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的香气》苏栩

30、十、分手被人甩……真衰（3）

　　到了麦家的时候，麦妈已经在家里等候了，在车上的时候麦爸已经简单的把事件向麦妈汇报完毕了。在司机，包一一，麦爸和麦妈的齐力协助下，麦子扬成功的从车里转移到家里，麦爸感叹了一句：“电梯就是好啊！”
　　是啊，十几层的楼梯……要是没有电梯，恐怕麦子扬今晚得露宿楼下了。好不容易把麦子扬弄进家里，麦爸对司机说：“你先在楼下等会，一一歇一下就下去，对了，呆会记得去洗车！”
　　包一一主要是上身的外套脏了，麦爸随手拿了一件外套给她：“换一下吧，身上有味道一定不舒服，改天再给我就行了。”包一一点头感谢，看了一眼躺沙发上的麦子扬，默默的离去，麦总想到什么一样说：“你中午也喝了不少吧，下午不要去上班了，好好休息！”
　　麦妈从没看见麦子扬这么狼狈过，想到儿子如此的放浪形骸，忍不住伤心的哭了一会，麦爸烦躁的跟她解释说子扬不过是很久没喝过这么多的酒了，不习惯而已，麦妈就从喝酒的危害说起，一直说到酗酒危害社会秩序，甚至会做出违法行为，并猛烈的批判麦爸自己偷偷喝果汁的行为。
　　麦子扬只觉得耳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吵，让他不得安宁，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麦妈稍微红肿的眼睛，然后麦妈看到儿子醒了，激动的开始给他灌东西，酸酸的，好像是醋，再就是苦苦的，好像是茶，然后甜甜的，好像是牛奶，可是这几样东西掺在一起，好难受，麦子扬拼力抓住家里的垃圾筒，哗哗的又吐了。
　　麦妈归结于他还没醒酒，于是喝令老公去买解酒的药片。麦爸看了一眼儿子，不无遗憾的说：“丢人啊……你老爸我纵横酒场这么多年，都没像你这样丢脸过，真是家门不幸。”麦妈丢给他一个白眼：“你喝的掉裤子的时候你都不记得呢，好意思说儿子。”麦子扬很羞愧的洗了一个澡，然后问爹爹自己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麦爸沉吟了一下：“你在地上打滚来着，还吐了包一一浑身上下的脏东西，这也就算了，你还靠在人家身上，占人家便宜，满嘴胡话，总之，很多很多，那个酒店，以后你不要去了，肯定服务员都认识你了。”麦子扬又是一阵羞愧，“那我吐的时候有人在吗？那个Kelvin在吗？张扬在吗？”麦爸翻了一下白眼：“除了Kelvin其他人都在，要是Kelvin也在，估计我们这趟生意就吹了。”啊……明天还有何面目去见其他员工啊？
　　麦子扬趴在床上，越想越觉得后悔，“包一一喝醉了没？”麦爸回想了一下：“没有，挺清醒的，你以为人家都像你啊。”麦子扬心里自我安慰了一下，至少，比包一一喝醉了强。他没敢和任何人通电话，晚饭只是仅仅喝了一点粥，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奇迹般的一个电话都没有，一个短信都没有，看来大家是怕触动他的伤心事情，所以都装作不知道了。沮丧的蹬了几下腿，这算怎么回事？！
　　第二天，收拾得当，磨磨蹭蹭的和父亲一起打车去上班，麦子扬忍不住问了一句：“爸，你的车呢？”麦爸眼睛一瞪：“臭的要死！晾几天再说。”吓得麦子扬没敢吭声。到了企业，他低着头，怕难堪，一路盯着脚尖来到办公室，乖乖的坐下，乖乖的打开电脑。门响了，他抬头看，却看到包一一满眼笑意的望着他，他脸红了一下，哎呀，怎么开口道歉呢？女孩子被人家吐一身，多恶心啊，以后还怎么追人家啊？
　　包一一坐下，一会刘泓和李雅叽叽喳喳的过来了：“部长，听说昨天中午你喝醉了？还好吧？”麦子扬嗫嚅了一下：“还好……”包一一这个时候不愠不火的说：“阿雅，你去看看新员工的联谊活动安排。”李雅赶紧走开了，刘泓也随之离开，麦子扬吁了一口气，却见丁昱文又得得的走来，贼笑着说：“部长，你说你昨天喝多了？”麦子扬自认倒霉，点点头，丁昱文吐了一下舌头：“部长，知道我们有多惨了吧，我们面试之后的那个吃饭，都是这么过来的，习惯就好。”
　　没有预想中的被鄙视，麦子扬有点诧异。过了一会，玛丽当当的踩着高跟鞋进来了：“部长，你今天还舒服吗？不舒服就不要来上班了，听说你喝多了，我给你做了红枣解酒汤，刚才热过了，赶紧喝下去。”丁昱文看了一眼刘泓，那眼神在说，看看人家玛丽。企业里面，真是没有隐私啊。
　　麦子扬啜着红枣汤，悄声问玛丽，“他们都怎么说我喝醉的？”玛丽笑了一下：“就说部长你喝醉了呗，然后被架回去了，还能怎么说，对了，部长你喝醉了有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嗯……特别的事情？吐了包一一一身，算不算？
　　包一一走过来，“部长喝醉了之后高歌了一曲青藏高原，比原版还原版，然后就直挺挺的晕过去了，特别吧？”玛丽拍手赞扬：“部长你好帅啊！”包一一点头附和说：“是挺帅的，不过，你得回去上班了吧？”玛丽不情愿的扭着走了，丁昱文他们却在低低的笑。麦子扬有点窘迫：“这个，青藏高原……我不会唱哎。”
　　包一一递给他一个包，他兴奋了一下：“你也给我做了解酒汤？”包一一冷笑的摇摇头，麦子扬打开一看，一件衣服。包一一解释了一下，是昨天她借的，麦子扬一听，可以联想把包一一吐成什么样，立即灰溜溜的放了回去。
