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幸运的珍妮》唐星牙

3、买魔杖的小男孩

　　“欢迎来到对角巷！”当海格拿着那把小红伞熟练地点了几下墙壁，美妙的对角巷已经展现在珍妮眼前。

　　好像隔了一个世纪，珍妮已经不记得名字这些商店的名字了，但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橱窗里摆满的一篓篓蝙蝠脾脏和鳗鱼眼珠，还有堆满的符咒书、羽毛笔、一卷卷羊皮纸、药瓶、月球仪。一个带着尖顶帽的女人站在花店外边，当他们经过时，她手中那一束不知名的奇怪植物唰地一下开出花来。从一家晦暗的商店里传出一阵低沉轻柔的呜呜声，门前的招牌上写着：咿啦猫头鹰商店——灰林枭、鸣角枭、草枭、褐枭、雪枭。还有几个与珍妮年龄相仿的男孩鼻尖紧贴着另一边的橱窗玻璃，橱窗里有一把在珍妮看起来很古老的飞天扫帚，旁边的金色标签上写着“1971年最新款”……

　　这样的热闹喧嚣和珍妮记忆中半条街都冷清萧条的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那些琳琅满目的魔法商店和橱窗里自动表演着各种吸引人眼球的小法术。珍妮像多年前第一次来到对角巷时那样，露出了一个大大的惊喜的笑容。

　　在海格看来，珍妮这个安静的小姑娘，好像终于有点跟年龄相符的行为了。

　　她一边走一边用小手拉了拉海格的一根指头，仰着头仿佛带着憧憬地说：“海格，你先带我去买魔杖好不好？”说完，还举起毛毛给她准备好的钱袋摇了摇，里面发出金加隆碰撞的叮当声。

　　“原来我们的小休利特这么急着买魔杖？我们当然要去奥利凡德啦，不过，我得先带你去摩金夫人长袍店量量你的尺寸，然后等我们买完东西就可以去取了……喏，就是这儿。”说着说着，珍妮就被海格推进去，摩金夫人和她身边那根飞舞的别针热情地接待了她。

　　***

　　到了一家又破又小的商店门口，尘封的橱窗里，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珍妮隐约看见“奥利凡德”一行字。

　　“小休利特……”海格紧了紧手上的那柄小红伞，转过头对她说道：“你，你可以自己进去吧，我去破釜酒吧喝一杯提神饮料就来接你怎么样？”

　　珍妮不解地看了看海格，视线不经意地落在那把粉红色的伞上（海格咻地一下把它藏到身后），点点头说好，就推开商店的门走了进去。

　　店堂很小，四处堆满了几乎码到天花板的狭长状的纸盒，珍妮怀着激动的心情坐到唯一的一张长椅上。只听见店堂后边的什么地方传来了阵阵叮叮当当的铃声，珍妮知道，那一定是奥利凡德先生了。

　　“上午好，小姐。”一个头发已经全白的老人走了出来，取下一副金丝眼镜，露出了一双浅色的眼睛。

　　“你好。”珍妮连忙从长椅上站起来。

　　“哦……珍妮·休利特小姐，是的，我早该想到，你今年也要去霍格沃茨了，仿佛还在昨天一样……”老人几乎看了她一眼就想到了什么，声音很轻柔，带着一丝怀念，“你的父亲和母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来买过他们的第一根魔杖呢。”

　　珍妮有些吃惊，她听说过这个老人记忆力非凡，他记得自己制作出的每一根魔杖，也认识每一个买走魔杖的人，没想到居然听到了有关自己父母的事。不等珍妮回答，奥利凡德先生就已经缩到柜台后，飞快地翻找着纸盒：

　　“没错，九又三分之一英寸长，柳条做的，柔韧性非常好，你的母亲也觉得非常合适……来，试着挥动一下！”

　　珍妮接过来，可惜魔杖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这根魔杖被放回盒子里，奥利凡德先生马上递过另一根来。

　　“十一英寸长，桃花心木，力量更强些，嗯，用于变形术是最好不过了——哦不不不！”奥利凡德先生摇了摇头，因为那根魔杖在珍妮手上刮起一阵风掀翻了一排盒子。

　　珍妮不好意思地把它放了回去，但显然奥利凡德先生并不气馁，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么既然它还是更适合你的父亲……休利特小姐，你需要别的……”

