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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抽屉、手骨、合作 ...

  •   听起来,申路军正在跟什么人讲电话。

      林遥蹭着墙根移动了几步,听得更清楚了些。

      申路军似乎站在距离窗口很近的位置上,也没刻意压低声音,说:“刚才不大方便……人都没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跟老宋这些年,风里雨里的什么事没经历过,如果你要怀疑老宋的死跟我有关,随便你去查,就算是告到警察那里也没关系。我申路军身正不怕影子斜。”

      申路军的脚步声听起来虽然很微弱,还是说明他已经离开了卫生间。林遥抿了抿嘴,心想:这就结束了?部多说几句?看来,申路军也不是善茬儿。

      稍时,林遥匆匆离开了花圃园,上了车反反复复琢磨着申路军的那番话。听起来,他似乎有点忌惮对方,而对方也是有能力调查宋海滨死因的。致此,林遥想起一个人,死者的姐姐,宋海燕。

      事实上,宋海燕已经雇佣了司徒调查弟弟的案件。那么,宋海燕怀疑申路军这事,按照司徒那一肚子心眼儿来说,肯定是知道的。昨晚,他说手里有线索,会不会就跟申路军有关?

      林遥正要拿出手机联系司徒,忽然想起昨晚打赌的事,赶紧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捂好:“差一点就Game over了。”幸好及时想起来了,否则的话……

      此刻,司徒正在一家饭店吃饭,对面坐着的是他的好友,律师廖江雨。廖律师在百忙之间抽空跟司徒吃个饭,从落座到现在,他看司徒越看越纳闷。

      “我说司徒,你总是看你那破手机干嘛?”

      司徒哼笑了一声:“等电话呗。”

      “谁的电话?”

      “那警察。”司徒抬起头来,笑得一脸的邪性。

      廖江雨愣了愣,问道:“你怎么跟警察打上交道了?不膈应他们了?”

      “这个不一样。把醋瓶子递我。”

      廖江雨把醋瓶子推到司徒手边,狐疑地瞧着他:“你今天特别不对劲啊,算了,晚上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司徒满不在乎地摇摇头,说,“又不是什么大事,溜一圈就出来了。”

      说到今晚的事情,廖江雨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卡给了他,说:“那边不用现金,所有消费都在卡里扣。”

      司徒拿起卡看了眼:“你存了多少?”

      廖江雨说:“五万,够你今晚浪荡了。”

      “带人走,也够?”

      廖江雨闻言眼睛都瞪起来了,只可惜,因为眼镜的原因,让他的惊讶弱了几分。但口气还是很紧张的,问道:“你他/妈的活腻歪了?也不怕惹一身病。”

      司徒打着嘻哈说:“开玩笑而已,你也知道,我不好那口儿。”

      廖江雨跟司徒也有快十年的交情了,对这厮可说是非常了解。可大好青年司徒千夜到底好哪口他愣是没琢磨透!印象里,司徒只对案子什么的比较上心,其他的……

      算了,廖江雨觉得自己正儿八经地琢磨这事非常蛋/疼,不过,有些事还是要多说几句。

      廖江雨叮嘱道,“他们认卡不认人,你是顶着我身份进去的,别给我找麻烦。”言罢,又上上下下打量司徒好几眼,“我说,你不是讨厌警察吗,怎么这回例外了?”

      司徒似乎回想起什么,浅浅地抿了口茶,说:“他真的很特别。”

      “胸大?”

      “滚,男的!”

      “卧槽!原来你好这口儿?”廖江雨惊呼,引来周围几桌客人异样的目光打量。

      没什么营养的玩笑并没有引起司徒的不适。反而,表情严肃了一些,他点了点脑袋,说:“我说的是这里。”

      哦,廖江雨了然,原来是遇到对手了:“那你好好玩,别把自己玩死了。”

      想起林遥总是板着脸的模样,再想想他那双总是充满了斗志的眼睛!警察也不都是一个样的,也有好玩的。至于谁输谁赢……

      司徒自信满满地微微一笑。

      晚上九点左右,司徒拨了一个电话,话说得有些隐晦。重点是:时间、说什么、怎么说。挂断这通电话后,对廖江雨说:“差不多了,我走了。有事联系。”

      廖江雨摆摆手,似乎还没打算跟司徒一起走。

      晚上九点十五分,申路军家的门铃响了,门口的快递小哥说有他的包裹。申路军本以为是媳妇买了什么东西,直接给快递员开了门。开门之后发看到好长的一个盒子!

      申路军签收了包裹,回到客厅里将包裹随便放在了桌子上,继续看电视。过了有十来分钟,妻子打来电话,说今晚跟闺蜜的聚会还要再等一会儿结束,让他先休息,不用等她回家。申路军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顺便告诉妻子,包裹到了。

      妻子纳闷地问他,什么包裹。最近她并没有买东西。申路军瞥了眼放在桌子上的包裹,急急忙忙挂断了妻子的电话。

      包裹的外层是纸盒箱,看似已经被用过很多次,边边角角有些破损,胶带把整个包裹缠了一遍,加固破损的地方。邮单上的字迹非常模糊,大概能够看清收件人的姓名——申路军。

      这时候,他才想起,快递员来的时候,说:有申路军的快递。

      是他的名字,而不是妻子的名字。申路军的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再看包裹,就像看着很恐怖的东西。他犹豫再三,还是找出剪刀,剪开了包裹上的胶带。随着包裹被打开,映入视线的是艳红而又美丽的玫瑰花。

      申路军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抖,眼睛落在盒子里的玫瑰花转移不开,仿佛被钉死了似的。渐渐的,一脸怒容!

