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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夜半无眠 ...


  •   直到拉着夜幽溟走了很远,她才放心下来大口喘气。

      终于蒙混过关了!

      “放手。”耳边传来夜幽溟低沉地声音,她这才想起自己还一直握着他的手。

      在夜幽溟将手从她手中抽离时,心头不由一空。

      漆黑的夜色中,她仍旧能够看到夜幽溟那双深邃的眼眸。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来招惹我。”凛冽的眼神像是雄鹰一般,他将苏寒逼到墙角,双手压在她的头旁,低声说道。

      在招惹老妖妇与大魔头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苏寒捂住嘴,把头一抬,看向他镇定地说:“你曾经答应过许我一诺。”

      这她倒是记得!

      “哪有如何?”

      看了看四周在确定没人之后,她将嘴巴凑到夜幽溟耳边说道:“我要你假扮与我断袖,但却不能假戏真做。”

      轻柔的声音就像清风一样吹进他耳中,当时他向苏寒许诺的时候,还以为她会向其他人一样,追求的不过是名利,钱财,权势。然而没想到她竟然提出如此离谱的要求,假扮她的情人,却又不能强要了她是吗?

      “你确定要如此?”冰冷的声音并未有她想象中的愤怒,反而出其的平静。

      她缓缓点头。

      “那我便如你所愿。”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响起,罩在她身前的黑影在转瞬间移开。

      “决不食言?”

      苏寒正色凝视着他,害怕他下一刻便要反悔。

      纯黑色的眼眸不带任何情绪,“我夜幽溟言出必行。”

      望着夜幽溟修长的身影渐渐远去,她应该开心才是,然而此刻心里面却生出一丝莫名的失落。

      那天晚上她梦见自己身上竟穿着羽化霓裳,夜幽溟捆住她的手,将她吊在铁链上,原本沉静幽深的黑眸中浮出令人刺目的嘲笑,“还以为你故作矜持,原来不过是不男不女的怪物。”夜幽溟说着撕下罩在她身上的薄纱,唇边勾起的笑意像是寒冰一样阴冷,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她脖颈间一晃,柔顺的黑发在顷刻间落了一地,下一刻胸口处便传来一阵刺痛,莹白的肌肤上溢出殷红的鲜血,“妖人”两个字呈现在胸口处格外的醒目。

      “夜幽溟我跟你拼了!”苏寒被惊醒时,后背的衣衫竟被冷汗给浸湿,而在她胸前也有一滩湿黏的水渍。

      看到沾在自己手上的粘液,苏寒不禁被刺激得抖眉。她双眸含怒地抬头望向房梁的位置,只见小拇指粗细的黄色小尾巴还吊在半空中。

      “给我滚下来。”苏寒恶狠狠地吼道。

      在出谷去追夜幽溟时,大黄正好缠在她手臂上,幸好它够机灵这一路上并未被慕容冰儿所发现,只是这蛇傲娇得很,不肯与其他毒蛇交-配,每到发情期就喜欢赖在她身上,就像今晚这样在她胸口处留下一堆恶心的液体。

      在她年幼,大黄第一次将恶心的液体排在她身上时,还以为是蛇尿,她抱着被弄脏的衣衫跑到慕岑面前去抱怨,哪知慕岑神情一僵,而后捧着肚子差点笑出眼泪来,后来在得知真相,听到慕岑戏谑地说:“看来大黄很喜欢你啊。”她气呼呼地从厨房拧着菜刀就准备去将大黄给宰了,哪知半路却被慕岑给拦了下来说:“它是现在唯一能接近你的毒物。”

      行,冲着唯一两个字,她一直忍耐到现在,想来等再寻得不怕她的毒物后,再把它宰来炖汤,以解她多年来的心头之恨。

      大黄极有灵性,在听到苏寒包含愤怒的声音之后,蓦地将吊在半空中的尾巴藏了起来,仿佛这样苏寒便看不到它。

      “大黄!”苏寒一个纵身跃上房梁,然而以她三脚猫的身手根本抓不住快如闪电般的赤金蛇。大黄轻易地便从她袭来的魔抓下逃脱,它吐着蛇信缠在房梁上,像是在嘲笑她动作迟缓一样。

      夜幽溟欺负她,现在就连一条小蛇也欺负她,银白的月光洒在大黄光滑的鳞片上泛出黄金般的光泽,它伸着小脑袋悠悠地盯着她看,那神情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情人一般,苏寒一个激灵,指着大黄威胁道:“你若再敢在我身上发情,我就喂你吃雄黄,剥你的皮,挖你的胆,让你这条骚蛇死无全尸!”

