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亲们的体谅。为表谢意,特将美男评中的第一评补完啊。
第一篇:蒙政与嬴政(三)
末了,我就素要抛开八卦因子,谈点严肃的事。
现在的史书,特别是中学生的历史课本言之凿凿曰:“秦始皇是个暴君!”证据是“焚书坑儒”,还极端苛刻的盘剥百姓——比如修造巨大的陵墓,修造万里长城等!
稍微接触历史的人都知道,秦始皇以法家治国,记录其暴行的史官司马迁却是儒家弟子。儒法两家,从春秋斗到战国,延续到汉。作为敦厚仁爱的儒家思想的信奉者,司马迁自然无法忍受秦始皇的所作所为。他满怀激愤的大笔一挥,再加上嬴政对中外后世无可估量的影响力,他理所当然的要被后世那些层出不穷且妙笔生花的文人们鞭挞成华夏第一暴君。
如果从名气上来排这个称号,我没有异意;但若从真正的暴行来看,我嗤之以鼻。中华上下两千多年的封建史里,比他残暴的帝王海了去。这样说,倒不是要为他翻案,不过是陈述事实。
关于臭名昭著的隋炀帝我就不说了,仅从南北朝及唐末清初各截一个例子来比较,让事实说话。
东晋覆没后,取而代之的是刘宋王朝,这刘宋王朝的最后一帝叫刘子都。此子十六岁继位,在半年内便将他那出身琅琊王氏的高贵贞静的母亲活活气死。为什么呢?原来,此子淫如禽兽,居然时时与自己已出嫁了的亲姐姐山阴公主□□。后来,山阴公主忙于与20个年轻英俊的面首打情骂俏,刘子业便又看上了自己的亲姑妈新蔡长公主,即他父亲排行第十的亲妹妹。这位新蔡长公主虽然比侄子大了十余岁,且也嫁了丈夫生儿育女,可一入宫门,便与侄子打得火热,遂心甘情愿的改名换姓,作了刘子业的爱妾。刘子业如果只是糟蹋和他同样荒淫无耻的血亲女人也就罢了,可怕的是,他的魔掌伸向了皇宫里成百上千的无辜宫女。此人平素最喜苟合,犹爱□□,常责令宫女与戍卫裸体相交,如有不从,即刻杀之。他还丧心病狂的要看宫女与猪羊□□,当时就有十余个宫女不从而被杀,那些屈于他淫威的宫女们几乎全伤——写到这里,我恨不得一掌拍死刘子业!
谢天谢地,此等丧尽天良的暴君于十七岁那年终于被锄掉!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亲们完全可以想见得出,死于刘子业淫威下的臣子良民有多少;如若不信,尽可与史书一对。
再来要谈的,则是中学生历史课本里完全持褒扬肯定态度的唐末农民起义军领袖黄巢。尽管史家拘泥于正统观念,不肯承认他为帝王,可是人家明明定了国号大齐,自然可以昂首迈进暴君行列。后人谈起黄巢,多是津津乐道于他被收录在《全唐诗》里的两首题菊花的诗。看起来,其人倒该是个斯文君子,满怀仁爱——假如你真这么认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公元879年,黄巢暴怒中攻占并洗劫广州,当时广州人口不过20万,他竟屠杀了12万,再一把火将广州烧为废墟。自然死者多为来自于东南亚、印度、波斯的外国商人。如果因为民族问题而觉得无所谓的话,我也无语了。战场上杀人,诚不得已,然无端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其心之毒,当天人共愤!公元882年春,有人在尚书省大门上题了首诗,嘲笑黄巢政权。黄巢的手下尚让即杀死该省任职的官员,并挖出眼睛,倒挂尸体。他还将守门的士兵处死,屠杀京师每一个会做诗的人,还将其他识字的人罚作仆役。这一事件的结果是累及三千人送命。我所好奇的是,尚让怎不杀了黄巢,那才是个真正会作诗的主子啊!恰如黄巢自己所言“我花开后百花杀”,在他农民起义军领袖的灿灿光环下,白骨累累,已成山崖!
然而最最残忍的,还不是上述两人,而是与闯王李自成同一个时期的张献忠!此人国号大顺,亦可光明正大的唾弃正统史家的愚腐观念,恭居暴君之列。
当年,张献忠复陷六安,将州民尽断一臂,男左女右。公元1643年,陷蕲州,绑男人出西门,尽杀之;留女人毁城,稍不力,即杀。后攻武昌,杀男人数万,再把活人驱入长江,最后侥幸得活者,多断手断脚,挖眼割鼻,无一完好。攻陷岳州,□□妇女数万后,尽杀之,焚其尸舟,火延四十里,江水夜明如昼。公元1643年8月,攻下成都,悬榜哄骗读书人来投奔他,凡掖下夹笔夹书袋者,见之尽杀;后又大肆屠杀蜀地百姓,杀各卫军98万,遣四将军分屠各县,将亿万宝物掷入锦江,决水放流,自谓“无为后人有也”,残忍变态至极。时人载“全蜀千里萧条无人迹”。
偏这个犯下罄竹难书罪行的千古恶人,居然也在历史课本里顶着农民起义军领袖的崇高光环!
我叹息,我无语!比起他们,嬴政简直是暴君中的君子!
其实,我爱史,爱英雄、爱每一个朝气蓬勃的人,但我不爱帝王!然中国史书,除了帝王将相,还剩什么?有限的选择里,我终要在比较中找到感兴趣的对象——嬴政,恰好在我的道德忍受范围之内。我常想:他十四岁继位,母亲那么恶劣,臣下又那么奸滑,这个少年究竟吃了多少苦头,才成长为纵横捭阖的英伟帝王?
感谢史书对这一史实的离白,纵容着后人随心所欲的畅想。然我又不愿意写真实的秦始皇,理由在《几个回复》里说过了:正史小说太束缚人,且当个人看法起冲突的时,我也难一一与之辩解,故尔才有了蒙政这一角色。
在我的实际生活中,接触得最多的便是十五至二十岁的半大孩子。在他们身上,我时时能分享到成长的烦恼、迷惘、喜悦与悲伤等情绪。这不免常让我浮想联翩:那些在史书中只有一张刻板面孔的帝王们,也曾青春年少,也曾姿意张扬!我为什么就不能写一个有血有肉的帝王?
于是,《高处》里,蒙政任性蛮横,也少年痴狂。他任性,但他有担带;他蛮横,但他够刚毅;他少年,但他一点就通;他痴狂,但他并没放弃责任。在种种纠葛中,他飞速成长。东鼠就认为我过度的偏爱他,总觉得古往今来的帝王没这么好。
是的,古今帝王,从没这样的好!
然此一刻,他是冉冉升起的朝阳,最清爽、最温暖——那一种怒放的生命姿态,谁能忽视得了?
时光总回消失,人也总会老去。假如有一天花谢香消日影残,什么都回不去了,而你们的心中依然保留着一个不可磨灭的少年身影,我便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