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比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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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佐菲毫不犹豫地答应瑞德的小赌约，只是一个很小的赌约而已，这样才够刺激，双眸笑得更弯，纯洁无害的月牙对比着锋芒毕露的姿势，让人不寒而栗！
话音刚落，一根黑色长箭破空射来，没有一点声响，却奇快无比，快得不带一丝烟火气，让人甚至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好诡异的手法，不像弓箭手，更像潜伏在黑暗中的刺客。
刺客与基础箭技的完美结合，原来缺少元素斗气天赋并不是佐菲的自嘲，而是一种藐视众生的自信！
这一刻瑞德深切感受到佐菲的强大，如果不是比试，是暗杀偷袭，后果一想惊心，佐菲，一位秒杀级的强者！
心思几转，利箭逼临，瑞德脸上依旧不显山不露水的浅笑着，仿佛眼前不是夺命利箭，只是被箭风刮来一片柳叶。
自己可也是精通基础武术的人啊！
不是在练武场炼出的武技，而是在一次次生死磨练中锤炼！
瑞德握剑的右手轻轻一扬，看似不经意一档却是早就算好的轨迹弧度，不曽偏差分毫。
那么缓慢的动作，那么悠闲的姿态，哪能挡得住势如破竹的利箭，必被直取咽喉！佐菲有些失望，这胜得未免也太轻松了些。果然元素斗气天赋卓绝的人都是这般轻敌，然后不堪一击？
“埕！”金属碰撞的声音擦破耳膜，准备离开的佐菲猛然抬头，瞳孔骤然一缩，绝不可能！那慢慢悠悠地一挡就像掌握了某种气机般，形成一圈无形气场，吸引外物靠近，精准无比的在咽喉前一寸稳稳截住黑箭！是的，稳稳接住，一点也不险。
明明，明明没有使用斗气？武器还是一把小木剑！气场从何而来？
黑箭幻影破碎消失，瑞德笑容不变，没有一丝自得，“如您所料，我也是来练武场练习基础剑技的。”
“很好！”短暂震惊后，佐菲并没有气馁，反而士气大增，不愧为自己看上的人啊，一个重视基础剑技的剑士，多少年不曾见过了，“再来，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哦！”
佐菲九箭齐发！明明是不同角度，却同时到达，倏地团团围住瑞德上下左右九点，构成一个无形牢笼，不够，还不够！
九支大箭开道，十六支小箭紧紧跟随，无数小箭凭空杀到！
明明只是小小空间，箭密密麻麻源源不断地冒出构成包围圈，每一支箭都保持着适当距离，让人产生一种箭雨漫天，避无可避地压迫！
佐菲还在追加，三箭，四箭，五箭，六箭……无论多少箭齐发，都是那么得心应手！
箭雨遮挡了视界，拼命抵挡的瑞德再也看不见佐菲在哪里，不知什么时候会有一支暗箭从未知角落袭来！
感官被调动到极致，神经紧绷地扑捉箭雨箭雨细微的变化，死死防卫，瑞德每一个细胞都在为抵挡箭雨做出努力，将平常的练习一一展现，唇角没有了一丝笑意。
箭雨下的渺小身影就像一只困兽，无论如何努力，都突破不了猎人布下的大网。
不行！这样不行！
一支暗箭擦着肩膀而过，瑞德发出一声闷哼，越来越多的箭矢击中在他身上！没有流血，却露出更多破绽，就像河堤决口，想要堵住，何其艰难！
一剑，又一剑，瑞德不知疲惫地垂死挣扎，至少要护住命脉，护住命脉就还有反击的机会！
情势越危急，瑞德越冷静，露出破绽的同时他也在观察着佐菲的破绽！
很快他发现撒网的佐菲开始收网捞鱼了，箭矢集中在他迟钝的几点攻击，密集的箭雨分散开来，重新露出墙壁，佐菲的身影再次展现在眼前！
一个巨大的缺口！
就是现在！
冲击的剑势猛地一收，画圆一挥截下数十小箭，赢得喘息空间同时瑞德脚底向下一蹬，弹飞出地面冲入缺口！
无数箭矢乒乒乓乓得在身后落下，瑞德早已冲出包围圈，身形快如闪电，挥剑的速度发挥到极致，快得已看不到剑影，只听得到凛冽风声！
剑尖狠狠穿透佐菲握攻的手腕，转瞬抽出直袭咽喉，一点红色绽放，美如花火，是练武场宣布胜利！
胜了？脱力的瑞德跌坐在地，使用过度的木剑上多了一丝裂痕，又要换一把了？
“瑞德，快！让她跟你一起组建佣兵团！”顾飞溪丝毫不怜惜瑞德刚经历一场恶战，只想着自己的计划。
