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破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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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转过脸来，苏丙看到了柳雁平的脸，他还是有点吃惊，猜测被证实以后略带失落的吃惊。他宁愿自己设下的局是个失败的，捉不到自己人的局，可是柳雁平竟然落网了。
“四大名捕果然名不虚传，你原先并不能肯定是我做下此案的？对吧？”柳雁平问。
“不错，我只是有一些怀疑，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苏丙老老实实回答。铁手就在灵堂的另一侧，他走上前盯住柳雁平问：“为何你要杀死同僚？”
“因为他该死！”柳雁平盯着躺在那里已经死掉了胜一彪道。
“带回去再说吧。”苏丙看了看，大堂之上并没有胜家的人，都是铁手从沧州大牢里调出来的人，若是柳雁平不急切地赶回来，或者能觉察到什么，但可惜的是他直接来了胜家。
苏丙看着柳雁平被押进了沧州大牢，忽然对这个案子不感兴趣了。他觉得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冲出来一样，他依稀猜出些什么，却又不捕捉不到。这些案情，他似乎很熟悉，像是自己亲身经过一遍一样。
“三弟，你不来听一下？”铁手看到他停在大牢门口，回头问他。
“不必了，审讯的事情我又不专业，自有更专业的人去做。何况，以柳雁平的为人，他必定痛痛快快地把事情说个清楚。我去听与不听，都一样的。”苏丙摆了摆手边走边道，“我困得厉害，回去睡一觉。”
铁手也不强求，看了一会儿苏丙的背影走进了大牢之内。
苏丙一路毫无目的地往客栈走去，在一个小街的拐角处，他看到迷茫的雪地里竟然挑出一面灰蒙蒙的灯笼，灯下一块破油布支起一个小摊子，挂了一面破旧的酒旗。
他的脚步似乎不受自己控制走了过去，在油腻腻的桌子边坐了下来，解下腰间的标准配置，一个洒葫芦放到桌子上，向沽酒的老汉道：“老伯，来一坛酒。”
“客官，您稍等，马上就好。”老伯从酒坛里筛出酒放到火上去温，苏丙在这个时空喝过几次酒，知道冬天里的酒都是热了以后才能喝的，坐在那儿静静等着。
片刻以后，酒温好了，老伯先给他倒了一碗，然后将一剩下的继续往外筛着，边筛边温，混浊的眼睛里微微有点光，他带着忠厚的笑道：“客官是赶夜路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嗯。”苏丙应了一声。原来的他几乎滴酒不沾，但是现在的他却闻到酒味以后，就觉得有一种想喝的冲动，那种冲动是他自己抑制不住的，脚步自己就会来到卖酒的地方。
“大冷天的，还是早些回家的好。”老汉似乎也不在意苏丙有没有在听，他一边说着一边忙活着，又给苏丙上了一坛下酒的蚕豆。
苏丙猛地喝了一口又一口，将桌子上温好的迅速喝净。此时他肚子里就像是投进了一团火，热乎乎的。刚才心里不知从哪儿冒出的悲伤之类的情绪一下子跑得不知踪影。
“再来一坛。”苏丙一碗一碗喝着酒，很快就把一坛酒喝净了，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亮得就像天上的星星。
……
就在他不知道喝到第几坛的时候，一只手按住了他的酒碗，苏丙伸手拨开那只手道：“干嘛？”同时眼睛往上一挑，看到了铁手。
“你喝多了。”铁手正色道，同时拿走了他手里的碗。
“没有。”苏丙伸手去抢，却够不着。
“世叔说过，这次出门让我盯着你，不让你多饮，你知道么？”铁手道。
“为何？”苏丙已经心里有些醉了，但是他表面看来神智还是很清醒。
铁手摇了摇头，苏丙不理会他，从旁边拿了一只碗，继续喝。铁手看不下去，他不是擅长劝人的人，于是伸手拿过酒坛，仰起头一口气喝了干净才抬起头向苏丙道：“走吧，没酒了。”
“无趣！”苏丙白了他一眼，拎起已经打满酒的葫芦住处走去。
铁手紧随其后，临走没忘记给老汉结清了酒钱。
夜里的风冷冷地吹在苏丙喝酒以后有些微热的脸上，说不出来的舒服惬意。
“他都招了。”铁手看着苏丙有些落漠的背影突然开口。
“嗯，必然是招了的，都抓到现行了。”苏丙道。
“你猜是因何？”铁手又问。
