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小精灵]梦袭》狸墨

261、梦醒，过往

　　怀抱着这小小的身躯，爱尔瑞丝慨叹出声，“比克提尼，罗斯福老先生对你真的很好。为了你几近倾家荡产也要守护，为了你放弃百万家财躲到了这人迹罕至的海中孤岛，为了你建了一座名叫‘自由’的灯塔。我想，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愿醒来，只想永永远远地留在这只有他以及这座自由灯塔中，沉睡在这永远不会破灭的美梦之中。” 爱尔瑞丝淡淡一笑，“比克提尼，我知道你醒了，因为我也清醒了。我原本以为我是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两百年前，”爱尔瑞丝自顾自说着，抬头，望着渐渐化为泡影的罗斯福老先生和管家劳尔，“但我更确定的是，我来到了你的梦中。你心底深处最美的梦中……”

　　爱尔瑞丝话音一落，周围的人与建筑立刻如烟涣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怀中的比克提尼终于动了下它小小的身躯，渐渐睁开了一双蓝宝石般漂亮的眼眸。“你是谁？为什么会来到我的梦中？”

　　比克提尼没有开口，但是这话音却直入爱尔瑞丝心里，微微诧异之后，爱尔瑞丝也欣然接受这是比克提尼在与她心电感应。“我叫爱尔瑞丝•怀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你的梦中。”

　　“滚出去吧。”比克提尼逃开了爱尔瑞丝的怀抱，扇动着小小的翅膀，漂浮在她面前。“不要来打扰我。人类。”

　　爱尔瑞丝不为所动，和声劝道，“你的这个梦，也足足做了两百年了，够了。比克提尼，沉溺于这样的梦境之中而不愿清醒，我想，罗斯福老先生会失望难过的。因为他由衷地希望你能够睁开双眼看看这个宁静而美好的世界，醒过来，恢复自由之身。”

　　“这个世界充满了贪婪与欲望，没有了弗里德姆，我看不到任何的宁静与美好。自由吗？有人类的地方哪有自由？我醒来，不过是又会陷入他人的囹圄中罢了。与其如此，我还不如永远地留在有弗里德姆以及自由庭园岛的梦境之中。”

　　“哦，原来你是害怕了啊。”爱尔瑞丝淡笑一声，这轻慢的态度让比克提尼有些不快。“我说错了吗？你根本只想一直逃避下去。你以为罗斯福先生为什么救你？他救你是为了让你永远沉睡在有他的梦境之中，虽生犹死吗？你根本不配罗斯福先生这样倾尽财力、人力以及生命来守护。如果他知道自己救的是一只即便恢复了伤势，意志消沉了两百年还不愿清醒，只会逃避，躲在自己梦中的小精灵的话，我想他不会出手！他救你就是要你活着，要你自由自在。你却画地为牢，将自己困死梦中！比克提尼，身为传说中的精灵，你的能力只有将神力分享他人吗？难道身为传说中的精灵，拥有普通精灵难以企及的能力与生命力，就是用在沉睡梦中，自怜自艾，消耗生命的？难道你没有其它活着的意义吗？”

　　爱尔瑞丝连珠带炮的诘问让比克提尼由愤怒转为沉默。传说中的精灵，它们除了比普通精灵拥有更强的能力与漫长的生命力之外，它们也有着超凡的智力。爱尔瑞丝所说的，它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也许，确实如她所说，它不想面对，因为它害怕面对，害怕伤害，只想永远安逸。

　　活着的意义……比克提尼握紧了小小的拳头，忽然陷入了深思，身为传说中精灵的它，被赋予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它是不是忘了什么……

　　理不清，剪不断的烦躁思绪让比克提尼突然仰面狂啸一声，哗啦啦，顿时这个黑暗的世界卷起了狂风暴雨，时空在扭曲，梦境在破碎。爱尔瑞丝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已经被狂风卷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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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克提尼！”爱尔瑞丝猛然惊醒，虚汗满面，精神也有些恍惚。然而再张望四周，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雪白的病床上，乔伊小姐推门而入，“你醒了啊。刚刚塔布奈发现你倒在我们精灵中心门口呢。”

　　爱尔瑞丝看了乔伊小姐一眼后，反手摸自己的腰带。

　　“你的精灵也都精神饱满了。”乔伊小姐温柔地将爱尔瑞丝的精灵球交到她手中，爱尔瑞丝着急地接过，发现真的一只都不少，甚至昔日炎武王暖暖的空球都在时，她才松了口气，“谢谢你乔伊小姐。对了，乔伊小姐，这里是？”

　　“黑色市。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很少人会来的。”一听“黑色市”三个字，爱尔瑞丝终于想起了什么，猛然下床却不觉双腿一软，跪了下去，还好乔伊小姐及时扶住了她，“小姑娘，你身体很虚弱，精神状态也不大好，还是暂时在精灵中心休息一会吧。”