瑞德有些同情地抬起头，佐菲身影落魄，少女的身上已没有了那股朝气蓬勃的感觉，她仿佛对外界失去感知，呆呆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痴痴地盯着自己左手。弓箭，自己视为生命的弓箭就是从这只手上脱落！
引以为豪的箭阵被破掉了？
百战百胜的箭阵被破掉了？
呵，是真的被破掉！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没有斗气和元素自己仍然能够打败任何人，只要日复一日的坚持下去，她终会创造出新的武技！她的名字将享誉大陆！这是她一直为之拼搏的信念。
如今，瑞德都能破掉，那么她没有遇上过的高级剑士岂不是更可以轻松拿下她？
成为顶级刺客，原来真的只是一场梦？
而现在，到了梦醒的时候。
“瑞德，快！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拿下她！”顾飞溪见瑞德不行动，焦急得冒火，“你还在等什么？机会就要抓在手中！”
——这样太残忍了。而且还是对自己有恩的佐菲，对于顾飞溪的依赖服从已成为一种习惯，瑞德深知阿溪是为他好，反驳只会让阿溪嘲笑，你怜惜别人，她哥哥依旧对你残忍。
思索再三，一个佣兵团，哪一个冒险者不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佣兵团！佐菲无论身份还是实力都异常强悍，她确实够资格做一个佣兵团的成员。而且还是不弱的佣兵团。
既然已经决定伤害别人，歉意只会显得矫情，不如记下今日一切来日偿还，瑞德轻轻开口，打破沉默，“佐菲……”
佐菲僵硬地扯着嘴角，想要扯出一个微笑，却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少女的眼角猩红，手背一遍又一遍擦拭流淌的泪水，深呼吸着闭上眼将泪水倒吸回眼眶，“我没事，”真的没事，意志如此脆弱还妄想成为一个强者？
你忘记哥哥的教诲了吗？忘记父母的期望了吗？忘记自己的初衷了吗？不曾被魔武能力低下打倒，就要被一次失败打倒？
更何况打倒自己的还是一个天才，输在瑞德手上的自己并不亏，更不弱，看来箭雨还有改进的地方，双眸再次弯出好看的弧度，佐菲的声音难掩沙哑，“我们以后，再战！”
“嗯，”瑞德轻轻点头，并不敢表现得太激动，害怕刺激到少女脆弱敏感的神经，但要求必须履行，“佐菲，你很棒，你是我见过的箭技最棒的人了！如果可以，我们能够组成佣兵团吗？”
佣兵团？是了，在斗气魔法天赋稀少的人类帝国，满大街都是一辈子只触摸到斗气魔法边缘的三流佣兵们。
瑞德的实力确实不适合做一个追随者，维城也没有那些大名鼎鼎收剑士门栏的佣兵团，“可是，我们只有两个人？”佐菲一向说到做到，既然答应了赌约，那便履行，她有预感，跟瑞德一起的行程绝对比自己悄悄修行有趣。
而且兄长大人貌似做过对不起小瑞德的事，干脆由自己补偿吧。
“嗯，所以我们可以召集人呀！”瑞德眨眨眼，“而且阿尔瓦也是个不错的成员。”
“阿尔瓦？”佐菲脱口而出就想说怎么可能，想到瑞德出乎意料的精通基础剑技，佐菲选择将疑问吞回肚里，莫名其妙的对阿尔瓦多了一丝可笑的信心。
“小姐！”管家爷爷满头大汗地创进练武场，“你救的那个小孩昏死过去了！”
怎么会这么巧？瑞德和佐菲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管家爷爷，请带我们过去！”
牧师一向是优雅圣洁的代名词，作为神的侍者，他们宣传正义，教化众生，只要他们愿意，没有什么困难是他们不能克服的。
可雷克却被阿尔瓦耍得团团转。
是的，是真正的团团转，身为佐菲好友的雷克已经沿着墙根来回画圆踱步不知道转了多少圈，额头上洒满汗珠,哪还有一点神官高雅的形象。
明明只是最普通的拳脚伤势，既非魔法也非斗气伤害，为什么从无失手的光愈术会没有一点作用？
已经试过九次了，自己的精神力就快耗尽.
一个神官,尤其还有着法师身份,是绝不允许在任何情况下耗尽精神力的,因为那不仅是丧失自卫战斗能力这么简单,还意外着颓唐的外表,彻底丢掉优雅圣洁的表象.
没有了优雅圣洁的牧师,还能称为神的使者吗?哦,光明女神在上!
好吧,其实他一点也不在乎所谓的形象,但他在意自己的前程.没有高贵的出身和强大的背景,他所能依靠的是远扬四方的仁德美名,感化信徒.
谁不知道维城教会的枢机执事雷克大慈大悲,从来对贵族和平民一视同仁,哪怕是将死之人也不放弃治疗的可能.
永远是那么的仁慈、善良，恍若天使化身。
而雷克的一手光系魔法更是炉火纯青.