“简单得很，不是夺王妻之仇，就是杀父之恨。”苏丙道。
“你怎么一下就猜得到了？是因为他犯过类似的事情么？”铁手问。
“我也不知道，直觉感觉就是这样子。柳雁平不是坏人，胜一彪也不是好人。”苏丙道。
他来到大牢就已经看出些门道，胜一彪人缘并不太好，脾气暴躁不说，贪财又好色，对狱卒又不好，被人暗下黑手的可能性极大。而在田大错被点了穴道的过程中，他又只是听到了声音。并没有看到柳雁平是从何处出来的，柳雁平完全有做案的时间，他的话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
真的一半是，他那天确实是闹肚子去了茅厕，但是他出来以后却是趁乱先到了第三牢，看到胜一彪躺在地上破口大骂时，起了杀人。依着胜一彪的脾气，想必求他解穴时，嘴巴也不甚干净。为了杀人灭口，他把第三牢里所有的狱卒都杀了干净。而第二牢里的只死了几个狱卒，大部分都是被点了穴道。沈云山虽然现在与楚相玉是一伙的，但对于共事了几年的同僚，还是有一点情意在的。
苏丙猜得出事情的经过并不是因为他多么聪明或者多么善于分析案情，而是他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复苏。
苏丙回去以后倒头就睡，胜一彪被杀之案简单，而接下来要抓回岭南双恶和灭绝王却是难于登天。
铁手看着他随手把酒葫芦放到桌子上，上前扶了一下又坐在床边怔了老半天才和衣躺到床上。他们虽名为四大名捕，是所有捕头中等级最高的，但是办案经费也并不多，住客栈时很少阔气地说来两间上房，一般都住在最普通的房间，有时是二人同住，有时是三人同住。不过，三人同住的机会很少。
一夜无话，苏丙第二天一大早醒过来以后，又恢复了原来的属性，他洗了一把脸跑到院子里练了一套拳法，舒展开了筋骨，而后对带着一身寒气的进屋的铁手笑道：“二师兄，昨天你去哪儿跑了一天，查出什么线索了？世叔可是说了，我是来协助你的，昨天破了胜一彪的案子，怎么样。”
“很好，看样子被我打坏的那一部分快好了。”铁手指了指他的头。
“那是，你没看到了我最近有刻苦。”苏丙道，“说说你的发现，我们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去？”
“昨天我在沧州城里看了几个老朋友。”铁手道。
“嗯，然后呢。”苏丙看着铁手，“或者说，你今天要给我派什么任务？”
“若是让你自己去查呢？”铁手反问。
“那我犹如无头苍蝇一样，都不知从哪儿开头了。”苏丙一摊手，顺手抓起酒葫芦喝了一口洒。
“我放心了！”看着他的样子，铁手点了点头。
“放什么心？”苏丙问。
“看你昨天晚上的样子，我甚至怀疑你都人借尸还魂了，今天看来，你还是追命，老三。”铁手道。
“昨天晚上，我不就多喝了一点酒。”苏丙不服气地说着，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像昨天那种事情，以前也遇到过不少。”铁手道。
“我只是觉得不管是什么人，在做一件事情前都有足够的理由，一时有点……迷糊了。”苏丙找了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词。
铁手看着他道：“三弟，若是谁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那还要我们这些捕快做什么？有人犯法，有人执法，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执法者。别人伤了你的性命，你也去取走他的性命，这与凶手有何不同？“
“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苏丙道，“并且不是所有的凶犯都能被捉拿归案的，对吧？”
“所以才有我们，我们破案，就是还不平的人以公平。”铁手正色道。
苏丙知道铁手不爱说话，也不像大师兄那样一开口就能说出许多大道理，又好听又押韵。但是他的话很直白，却适合苏丙这样的小人物听，他点了点头，心里有点同意，又有点小的不服。
“线索是有了，我们接下来就要进山了。”铁手道。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破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