　　“先生，请问……有……桦木做的魔杖吗？”

　　珍妮问出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

　　——没错，她想说的是自己前世用的那根魔杖，在奥利凡德魔杖店里尝试了许多次之后才得到，在霍格沃茨里陪伴她度过了7年——可是，作为一个连正规魔法教育都还未接触到的11岁小女孩，提出对魔杖材质的要求确实有些……嗯，惊世骇俗。

　　柜台后的翻动纸盒的簌簌声果然顿了顿，奥利凡德先生慢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似是探究地看了珍妮一眼。

　　珍妮连忙补充道：“其实我只是喜欢桦木……”

　　“哦，休利特小姐，多么让人惊讶……是的，有两根桦木做的魔杖！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长，非常严谨的线条，上个月已经被一个男孩买走了，我想说不定你会在霍格沃茨遇见他……嗯，至于这一根，同样是桦木，十英寸半长，弧度更为柔和，我认为你确实有必要试一试。”奥利凡尔先生拿出那根魔杖来，鼓励地递给珍妮。

　　珍妮伸手接住那一刹那，一股温暖的感觉汇入掌心，魔杖爆发出来一阵强烈的气流。这种熟悉的手感让她忍不住挥舞起魔杖，尝试性地念了一个小咒语——刚刚还散乱在地上的盒子都整整齐齐地飞回到架子上。

　　而这时，一个小男孩正好推门进来，额前的头发被这股旋风吹得竖了起来。

　　“梅林的胡子啊！绝对完美的契合，简直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就是它了！”奥利凡德先生在一声惊呼之后，变得十分激动，“休利特小姐，我不得不说，我见过的许多11岁小巫师中，你拥有了不起的魔法天赋！相当了不起！”

　　——呃，不好意思，我已经17岁了……

　　“哦，抱歉，你来了，西弗勒斯。”奥利凡德先生歪了歪身子，向珍妮身后挥了挥手。

　　同时，珍妮也注意到了后面进来的那个小男孩——他伸手抓了一下自己被吹乱的头发。

　　也许是他并没有发出声音的缘故，大大降低了存在感，而当珍妮真正看到他时，立刻就感受到一种与众不同的特质：

　　不太符合年纪的成熟，明明白白地写在那张几乎没有表情的略显苍白的脸上。

　　珍妮首先觉得，那不够柔顺、似乎没有怎么清理的黑色头发对男孩来稍微长了点，那瞳孔的颜色很深，不像孩子那样容易看透，而在他的眼睛下面还有一圈淡淡的青影，配着罗马式的鹰钩鼻勾勒出很有棱角的脸部轮廓来。哦，还有他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应该是麻瓜很早之前的款式，再加上那些看不出是什么的污渍，实在是……不合身。

　　不等珍妮在心里感叹完，男孩已经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好像还顺便看了她一眼，眼里完全不带情绪。

　　只听奥利凡德先生乐呵呵地说：“太巧了，桦木，西弗勒斯，看来这位小姐跟你一样，非常有缘。”

　　男孩没说话，又看了珍妮一眼，无意识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然后掏出一个破旧的小袋子。他把里面的东西抖出来清点了一遍，交给了奥利凡德先生。珍妮看到，那是一些银西可和铜纳特。

　　“哎……第四次，这些已经足够了，西弗勒斯。”奥利凡德先生点点头又摇摇头，神色有些动容，把一些银币推了回去。

　　“先生，一根魔杖的价格我记得非常清楚。”男孩的声音和表情一样没有起伏，说出来的话甚至有点不客气——但是，语气里透出的认真却不容置疑。

　　“这孩子……”奥利凡德先生叹了口气。

　　记得有人曾说：

　　没有自我尊重，就没有道德的纯洁性和丰富的个性精神。对自身的尊重、荣誉感、自豪感、自尊心——这是以块磨练细腻的感情的砺石。

　　珍妮笑了。

　　男孩对上她的目光，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转身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