　　想必大家怕麦子扬难堪，也怕包一一难堪，就没说他呕吐的事情，过了几天，麦氏企业的人全都流传着一个麦子扬喝醉酒的版本：麦子扬平常英俊潇洒，喝醉之后潇洒英俊，引吭高歌，声情并茂，人间罕见。麦子扬心中暗暗叫苦，却又不敢纠正，罢了罢了，以后学会唱青藏高原就是了。
　　包一一却别有心思，那天麦子扬的脑袋靠在她的腿上的时候，她内心的一处温柔动了起来。麦子扬替她挡酒，弄到难堪，不外乎是看到了张扬咄咄逼人的不善意图，尽管如此，他也没有给前女友为难，自己一个劲的喝了下去。那天在车上，大家都没看见，包一一轻轻的摸着麦子扬的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有些疼惜，或许，是有些感激。
　　张扬没有再说什么，好像麦子扬从来没在她面前醉过一样，她尽职尽责的陪着Kelvin和麦氏会谈，纠缠于细节上的事情，最终大家开心的签了合同。偶尔，麦子扬的眼光会落到张扬身上，而张扬却总是假装没看见，专注的盯着文件，这一切，都被包一一看在眼里。
　　张扬临走的前一天晚上，约麦子扬出来一起走走。麦子扬活动了一下筋骨，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有些事情，一定要亲自说出来才好。
　　华灯初上，长安街上路灯和车灯连成一片，非常漂亮，麦子扬喜欢这种感觉，百看不厌，好像看着这种场景，才会萌生出一种“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感觉。张扬大约看惯了这种场景，没有很激动，从麦子扬的眼睛看来，有些漠然。两人刻意的约在晚饭之后，随意走走，麦子扬和她并排走着，中间有一个胳膊的距离，两人的手都放在自己的兜里或者提着包，没有空闲。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要说的还挺多的，比如张扬是怎么进了这个企业的，比如为什么要改名之类的，然而，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最重要的是，他发现张扬没有他过去所认为的美丽，而且还多了一种不敢让人靠近的气势，也或许是，张扬的香水味道太浓了。
　　张扬突然开口了：“我们，毕业前，没有说分手，是吗？”麦子扬仔细回忆了一下，的确，两人并没有明确的说分手，当时只是说再见而已，再见……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想起来初次见到张扬，那亲切的笑容，他乡遇到的可以安慰的心，如今，自己的家乡，已经成为她的他乡了。
　　现在，张扬又提起来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要重修旧好？麦子扬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她，一个女孩子家，多不容易，他沉吟了一下：“是的，我们当时没有说分手。”那意味着，现在两人还是情侣吗？张扬没有说话，继续走着，让麦子扬反倒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了，女人的心思，真难猜。张扬仰头看了一下天空，慢悠悠的说：“对不起。”麦子扬嗯了一声，不太理解，奇怪的看着她，她也看着麦子扬，一字一句的说：“那么，我们正式的分手吧。”
　　麦子扬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不是早就分手了么？这个是，书面通知吗？麦子扬还是点点头，回答说：“好的。”张扬很抱歉的说：“这几个月虽然一直没有联系，但是我一直在思考，我决定还是要亲口告诉你比较好，我现在有了新的男朋友了，是一个外国人。虽然我们不在一起了，我想我们能做好朋友也不错。”
　　敢情，张扬回来做他的生意是给他的额外补偿？
　　麦子扬有点难受，仍旧笑着说：“他对你好吗？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一定要叫上我，我飞到美国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张扬笑着说：“嗯，考虑在07年春暖花开的时候结婚吧，一定会邀请你的。”
　　麦子扬由衷的说：“祝你幸福。”
　　张扬点点头：“也祝你早日成家。”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张扬脑海中浮现出包一一那天拽着酒醉的麦子扬的形象。她补充了一句：“那天，对不起，让你喝醉了。”麦子扬想到自己喝醉的情形被她看到，忍不住脸红了，又想起来是大概是张扬故意的，可是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开玩笑说：“喝喜酒的时候不要这样灌我就好了，否则就赖在你们家不走了。”张扬忍不住笑出声来。
　　又走了一会，张扬停住说：“就这样吧，明天我就要走了，再见。”
　　麦子扬点点头，“那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