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上界、为云中界争光，扬名立万种种。原来换了时空，这种抱臭脚的演说都一样令人不齿啊……
都掌院演讲完毕，接着换文院和武院两位掌院上场，说来有趣，我怎么从两位老大的演说中听出了对立的味道？
不过也是，文理之争，自古就有的嘛。
演讲完毕，入学考试正式开始。
学生间，一股紧张的气氛悄悄蔓延开来。
“往谏，怎么看你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风海紧张地搓着手，问我。
我咧咧嘴：“有什么好担心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已经被闪电电过一次了，难道考试结果会比这个更糟？
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看了看风海，从刚才跟雷黯吵架被我踹了一脚到现在，这小子居然一句“喂”都没漏出来，看来刚才那一下子无影脚效果还不错。
都掌院一声令下，站成一堆的人群被从中间分开。刚才跟在文院和武院掌院后面出来的数十名前辈同窗担当起了维持现场秩序与安排考试顺序的重任。
我跟着人群晃悠，还有闲心去四处打量那些前辈和同窗们，然后突然发现两点有意思的事情。
第一个是不论新进学生，还是前辈师兄师姐们，均是男女比例严重不均，十个人里面能有三个女的就算不错了。
第二个，我那张在原先世界里总是给我惹麻烦的脸，在这里居然不算特别出挑——咳，当然，是与我没糊的时候相比。
然后心中感叹一句，这实在是太……好了！
正感慨时，人群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
我一怔，好奇地向外望去。只见被排成两队宽宽长长的学生队伍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三位掌院已齐齐站好，都掌院奕微在前，文院掌院柏昌与武院掌院执旌随在身侧左右。
随后，三人齐齐抬手。
此时，月亮已渐渐升至中天，在头顶上发出柔柔的银辉，硕大如银盘，上有淡色暗影，影影幢幢，瞧来极其神秘美丽。
就在此刻，三位掌院手中慢慢凝聚起一团蒙蒙如雾气般的光华，一道银灰，一道青色，一道乳白，三道光芒骤然在手心亮起，突然攒射而出，在空中汇成一道银白色的匹练，直直射向空中的巨大皎月！
月亮似被触动，先是周边出现薄薄的氤氲雾气，接着月华大盛，眨眼间耀人眼眸。
下一瞬，三道银芒自银月中盘旋而出，渐次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片刻，慢慢成型，竟是鱼贯而成的三座小门，闪烁着微微的五彩光华。
至此，三位掌院方才收手。
而此刻，前辈师兄师姐们已开始安排后辈们排成一排，摆成一个长长的巨大队伍，站在了那三座小门面前。
我站在巨蛇队伍的尾巴上，看看前面，又去拍风海的肩膀：“喂，我说，你所说的入学考试，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这是哪门子考试啊？我晕！
风海还在紧张，闻言头也不回：“是啊，不过考试除了必须要过风镜、雾镜和尘镜三门，若要学习咒术、仙术、驯兽术什么的，还要加试资质试炼……你可别小看这个，每年都有人过不了呢！”
“过不了？为什么？”
我好奇，不就是过三个门吗？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风海又搔了搔头壳儿，见轮到自己还早，也不再先提前紧张，吸了口气回过身来，解释说：“我也是听父亲讲的。说是风镜、雾镜和尘镜三门，是测试人的意志力、心性和欲念的法器，分别由云中书院都掌院和两位文武掌院掌管。只有在每年的今天，借助月华之光，方才能大规模地使用。否则耗费法力太多，就算是三位掌院夫子也承受不起。”
原来如此。看来每一年的入学试炼非要搞在晚上也是为了这个了？
“只有意志力坚韧、心性光明、欲念纯粹淡薄的人才能顺利通过这三道门。凡是顺利通过的人，除去要加试的仙术、咒术等科目，其他书院科目任意选择！”
“反之，若是意志薄弱，心术不正，或者欲望黑暗的人，重则不可入院就学，轻者只可学习有限几项科目，这也是为了维护上界的安定……”
我听了不以为然，嗤笑道：“话是如此，难道你不知道人是最为善变的么？或许今日可以顺利通过三门，保不定明天心性大变，就变成坏蛋了呢！”
说到这里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发凉，冷不丁回头——又是那位神出鬼没的戒院刚正脸夫子！
背后非议入学考试，难道要被赶出去？
风海瞅瞅戒院夫子，再瞅瞅我，见我没说话的意思，扯扯嘴角搓着手正准备打个招呼，却见那位仁兄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下一秒，消失！
我嘴角抽了一下，算你狠！
队伍的移动速度比我想象得要快很多，奇怪的是，所有人进了第一面风镜之门后，鲜少再见有人出来。三扇门之间只隔了几米远，少数过了风镜出来的人进了第二扇雾镜之门后，到我站在风镜之前为止，还没有一人进入第三扇尘镜之门。
就如同一只张大了嘴的饕餮，将所有人吞噬殆尽。
风海已经进去，我站在风镜前，牵了牵嘴角笑笑。
远处看着是扇门，近看居然是被五彩之光环绕着的光洁镜面。
诡异的是，镜中的人居然满面严肃正经，神情一丝不苟，身上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清华尊贵之气。
这是我么？
我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脸，镜中人没动，依然严肃地瞧着我。
心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站在那里没动。
后面的人不耐烦了，大声催促。
我没法，只好硬着头皮，先试探着将手往镜内伸去。
那光滑的镜面如同非实质，我轻易地没入自己的双手，进而是手臂，感觉没有什么不适，我不敢再看镜中影像，一头扎了进去。
像是一条长长的隧道，我慢慢走着，漫无边际，没有光亮，周遭似乎有明的暗的什么东西飘过，又有什么低低的语声，唱着美丽而动听的歌谣，我只是在凝神思索刚才的那一幕，根本没有留心。
不知过了多久，我脑中光芒一闪，终于知道违和感出现在哪里，眼前豁然明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入学考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