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的香气》苏栩

32、十一、单身男人的社交活动（2）

　　这个夜晚，包一一失眠了。她不是没想过自己和麦子扬有一天可能会成为情侣，因为麦总的暗示太多了，她偶尔也会遐想一下，自己和麦子扬是否真的合适，只是，这个现状真的摆到面前了，自己该怎么选择呢？欣然接受？然后呢？然后要怎么做？不接受？两人继续做朋友？貌似也不错。
　　她躺在床上心烦意乱，却听见麦子扬还不睡觉，在外面兴高采烈的吹着口哨，不知道在干吗，她气鼓鼓的起来，打开门，厉声说道：“你不能安静点？”麦子扬此时正在洗脸，看见她，却一脸笑意：“睡衣很可爱嘛……□□熊，跟你风格不符啊。”包一一脸红起来，迅速返回屋内，□□熊，可爱怎么了，难道女人睡觉一定要穿性感睡衣吗？哼。
　　早上起床的时候，包一一大概还不习惯家里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男人，她照旧早早的起床，摸到洗刷间睡眼惺忪的去洗漱，然后照旧去厨房做一些简单的菜以备午餐，照旧开着卧室的门换睡衣。
　　上衣的扣子刚刚解开三个，一个男人说话了：“一一啊……你是想勾引我么？”包一一抬头看去，却看见麦子扬有气无力的靠在门口，她这才想起来麦子扬还在，麦子扬色鬼一样打量着她：“大清早的你就乒乒乓乓吵个不停，让人睡不好，原来就是为了把我吵起来看你换睡衣啊。”嗖的一声，包一一把一个枕头扔了过去，“回去睡你的觉吧！”
　　早饭吃的很丰盛，托了午饭的福了，麦子扬一边吃一边感叹：“怪不得你每天都那么滋润，原来吃的很好啊。”偷眼看了她几下，没有什么异常，麦子扬吃了一大口：“我还是第一次在早饭的时候吃米饭呢……真不习惯，不过以后估计会慢慢的习惯的。”包一一哼了一声：“你习惯不习惯管我什么事情。”麦子扬得意了一下，顺着她的话说：“因为我要做你男朋友啊，当然得和你保持一致性了。”
　　“我对你不了解，只知道你有过无数个女朋友——听你爸说的，还亚欧系列的全齐了，你的朋友你的其他我一概不知道，对了，还知道欧杨琦的女学生给你发裸照，你认真的看了。”
　　“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枉……在国外那几年我可是守身如玉，不为瓦全，裸照，裸照那个，你也看过嘛。”
　　“我想，我得考察考察，过一段时间我再给你答复。”
　　“没问题，给你了解我的机会！我来刷碗！你不要动！”这次麦子扬很自觉的起身了。
　　吃饱喝好，该走了，两人整理好衣服，收拾好物品，准备出发。临近关门的时候，包一一看着麦子扬：“你的背包呢？”“什么背包？”麦子扬装糊涂。包一一毫不客气的说：“你的那个装了生活用品的背包呢？”麦子扬假装恍然大悟的说：“哦……背包啊，忘记带了，你等我一下啊……一一，我的东西还没收进去呢，要不我改天再来取吧。”包一一不为所动：“给你两分钟。”一会儿，麦子扬幽怨的背着背包出来了：“一一，你真狠心。”
　　麦子扬和她出了门去，看到空荡荡的出租车呼啸而过，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们要做地铁吗？人很多的哎。”包一一摇摇头：“不一定非要做地铁，有直达的公交车。”“我们，坐出租车吧……早上人好多啊……”“那你坐出租吧，我去坐公交车。”……最终，麦子扬和包一一跳上了一辆公交车。与其说是跳上去的，不如说是被后面的人推上去的，然后两个人就挤在一起，拥挤程度比地铁要好一点。包一一和麦子扬面对面的站着，看上去像他把她拥在怀里一样。麦子扬总是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于是很不好意思，把脸扭过去，看着窗外的风景。一个中年大妈看了他一会，镇定的说：“打票。”麦子扬很无趣的掏钱来买了车票，抱怨了一下包一一：“你怎么不提醒我呢？”包一一也笑了：“这是基本的常识，需要我提醒吗？”
　　好不容易下了车，麦子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每月那么多钱还需要坐公交啊？”包一一翻翻眼皮：“大哥，我房子首付是家里给的，我总要还一下吧。而且，你见过谁天天上班坐出租车啊？太奢侈了吧。”麦子扬想了一会：“出租车司机！”包一一被这个冷笑话刺激了一下：“有天天坐出租车的钱，都可以自己买车了。”
　　话说两人来到办公室，那三个人竟然还没来，麦子扬赶紧去整理自己的背包，电话响了，麦子扬拿出手机一看，好家伙，十个未接电话，大概在公交车上没听见，是麦爸打来的。赶紧给他回复，接通了，麦爸第一句话就是：“你在哪？”麦子扬撒了一个小谎，说自己和一名多年不见的朋友见面，大家聊的很晚，就在朋友那睡了一下，鉴于和麦妈已经汇报过了，所以，昨晚就没再回去。
　　麦爸很是不信，这么多年了，只见过麦子扬往家里带人，还是第一次见他在外面过夜。“哪个朋友？”“老丁喽，就是老丁，丁启峰，我本科同学，你说长的像四十岁那个，有一次喝醉了还来过我们家，你还记得不？”麦爸一下子就浮现出老丁的形象，不过仍旧怀疑，麦子扬信誓旦旦的把手机拿给他：“不信你打一下电话试一试。”麦爸毫不客气的拨通了，没人接……麦子扬笑着说：“这会儿可能还在睡觉。”麦爸有点悻悻。
