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的香气》苏栩

25、九、女生喜欢玩神秘（1）

　　接下来一段时间，麦子扬脸总是臭臭的，按照丁昱文的话来说，好像每天连续踩了同一堆狗屎。刘泓和李雅也不太敢接近了，只有那个不怕死的玛丽，好像什么都看不见，每天兴高采烈的用各种借口来找麦子扬说话，然后又满脸崇拜的花痴一样的离去。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企业新进员工要来实习了，麦子扬为了形象问题，才装出了一些笑脸，让大家暂时缓了一口气。
　　反倒是麦家老爷子，每次趁着麦子扬不在的时候，就偷偷的溜进来，像做贼一样问包一一：“子扬最近怎么了？感觉怪怪的，在家里都拉着一张脸，好像我欠他钱一样，再欠他钱，我也是他爹啊！”包一一也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可能有点闷吧，或许，是之前工作忙的。”麦老爷子忧心忡忡，巡视了一圈，又悄悄的溜回去。
　　麦子扬的笑容依旧如同流星划空，转瞬即逝。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快递鬼头鬼脑的进来说：“哪位是包一一？有快递！”声音之大让所有人都不禁抬头侧目，包一一前去接了快递，很薄的东西，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回到座位上，她开始撕信封，麦子扬假装低头看文件，实际上目光从文件的边缘溜到了她手里拿的东西上。
　　很美丽的一张纸，在包一一手中展开，她看了一会，折叠起来，放好，脸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麦子扬很失望，似乎，那只是普通的一张纸。
　　晚上大家照常下班，包一一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有走的意思，依旧趴在电脑前面，麦子扬也来了好奇心，僵硬的坐在办公桌前，等着包一一。手机响了，包一一接起来，表情依旧很淡然，像她接的每一个电话一样：“收到了。”“嗯，恭喜。”“好啊，不是周末我可能没有时间，尽量吧，好吗？”“好的，再见。”
　　说完这句话，她陷入了沉思，手机都没有合上，就那样捏在手里，有一点心疼。麦子扬看着她，内心有一股温柔的气息涌了出来，过了好大一会，包一一突然站起来，转身看到麦子扬，径直走了过去：“部长，今晚有事吗？没事一起吃饭？”
　　麦子扬略微矜持的答应了，他怕自己一个犹豫，包一一就改变主意；只是自己答应的太爽快，未免有点太丢脸。算了，既然人家主动，那就配合一下吧。想到这里，麦子扬忍不住又想暴打自己一顿，人家都有主了，自己还掺和什么呢？男人啊，真是感官动物，看见漂亮的女人就忍不住想靠近。
　　正好是吃饭的高峰期，到处人都很多，连着走了三家都需要等位，包一一脸色不是很好，麦子扬也有点无奈，看见有个酒吧，门口冷落，于是指着说：“这儿，行吗？”
　　包一一看了一眼，没有发表异议，两人在酒吧坐下，看了一下菜单，点了两个他们推荐的套餐，要了一点啤酒。中国的酒吧就是这样，什么都有，麦子扬甚至发现菜单上赫然列着西红柿鸡蛋面和水饺，他立即觉得这个酒吧太不上档次，只是已经来了，不好意思不消费就走。
　　酒吧的人不是很多。有几个情侣在低低的说话喝酒，舞台上排着一些乐器，却没有演奏者，大概时间还不够晚，表演者还没来。包一一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有点心不在焉，麦子扬断定和白天的快递有关，于是引导性的问：“怎么了？心情不好啊？”包一一点点头：“不太好，不过貌似你的心情更不好，脸长的跟驴脸一样，都耷拉了好几个星期了。”麦子扬摸摸自己的脸，这么英俊的脸怎么能跟驴相比？
　　麦子扬拿着杯子碰了一下包一一的杯子，开玩笑的说：“我是操心国家大事，民生社稷，你呢？”包一一抬起头来，也半开玩笑的说：“我自然是操心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电费涨了一毛钱，青菜贵了八毛钱，房价涨了好几千，我统统关心。”麦子扬点点头：“这些的确挺烦人的，要不然你说政府天天闲着干吗？本来就是替我们操心的，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制造麻烦的。”包一一笑了：“反动！”