　　“不……”爱尔瑞丝尝试着自己站稳，却最终跌回了病床上。比克提尼，乔森•布莱克……虽然她有点记不清楚自己昏迷后进入比克提尼梦中的一切切，但是她最后和比克提尼的对话，鼓励它醒来的一幕幕，她却牢记心间。到底最终，比克提尼是醒了吗？是否又被乔森•布莱克劫走？比克提尼是否安然无恙？她又让它陷入了另一座囹圄了吗？小瑟的爸爸……他到底是敌是友？焦虑让爱尔瑞丝越加的心力憔悴，即便她多不甘愿，她还是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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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驾驭着黑色喷火龙，抱着尚处于昏迷状态比克提尼的乔森•布莱克刚好飞出黑色市。然而，顷刻间，伴随着一声声轰隆巨响，天塌般的落石忽然间迎头砸下，挡住了去路。

　　“‘岩崩’么？”乔森指挥着喷火龙避开落石，一路飞低。然而落石群也紧随其下，直到将他们逼降在地，落到一片长满枯树干的森林。

　　这片森林让乔森微微蹙了下眉头，空中的一声咆哮让他拉回思绪，抬头望去，只见空中跟着飞落的是一只赤面龙，刚刚便是它发动“岩崩”，将他逼落，显然有人拦路。

　　乔森抱着比克提尼从喷火龙的背上下来，而赤面龙也落在了一个男人的身旁。“谢谢你啦，伙计。”凶神恶煞的赤面龙对着自己训练师立马变得乖巧，它低下头想蹭他的手心，可“鲨鱼皮”特性的带刺皮肤却刺痛了自家训练师，最后只能抱歉地看着他抓着自己被刺痛的手嗷嗷大叫。

　　高大的身躯，火红肆意的长发，那夸张的又蹦又跳。由于赶时间，乔森推了下眼镜，选择无视拦路人的“卖萌”，跃上喷火龙的背就想离开。

　　“乔森小子，好久不见都不跟阿迪克叔叔打声招呼？”皱眉又呼了一下刺痛的手心，阿迪克耸了一下肩头，一脸的无奈，“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冷漠哦。你儿子可比你可爱多咯。”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阿迪克先生，有机会再叙。”乔森不苟言笑，并没有与阿迪克多聊的意思。然而，阿迪克再次阻止他离去的脚步，“你以为我会轻易让你带着比克提尼离开？”谈笑的阿迪克终于正了面色。然而乔森却仍不以为意，“您拦不住我。更确切的说，您不会在这里发动精灵对战。”

　　乔森的话让一向和蔼可亲的阿迪克变了脸色。清晨的风拂过这片枯树林，一截截腐坏的树干昭示着曾经遭受的灭顶灾难，只是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令人出奇的是，这些树干比寻常森林中的大了不止一倍，想来这里曾经矗立着一株株参天巨木，生机盎然。

　　“白色森林……”阿迪克忽然叹了口气，望着这一片被当年爆炸与大火毁去的森林，一向豁达爽朗的他流露出哀伤与悔恨的神情。十五年过去了，如今的合众大多只知道黑色市，却早已忘了这片与之毗邻的白色森林。这里曾经巨木参天华盖，蓊郁苍翠；这里曾经鸟语花香，栖息着各种精灵；这里曾经还有一座道馆，前来挑战的训练师络绎不绝……

　　然而，人的贪欲最终毁了这一切的祥和美好。只是如今，阿迪克面色凝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会也成为这样的人。“乔森，放下比克提尼，传说中的精灵不该亵渎。不要走错了路。别忘了，你还有个儿子！”

　　“何为虔诚？何为亵渎？现如今愚蠢的世人空以为单凭一枚小小的精灵球就能控制住精灵，却不知，在有些被奉为神的精灵面前，人命如蝼蚁。”没有悲观绝望，没有愤世嫉俗，乔森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一句，面色无波地看向合众的精灵冠军。

　　阿迪克微微蹙眉，“你怪我当年袖手旁观？”乔森只是推了下眼镜，“我只怪自己保护不了‘她’。这么多年来，我只想为‘她’做最后的努力，哪怕只是一星点的希望。”他面色无波，然而眼中流露出的决意却不容置疑。

　　阿迪克看向了他怀中的比克提尼，摇头，叹了口气，“没想到十三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执拗。今天你只要跨出这一步，将回不了头。你的儿子，他又该怎么办？”

　　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自己的儿子，乔森即便再冷酷也无法不动容，然而，“十三年前，我便没打算回头。”毅然跃上喷火龙，乔森抱着比克提尼，飞高离去。“管好自己的分内职责吧，阿迪克先生。你昔日的好朋友早在酝酿一场足以颠覆合众，改写历史的阴谋。还有，请让那孩子远离纷争。”这一条路是他身为一个丈夫与一个父亲必须一往无前的路，无法回头，而他也不曾想过要回头，哪怕玉石俱焚，亦哪怕没人理解，被所有人误解，包括他的儿子。

　　临走时，乔森的警示让阿迪克攥紧了拳头。这世上执拗得走火入魔的人可远不止乔森•布莱克啊。阿迪克深深地叹了口气。大概今天是他摇头叹气次数最多的一次咯。

　　黑色喷火龙振翼长啸一声，已然飞高。高空之中，乔森•布莱克的怀中那小小的精灵忽然动了下它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