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新》年羹

2、2

　　吴子皓在外面随便吃了一份粥回家继续休息，虽没有什么睡意，还是在床上迷迷糊糊躺一个下午。傍晚被电话吵醒，一接是自家老妈，吴妈就一个旨意：回家吃饭，有事讨论。吴子皓揉揉眼，回复明天中午回家，他可不想让他妈发现什么，虽然她老人家已知道很多事。
　　起床洗漱一番，解决完晚餐问题，吴子皓就坐到电脑前玩游戏，上了游戏跟会里的妹子们调侃一番，心情好了一些，再跟工会成员组团刷了一个副本，又变成没心没肺的样子。
　　吴子皓的生活可以说是宅男生活，现实生活里也有跟人来往，但他工作外更多是待在家里，出门游玩更多时候也是独自一人。他也明白自己这样不对，但却无心去改变，若不是这几年游戏里跟别人开开玩笑，他还以为自己会人际交往故障。幸好游戏里遇到的妹子们都很彪悍，被刷啊刷也就皮厚了，很多不可理喻的事也很淡定地接受——也有可能是麻木了。或许是经历的事多了，吴子皓再也没有觉得自己有点与众不同的中二病，他只觉得自己已成为千万老百姓中的一员，每天就是工作活着。他也知道自己缺什么，但他觉得疲劳，更愿意保持现状。
　　第二天起床吃过早饭后，吴子皓把家简单地整理了下，出门坐车一个小时才到他妈家。
　　吴妈前年终于二婚，老人结婚后心态更好，每几个月就跟爱人出去旅游一次，吴子皓觉得很欣慰。
　　陪着二老聊了会儿天，然后三人开始洗菜做饭，做了四菜一汤，三人慢慢吃了近一个小时。虽然吴妈一贯是孩子不可娇养并逼小孩打小就干活的主，但这人越老越活回去，吴子皓习惯性去洗碗时，被他妈赶出厨房。
　　与继父坐在大厅里随便找了些话题聊，吴子皓也没什么尴尬的感觉，这人对他妈好，他很自然地接受这个人为继父，也没什么矫情，心里想不开自己找别扭。
　　吴妈洗完碗把老伴赶去午睡，开始跟儿子聊正事。
　　“前几天有人跟我介绍一个女孩，我去看了挺满意的，对方父母离异，小孩没人要，家里穷所以她奶奶准备送人。”
　　吴子皓愣了下后点点头，“这事听你的。”
　　“孩子还小，才一周岁多，我带几年，等上幼儿园的时候你接过去，当然这几年你自己也要多跟孩子培养感情。”
　　吴子皓继续点头听他妈训话，“那当然。”
　　“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合得来的对象吗？”
　　吴子皓继续点头，这是实话，他不吭声了，不知该怎么接茬。
　　“要么，我让我朋友们给你找找对象，认识人介绍的应该比较放心。”吴妈一脸担忧。
　　吴子皓哭笑不得：“妈，这事你就别操心了，到我这个年龄没结婚的人都多着，这本来就是看缘份，该遇上的自然会遇上。”
　　“唉，你啊，从小到大除了这事，别的什么都让我省心。”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还是找人帮你看看吧，你这天天不出去找对象，难不成还能从天上带下个？好得买了彩票才有中奖概率啊！”
　　“我知道，有在跟人聊……”
　　吴妈一脸惊喜，忙追问对方情况，吴子皓被逼得没法子，把薛维特的事莫糊说了些，他的同事吴妈基本都了解，无中生有不是个容易的事。
　　聊到继父起床，母子俩才暂停废话，吴子皓又坐了一会儿就回自己的住处。
　　出了门吴子皓突然想走一走散心，也没急着打车，就慢慢散步，望着四周跟印象中相差不大的景色，吴子皓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初三的时候，吴子皓发现自己居然对同性感兴趣，他也徘徊过一段时间，自己找各种资料了解，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自己是个纯同性恋。那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也许是受了刺激，也许是这个时代的宽容，吴子皓回家跟吴妈表白出柜。当然他也明白，吴妈再怎么豁达，自己的儿子成了同性恋估计对作母亲的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但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的生活，让吴子皓一点都不想欺骗自己的母亲。吴妈确实很受刺激，呆愣一会儿后哭了起来，不管在旁手足无措的儿子一个劲的哭，一边说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哭了半个小时后，吴妈才冷静下来，认真问了儿子一些事，问得吴子皓直想自己老妈真厉害，怎么这么了解同性恋。知道儿子对异性确实不感兴趣，吴妈叹了口气，然后告诉儿子一件事。吴子皓这才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出海捕鱼失踪，而是跟着别的男人私奔，而他父亲结婚只是因为爷爷奶奶的期望，等自己的父母病死，这自私的男人居然抛弃自己妻儿走了。吴子皓听了这事真是跟被雷霹过似的，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啊！因为性向对不起母亲他可能理解，但抛弃儿子不负他应尽的责任就妄为一个男人，想到这么多年母亲为自己的辛苦，吴子皓只觉他以后要更好地对待他妈。