　　瞅了一个机会，麦爸把包一一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忧心忡忡的说：“一一，最近子扬有点反常，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上竟然还夜不归宿，也不像熬夜的样子，你帮我好好探探，看看他怎么回事，别是找女朋友了。我是很看好你们两个的，你不要这么被动，经常多跟他谈谈心啊，看看电影啊什么的，我觉得子扬对你的印象也不坏，你们俩，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的。”包一一噎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只好默默的应承下来。
　　却说包一一回到办公室，托着腮想了半天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现在的女人，都开放着呢，像自己这种老处女应该不多见了吧，要是跟别人说自己还是黄花闺女一个，保证大家都不信。就这样答应麦子扬？太没诚意了；可是自己的年龄，过了年去，就26岁了，自己好多高中同学的孩子都会喊阿姨了，家里爸妈也催的紧，现在也不是可以随意挑男人的阶段了。
　　真烦。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忽然听见麦子扬严肃的说：“过来，都过来，我要开个小会。”大家于是放下手中的活，或者恋恋不舍的离开MSN，或者把□□对话窗口关掉，不知道部长要发什么神经。麦子扬指了一下丁昱文：“你不用过来了，估计你也没什么好主意。”丁昱文越发的不信，自己凑了过来：“别价啊，部长，我没有好主意，但至少提点反面的建议以供参考嘛。”
　　麦子扬清了一下喉咙开始询问：“你们觉得最浪漫的事情是什么？”刘泓第一个回答：“跟一个宇宙超级无敌大帅哥到巴黎去疯狂的Shopping，喝着红酒吃牛排，拿着玫瑰谈钢琴，坐在桥边看流水，谈艺术，谈人生，谈理想……”麦子扬翻了一下白眼：“现实一点。”包一一也在旁边附和麦子扬的建议：“还喝着红酒吃牛排呢，那牛排一嚼，血水滴答滴答，还混着红酒，跟吸血鬼似的，我觉得恐怖片还差不多。”
　　刘泓不服气的说：“哪儿不现实了？哪儿恐怖了？巴黎哎，浪漫之都，满城都是绅士，还有香车美女，优雅的大餐，美丽的服饰，想想都浪漫。”说完做仰望天边状，麦子扬挥挥手，有点头疼的说：“又帅又有钱的，哪儿找去啊，当然，我除外。阿雅你有什么建议么？”李雅两眼花痴的说：“我说一个现实的，和自己喜欢的人坐着300次公交车在三环上绕一圈，不贵，全程才几块钱，要是办公交卡还打八折，而且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看着天边的斜阳慢慢的落下，两边都是不断变换的风景，感受着公车的不断的停停起起，就像人生一样，走过一站又一站……”，“停一下”，麦子扬打断了她，“300次公交车是不是就是传说中非常挤非常挤的那个？”丁昱文赶紧点头：“绝对挤！从头挤到尾！”包一一也附和了一下：“要坐全程估计得站上个三分之二的时间，心酸的浪漫啊。”
　　丁昱文补充说：“我来说一个浪漫的吧，我记得我上学那会，有一个男生买了999朵玫瑰，然后等在女生宿舍门口，等女生一出来，就跟她表白。太浪漫了……这都是钱啊……”，麦子扬插断：“那结局呢？”丁昱文一愣：“不知道哎。”大家全都翻了一下白眼，“老土。”麦子扬嗤笑了一声：“这个浪漫我上本科那会就有啦，一点创意都没有。”丁昱文搔搔头，“没办法，我人生阅历比较简单嘛。”
　　大家探询的目光看着包一一，包一一想了一会，不太确定的说：“我觉得，两个彼此喜欢的人结婚了，就很浪漫。”
　　大家晕倒，李雅晕乎乎的问：“为啥啊？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么？结婚了还浪漫？”包一一认真的点点头：“当然啊，若不是被浪漫冲昏了头，怎么可能会去结婚？”
　　刘泓突然冒出一句：“好有哲理……”，丁昱文也感叹了一句：“我也好想这样的浪漫啊，对了，部长，你问这个干吗？”麦子扬耸耸肩膀：“没事，广告部有份策划说顺便拿给我看两眼，主题就是浪漫，让我给设想一个浪漫的场景出来。”李雅马上追问：“部长，你觉得最浪漫的事情是什么啊？”
　　麦子扬笑着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的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刘泓马上露出一幅崇拜的要死的表情：“部长你好浪漫啊……这是刘若英的‘原来你也在这里’的抒情版吗？”，李雅白了她一眼，“笨，这是……亦舒说的吧？”包一一纠正了一下：“是张爱玲说的。”麦子扬点头：“没错，张爱玲的。”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包一一。
　　包一一觉得有点悚然，看我干吗？我在不这里与你何干？再后来，包一一有点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