      兴许知道苏寒这次是真的动气了,大黄委屈地往后缩了缩,也不再对她吐信子,就像做错事受罚的小孩一样,耷拉着小脑袋蜷在角落里。

      她吃软不吃硬,看到大黄认错的模样,她冷哼一声,用力戳了戳它的脑袋说:“不许再有下次。”

      待苏寒一离开它的视线,它变立即抬起脑袋,朝苏寒刚才所在的位置吐蛇信,墨绿色的蛇眼在月光下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现下已是半夜,换了里衣后,身上隐约还能闻到一股异味,不想惊动隔壁房间的清阙,苏寒蹙了蹙眉决定去莲池里洗澡。

      夜色静谧,月如玉盘,花香萦绕,走在青石路上,凉风徐徐袭来,清爽怡人,还没走到莲池便飘来浓郁的酒香。

      莫不是哪个寂寞的面首跑来莲池饮酒浇愁?

      “既然来了,就过来陪我饮上一杯。”苍老熟悉的声音在寂静的花园内响起。

      心头一沉,没想到是慕容冰儿。

      “今晚夜色正好,不想冰儿也在此赏月。”苏寒绕过假山走向慕容冰儿浅笑道。

      早就听到有人朝这边缓缓而来,没想到来的竟是苏寒。此刻苏寒身上仍旧穿着那件梅花图月牙白广袖长袍,精致美丽的脸庞在静谧的月色更显妖魅,身后的绿竹青峰将她衬得淡泊清雅,不得不说这件衣衫确实很适合她。

      “半夜未眠,莫不是在想夜幽溟?”慕容冰儿眼底浮起笑意,将斟满烈酒的白玉杯递到她面前。

      她也不推迟,爽快地一口饮下。“这酒太烈,冰儿夜里还是少喝的好。”苏寒说着便坐到她身旁。

      柔和的声音如同清风一样,晓是夜色太美,抑或醇酒太烈,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隐约浮现在眼前。

      “冰儿,这酒太烈不适合你。”

      一袭紫袍黑发的男子笑得如这月色般迷人,他取走她手上的酒壶,为她泡了一杯清茶。

      “茶苦却回味甘甜,这才更适合冰儿。”

      慕容冰儿静静凝视着那紫袍男子,并未去接他手上的茶杯,那是她自从懂事后第一次拂他的意,从来都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他喜欢素净,她只得因此与胭脂水粉绝缘,这十六年来总是素面白衣。他崇尚武学,她只得从小放弃女红之好,终日习武练剑。他好琴瑟之音,她只得在闲暇之余,静下心来拨丝弄竹,奏一曲宫商角徵羽。她是弃婴,是他从雪地里将她捡回来养大,如果没有慕容安华,早在十六年前她便已经死去,这世上也不会有慕容冰儿。

      在感激他仁慈的同时又痛恨他的残忍,十六年来将她视作傀儡一样抚养,不能有丝毫自己的想法,对他的决定必须遵从。记得在自己及笄那天,她央求剑奴陪她偷溜下山游玩,哪知事后,慕容安华竟在她面前将剑奴羞耻至死。她虽知慕容安华修有采补驻颜之术,有无数美艳的女子被他豢养在后宫,然而她却从未目睹过如此淫-秽暴力的慕容安华,像是地狱的恶鬼一般将剑奴美丽的酮-体撕碎。看到剑奴惊慌的望向她,从哀求到绝望,从害怕到黯然,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奴鲜活的生命在她面前逐渐逝去。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挡不住剑奴在慕容安华身下凄厉的呻-吟。从那个时候起,她便开始憎恨他,恨不得他死!

      如水般丝滑的长袍披在她的身上,慕容冰儿这才从记忆中回过神来。

      “夜寒如水,冰儿莫要受凉了。”苏寒轻柔地在她身旁说道,又伸手握住她凉如溪河般的柔荑。

      手里传来苏寒温暖的体温,“难道不怕我误会你的意思?”她望着苏寒清澈的眼眸笑道。

      “冰儿慧如兰心又岂会不明白。”

      她见慕容冰儿又欲饮酒忍不住一声轻叹,“冰儿可是想起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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