　　吴妈是个坚强的女性，遇到这种事她也就报复性地把儿子的姓名给改了，等丈夫离家两年后自己申请离异但之后也没想过找人过日子，只独自一人赚钱养儿子。也许是吃过这个苦，所以吴妈没有要求自己的儿子一定要找个女人结婚，她不希望有别的女人被骗，但真的十几年下来发来儿子还真的对女人没兴趣，吴妈还是很苦闷。幸好这么多年下来，她也想开了，儿子过得好才是最重要，子孙问题收养一个不就得了，毕竟养比生更重要。当然她也担心那个圈子的混乱，总是对儿子进行思想教育，一定要洁身自爱。吴子皓也坚持这个底线，可为什么自己就遇到一些相对离谱的事呢，真的是人品不好？
　　吴子皓乱想着，回过神发现自己走了一个小时的路，天都黑了，连忙打车回家。
　　又是崭新新的一天，吴子皓艰难地起了床，开始一周新的一天——上班就是这么痛苦。
　　虽然此前已测试三次，但一个新的软件真正使用时还是会有新的问题，吴子皓忙完一天却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自己的正事都没做就在那边给别人指导操作、收集问题，更可恶的是还要下班写日报，真的是不可思议——这不是他的工作吧！
　　这样的日子重复了几天，等到跟厂家见面讨论上线问题时，他才想到自己忘了某件事……
　　看着坐在自己斜对面的薛维特，吴子皓的思绪不知跑哪里去了，幸好没跑很远，被人点名时，他一脸沉思相装逼一会儿，然后开始汇报自己收集的问题。一码归一码，说到工作还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主，该跟厂家吵的还是要吵。
　　会后同事担心地问吴子皓今天怎么了，跟平常有点不一样。
　　吴子皓被问得不知怎么回答，只能说问题太多心烦，他也知道自己的情绪不稳定。
　　虽然常跟网友乱侃，但工作上他一贯是以温和正经标签出现。今天工作场合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他多多少少也明白原因，可什么都不想那是不可能，自己又不是对这种事经历到麻木的人。不过看对方的样子，似乎也是当做没这事发生的态度，一时间他莫名地纠结，到底自己是希望对方怎么样啊！
　　都快奔三的人了，还这么中二吗？中二是病，得治！
　　心里吐糟自己几句后又想开，开始考虑起薛维特这个人是不是个好伴侣的人选，反正YY是每个人的权力。
　　一边乱想一边回家，一玩游戏又是啥都忘地光光，直到吴妈一个电话又把他召回实现，回家看他的‘女儿’，吴子皓又是一阵感慨。
　　周末回家看到自己未来的女儿，吴子皓虽有点紧张，但娃娃确实可爱，这么可爱的孩子却不能自己养，看来那户人家确实穷。才一天吴子皓是恨不得把孩子抱回来自己养，可惜一个独身男人要养孩子可不容易，他只能增加回家的概率。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系统终于相对稳定点，大家也不用常常加班加点。正好碰到马上要五一，吴子皓想着要怎么放松放松，又想着估计要陪女儿玩几天，收拾完东西才发现身边站着一个人。
　　“今晚有空不，请你吃个晚饭。”
　　面对薛维特的邀请，吴子皓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放松感，他微微一笑接受邀请。
　　两人也都上班多年，坐在一起有再多的尴尬也都能随便找些话题化解掉，当然对相对宅一点的吴子皓来说，难受是多一点，一个小时后他就开始想什么时候可以溜。
　　察觉出吴子皓的心不在焉，薛维特直接说出目的。
　　“经过我一个月的考虑，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我想跟你交往，你愿意吗？”
　　吴子皓听到这话一时有点蒙，因为这个月来他们也就见过三次面，还全是在开会，两人根本就没有别的沟通，但对方说要不要交往……吴子皓回过神笑了，也许有很多的不确定，也许有很多的担心，但脑中有一个声音在说：答应他吧，有何不可。
　　于是他说：“当然可以。”
　　只是交往还怕什么，又不是结婚，也许对方说结婚，自己都有可能答应。
　　明白这个想法后，吴子皓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但他觉得如果对方求婚自己一定会答应的。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还不错的男人，有什么值得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