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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死也死得很幸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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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珍妮·休利特(Jenny Hewitt)是个幸运的姑娘,这一点令她自己都颇为惊讶。
一直以来,珍妮是孤儿院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存在,虽然她一直很听话,却因为性格太安静没有被好心人领走,但也正是因为她从来不争不抢的态度,在孤儿院里倒也没有受过什么欺负。直到11那年,有个穿着深色长袍,表情严肃的老太太来到孤儿院告诉她,她是一个女巫——尽管出生于麻瓜家庭——应该去一个名为霍格沃茨的魔法学校读书。
珍妮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建议,毕竟,比起魔法世界里“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即将就读于霍格沃茨”这种她根本没听明白的情况,老太太竟然真的在她面前凭空变出一杯茶这件事已经足以打动她了。况且,老太太还告诉她,在一个名叫古灵阁的地方她有一个已经过世的远房亲戚留下了一笔可观的财产足以支付她未来7年的学费。
直到后来,珍妮都没有后悔过当时的决定。尽管7年来,她亲身经历了霍格沃茨的动荡,目睹了那些麻瓜血统巫师惨遭迫害和邓不利多校长的悲壮死亡,她甚至见证了哈利·波特和黑魔王的对决,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巫师界那一场让许多人流血牺牲的战争。
正当她为自己感到幸运,开始兴致勃勃地为未来做打算的时候,她意外地,死了……没有死于那场混乱的战争,却意外地死于战争结束之后少数剩余食死徒发动的一次小规模暴动之中。
然而,当珍妮缓缓地睁开眼睛,才知道幸运女神其实根本没有抛弃过她。
是的,活了17年的珍妮·休利特重生之后,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11岁的小姑娘。
***
乌云隐隐地越聚越拢,阴沉已久的天空看起来即将迎来一场大雨。珍妮放下了预言家日报,换了一个姿势靠在沙发上,一手无意识地来回抚摸沙发一角错落有致的花纹,表情像是思考又像是发呆一样静静地看向窗外。当天的预言家日报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重大消息,而珍妮关注的问题本身,确是报纸上那一行小字清晰地标记着:1971年8月25日。
其实,珍妮从清醒之后的震惊到平静,这些天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以这种方式重新活过来,却有一丝庆幸。因为,她活过来的时间整整往前推了27年。这一年,还没有战争,没有混乱,没有黑魔王的崛起,也还没有哈利·波特,整个巫师界似乎存在于一种安宁的氛围之中,对于珍妮来说,起码暂时不用考虑太多,她还有很多年的时间可以为以后做准备。
最令她喜出望外的是,重生之后的她尽管只有11岁,却和之前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当然是缩小版),而“珍妮·休利特”依然是她的名字。并且,她也不再是一个被麻瓜抛弃的孤儿了。毛毛在她刚刚醒来不久头脑完全不清楚的时候就曾急切地一遍一遍地告诉她:“毛毛誓死为休利特家族和休利特小姐效劳!休利特小姐是休利特庄园唯一的继承人!”很明显,毛毛是一只尽职尽责的家养小精灵,会因为小事情自责而狠狠揪自己耳朵的那种。
在巫师界,休利特家族并不算古老,只是一只坚持血统纯正从未和麻瓜通婚,并且在近几代出现过小小的繁荣。珍妮·休利特的父亲恰好属于这个家族的一个边缘旁支,在父母意外早亡又只有一个女儿的情况下,她恰好拥有了这个庄园。多年来,由于休利特家族本身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世家贵族,又在血统问题上格外坚持,以至于很难产生新的生命力,整个家族渐渐衰败了,连休利特庄园里的小精灵也只剩下毛毛一个。想到这里,珍妮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实际上,休利特庄园在珍妮模模糊糊的记忆里,明明是属于自己某个远方亲戚的一处房产,在很早之前就被卖给其他人。珍妮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成为这一栋虽不华丽奢侈但明显有一定年头的老宅,真正的主人。
大雨在一瞬间倾盆而至,雨点有力地敲打在那扇彩色雕花玻璃窗之上,从颤抖的窗柩缝隙中带来一丝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这样的大雨让夏日的闷热散去不少呢,珍妮轻轻舒了一口气,视线从窗边开始围绕着自己的房间细细打量。魔法蜡烛点亮的水晶灯散发出稳定而柔和的光线,映照在酒红色天鹅绒窗帘上,从天花板一层一层地垂下来,那些不再簇新的木质家具颜色颇深,意味着使用的年头和老宅本身魔力的衰退。还有一整面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精致相框里的照片——珍妮,珍妮的父母,和一些珍妮明明不认识,每次看到都会不由自主露出笑容的人。
在最大的一副照片里,她素未谋面的父母——是的,珍妮不知为什么在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坐在房间里的这张沙发上。照片里的男人看起来很稳重,他揽着妻子的肩,偶尔和她对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说明着当时的喜悦,而怀抱婴儿的女人在优雅地朝珍妮微笑,不时低头亲吻襁褓中的小珍妮。
那种温暖的感觉,珍妮又一次觉得鼻子发酸。
——遗憾的是,现在的她还是孤身一人。
房间门被礼貌了敲响,传来家养小精灵特有的尖细而恭敬的声音:“毛毛为主人准备好了晚餐。”珍妮回过神来,起身走出房间并顺口说了句“辛苦了”,不出意外,她又一次看见身上裹着茶巾的毛毛双眼饱含泪水,双手(爪子?)因为激动狠狠揪住自己的耳朵,鞠躬让大脑袋快要碰到地板,带着近似于哭腔说:“主人,这是毛毛的荣幸!”
——更遗憾的是,她想要从毛毛身上找回一家人的感觉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总是让这个忠心耿耿的小家伙难受得揪自己耳朵……
于是,珍妮在毛毛百感交集的目光下快速地吃光了盘子里的食物。她打算回到房间去,把自己即将(又)要去霍格沃茨重新上学这件事在脑子里好好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