　　套餐上来了，两人要的是意面，小牛排，蔬菜汤，麦子扬拿着叉子瞪了一会意面，感慨的说：“哎呀，在美国经常吃这个玩意啊……还有三明治，真怀念啊。没办法，国外最便宜的就这个了。”包一一把一大叉子意面塞进口中，还不忘调侃：“中国的意面的味道肯定是与外国不同的，有中国特色，尝尝吧。”的确很有中国特色，味道不甜不咸的，蔬菜汤打个蛋花就完全中国化了，小牛排也有点诡异，挺像红烧牛排的。
　　麦子扬不禁抱怨了一下：“难得请你来吃个饭，还这么诡异，下次请你吃我最欣赏的地方。”包一一摇摇头：“不用，再说了，谁让你请了，AA就好。”麦子扬看着她吃饭，听到AA两个字，忍不住问道：“我就一直不习惯AA，你在国内呆着，怎么反倒习惯这个呢？跟男生一起吃饭，当然是男生掏钱了。”
　　包一一停了一下，像思索什么，然后继续吃面，补充说：“我比较喜欢AA这个方式，不欠人家的。”麦子扬放下叉子，“那你跟你男朋友呢？父母呢？也AA？”包一一抬起头来，认真的说：“跟我父母吃饭当然不管了，他们的钱就是我的钱，不过跟男朋友嘛，大家赚钱都不容易，对吧。”麦子扬怀疑自己遇到了人间极品。大凡他认识的女生，如果男生不抢先付帐的话，女生会觉得这个男生好小气，好没有男子气概，直接提出来AA的大凡都是些不熟悉的人或者，出于礼貌，随便说说，而和包一一，都这么熟悉了……
　　“一一啊，对了，你说我叫你包包好还是一一好？”麦子扬认真的提出了一个他困惑已久的问题。包一一抬起头来：“嗯，你觉得怎么叫比较习惯呢？”麦子扬想了一下：“包包感觉太女性化了，我比较习惯口头上喊你一一，写信的时候用包包，因为感觉很可爱。”包一一扑哧笑了一下，“随便你，反正从你手中拿钱，你叫我包子我也得忍着不是？”麦子扬灵光一闪：“那我喊你包子好了。对了，你今天收到的快递是什么啊？看上去还蛮好看的。”包一一做出一个幽怨的表情：“我前男友的结婚请柬，你说，我是不是该哭两下以示痛苦？”
　　前男友的婚贴啊……怪不得会郁闷，麦子扬同情的看着她：“如果你要很爱他的话，痛苦自然是肯定的，可是他结婚了，你就应该放下包袱，继续寻找自己的幸福；可是你要是不爱他了，为什么还这么痛苦呢？反正，你也有男朋友了……”，包一一听到最后一句话，打断了他：“谁说我有男朋友的？你哪个眼睛看到的？”麦子扬眉毛挑了两下，看来，包一一的私生活过的有点乱，都有肌肤之亲了，还不承认是男女朋友，这是开放呢还是不负责任呢？
　　他咳嗽一下：“那好吧，不管你有没有男友，你都要继续前行！当然，发泄一下情绪也是可以的。”包一一摇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已经不再爱他了，只是，他凭什么就比我早结婚？当年我们明明约好，他要把我托付给一个他认为合适的男人，然后再去寻找他的幸福，怎么这会就变卦了呢？我当然不指望他能给我找一个什么男人，可是，至少等我有了稳定的感情之后他再结婚也不晚啊。”
　　麦子扬有点无语，女人的占有欲啊，为什么这么强？他试探着说：“他刚分手就娶了别的女生，是吗？这么说来，情况的确不简单，也难怪你生气。”包一一喝了一口啤酒，“分手五年啦。”麦子扬这次真的是无语，分手五年了还不让人家寻找女朋友，这也太过分了，又不是像小狗圈地一样，撒泡尿就是自己的了，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人家年纪也不小了……结婚是应该的……”包一一又喝了一口啤酒，“好吧，我承认自己太自私了。”麦子扬心念一动，“那你们当初分手，谁先提出来的？”包一一愣了一下，半晌说：“我。”然后又补充一句：“女生提出分手比较有面子。”
　　看来两人当初已经很不和了，包一一觉得无望继续，于是及时在对方提出分手前说出了分手。平和的分手也不错啊，麦子扬想到了许久不联系的张扬，虽然两人都没说出分手两个字，可是，事实不就那样么。麦子扬有点沉重起来，包一一看了他两眼，“你怎么了？最近有什么烦心事？”麦子扬恍惚了一下，“没事，就是有点想不开。那，他的婚礼你去么？”包一一搔搔头，“是周三的上午，虽然可以请假，但是想用请不到假为理由不去了，还省下礼钱。” 麦子扬赶紧摆出一副慈善的表情：“别这样嘛，我陪你去好了，保证让你前男友很郁闷，看到我这么帅这么有钱，他肯定心理不舒服，对吧？”包一一冷笑了一下：“幼稚！”麦子扬无辜的眨巴着眼睛：“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么……我这么牺牲你都不领情~真打击我幼小的心灵。”说完还摸了一下胸口，好像心脏真的不能承受一样，包一一张嘴正想说话，突然耳边咣当一声，震的耳朵发蒙，吓得麦子扬立即屏住呼吸，往声音那儿看去，却是一个乐团在试音，麦子扬不满的拿起账单：“太吵了，走吧，换一家。”
　　终于还是没有AA，麦子扬心里窃喜，会不会包一一觉得欠他一个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