甚至以初级魔法师的身份能够勉强使用出中级魔法，光灵术，哪怕被打得半身不遂都能让你瞬间活蹦乱跳，屡创奇迹。
雷克余光不着痕迹地瞟向阿尔瓦，救，还是不救？没有人知道跨级使用魔法的代价，他好不容修炼到初级临界点的精神力会再次打回原形！
想要冲击中级魔法师得再等半年！
而维城主教三个月内就会离职。
他的竞争对手并不简单，雷克宽大袖袍遮掩下的双手握紧成拳，隐隐有青筋浮现,他不想让佐菲对他的能力失望.那可是城主的妹妹啊.
内心再焦虑，雷克唇角依然挂着温和的微笑。
客房里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人敢打扰进入暴走状态的牧师，而年轻的佣兵杰斯只是尽责的为阿尔瓦擦掉脸上汗渍,仿佛根本不知道雷克存在过般.
阿尔瓦小脸青白的躺在床上,杰斯能够感到手下小人的呼吸越发虚弱.
牧师?又一个浪得虚名的家伙,杰斯心中发出轻蔑的冷笑,面上却保持着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的憨直.
直到——手帕擦过阿尔瓦右手时，手帕遮掩下的小手突然向上一跳，幅度极小，却频率极快，有什么粉末穿透隔离。
杰斯拿帕子的手掌一麻，接着便是神清气爽的感觉直袭大脑，却夹杂着些微痛苦挣扎，让人矛盾的享受。瞳孔骤然收缩，杰斯放缓呼吸，看向阿尔瓦的目光变得深不可测，事情终于变得有趣起来。
“雷克，”佐菲像一阵龙卷风，卷着瑞德冲了进来，挡在雷克身前，终于使他停止疯狂走动，“到底怎么回事？”
瑞德没空去询问牧师，他只知道不行就是不行，哪那么多解释，两三步走到床边，意味深长地撇了眼杰斯后将注意力聚集在阿尔瓦身上，按照顾飞溪所教手指搭上脉搏。
得知心律正常，瑞德同情地看了眼还在被佐菲追问的牧师，将手指移向人中穴，使劲一按。
阿尔瓦双肩一抖，条件反射地睁开眼来，湿漉漉朦胧的眼神像被遗弃的小猫一样，楚楚可怜，震惊于瑞德能力的同时佐菲被瞧得心软成一滩水。
佐菲安抚地一下又一下摸着阿尔瓦的头，问瑞德道，“他好了？”
“没有，我只是刺激下他，让他脱离昏迷状态，”转身向被众人忽略的雷克弯腰致谢，“还是谢谢你执事大人，你的心和想法是极好的，可能……呃，阿尔瓦他体质不适合光明术。”
胡扯，这真是比追究到底更糟糕的致谢，光明女神的恩赐，治愈术号称能完全治疗所有非魔武伤害。
体质不适合？又不是黑暗亡灵体质，只是一普通小孩，这是多么拙劣的对雷克法术不济或者别有用心的掩盖，拙劣得路人都忍不住不齿。
反唇相讥吗？不，急冲冲的反驳，只会显得自己心虚，弄得自己像一只没教养的跳脚青蛙，雷克微笑依旧，“我的光明法术不会出问题，小朋友也应该没有问题，我回去后会将这件事上报，给你们一个答复。”
“不！”阿尔瓦终于肯开口说话了，苍白的脸上难掩恐惧，声线颤抖，“不要。我、我好喜欢哥哥……可是，好讨厌光明术，好讨厌……”泪水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眼角猩红地抬头，祈求地看着佐菲，“我……可、以、自己、配药吗？”
佐菲于心不忍地询问了一眼瑞德，得到瑞德点头肯定后同意道，“雷克，别这么见外，我一直是相信你的，刚刚只是太紧张了，你知道，不是好朋友我是绝对不会那样追问的。既然小朋友喜欢，你就陪他弄弄草药吧。”
佐菲以雷克的名义多次对教会进行捐赠，这样一位出身高贵的女孩，是他一大助力。友谊从一开始就不平等，既然接受了赠予，雷克总是不由自主的处于下端。
雷克的骄傲总是一点点被佐菲打破，这让他非常烦躁，却又不得不答应。
“就这样放他们在一起真的没事吗？”是瑞德救醒了阿尔瓦，佐菲下意识地对瑞德能力信服更深，阿尔瓦对牧师有偏见，佐菲并不是瞎子，相反还很聪明。
“当然没事，”瑞德决定不再卖弄神秘，摇头笑道，“阿尔瓦的草药丸并不是故弄玄虚，而是真正的有治疗效果，只是他运气不好，摊上那几件事，又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孩子，难免被人拿来出气。”
“是吗？”佐菲仍然不相信这样一个小孩子配置出来的“草药”，还是从未被前人研究使用的“草药”真的能行。但是现在，她的判断松动了，因为瑞德的话，她不由得对阿尔瓦多了一份期待，这世上并不缺少奇迹，她自己不就是个奇迹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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