      他奔到桌子旁边,破坏性地撕扯开纸盒箱里面的淡蓝色礼盒,玫瑰花纷纷掉落在地上,一张卡片从鲜花中显露了出来。申路军忙捡起卡片,然而,卡片上并没有写寄花人的姓名,更没有只言片语。只在卡片右下角印了花店的名称和电话号码。

      与此同时。

      司徒刷了廖江雨的卡进入高级私人会所,乍一看,倒是跟想象中的没什么差别。宽敞的大厅,简约而又奢华的装修,无一处不显出这里只招待贵人的格调。大厅里只有五六桌客人,稀疏地坐在远离吧台的位置上。大厅中央是圆形的吧台,里面有三个调酒师,一个男人、两个女人。

      司徒走到吧台坐在高脚凳上,要了一杯酒精含量很低的饮品,顺便跟美女调酒师聊天。大约有二十几分钟,看到五个服务生端着酒或食物,上了二楼,分别进入不同的包房。就是说,楼上五间包房里有客人。司徒琢磨了起来——第一个服务生手里托着的是个小果盘,大概够两三个人吃的;第二个服务生手中的托盘里有两杯鸡尾酒、一杯不加冰的威士忌和一杯咖啡;第三个服务生送上去两桶冰块,冰块里镇着酒瓶,看不出是什么酒;第四个服务生手托着两个托盘,托盘里是三明治和煎蛋火腿;第五个服务生送上去一打儿啤酒。

      司徒浅浅地抿了一口饮品,基本已经确定,目标不是第三个服务生所服务的包房里,就是第五个服务生负责的包房。那么,怎么进去呢?

      美女调酒师去招待其他客人了,司徒趁机将酒杯托卡翻过来,扣在酒杯旁边,以示人还没走,请保留这杯酒。随后,他悠闲地上了二楼,在三号包房和五号包房门口走了一趟,站在五号包房门口,握住门把手,猛地把门推开。

      五号包房里有两个女人三个男人,司徒只是推开半扇门,看了一眼,忙道:“走错了,不好意思。”随后,退出关门。整个过程不到十秒,他已经确定里面没有自己要找的人。

      那么,目标在三号包房没错了!司徒看了眼腕表,距离他和林遥打赌的截止时间也没剩几个小时。司徒仍然不急不忙,一副稳操胜券的心态。

      在同一个时间轨道上。

      申路军拨打了花店的电话,好说歹说才算是让对方提供了买花人的电话号码。看着记录下来的失忆的手机号码,申路军想不起是那位熟人的。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他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汗水,犹豫不决。最后,拿出手机,拇指用力地按下数字键。

      司徒脱了休闲外套,将白色衬衫解开两颗扣子,袖子挽到手肘上,打理好的头发稍微弄乱些,又戴上黑色边框的眼镜。乍一看,多了几分艺术性,更像是个雅痞。准备好一切,司徒走到五号包房门口,可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把门打开,房门从里面开了。司徒赶紧撤回,假意朝着另一间包房走去。

      出来的年轻男子似乎并没有在意到周围的情况,手里拿着电话,边走边说:“不好意思,这边有点吵,你能不能大点声?”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男子的脸色立刻变了,脚步一顿,“军哥?”

      司徒并没有走远,听到“军哥”两个字,格外诧异。心说:不会这么给力吧?

      司徒回头仔仔细细看了男子一眼。男子的个头很高,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檐被压得很低,只露出了笔挺的鼻子和刀削般的下颚,仅凭这两点司徒就能确定,此人是闫峰没错!转念一想——看来,闫峰跟申路军果然认识。那么,宋太太提供的这条线索就是正确的。

      想到这里,司徒也想起了方芳给他拨打的那一通电话。那是他假借上卫生间闯入宋家之后发生的事情。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司徒知道宋海燕非常抵触警方,虽然其原因没问过,大致上能猜得到,宋海燕那种经常打擦边球的商人因为什么不喜欢警察。连带着,也将弟妹拉拢到身边了。宋海燕的操控欲是很强的,说白了有点“独裁”,在宋海滨家里,虽然没见到宋海燕,但宋太太给他的第一感觉是:这女人很怕宋海燕。那么,或许还有些警察不知道的线索,留在宋太太口中。故而,那天临走前他偷偷塞给宋太太一张纸条,上面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没想到,没过两个小时,宋太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根据宋太太所说,宋海滨曾经跟一个叫闫峰的人发生过争执,具体情况她也不是很了解。

      思及至此,楼下发生了一阵阵骚动,声音传到了司徒的耳中打断了他的思索,他探头往下面一看,顿时乐了。

      此时,会所经理正在跟要闯进来的人做交涉:“您不是我们的会员,不能进去。要不,我现在就给您办长会员卡?入会会费是两万起到十万不等,您看,您是办什么卡?”

      林遥本来就没什么耐心,干脆出示了证件:“我是来查案,不是来消费。”

      经理为难地说:“警官先生,如果您要找人,那么请先和对方沟通好,您就这样冲进来,我们真的很为难。”

      林遥收起警官证,冷着脸对经理说:“我不会影响其他客人。要么,我上去找人;要么,你带我上去找人。”

      经理愠怒道:“这不可能,我们家这没有这规矩。”

      “家法大过了国法?”林遥也不愿以势压人,因此放低了声音,“我真要扯着扫黄组的人来,你们家也不好看。所以,这一步你让了,息事宁人。你要是非得把我堵门口,我再回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了。”

      经过林遥的一番游说,经理明显有点动摇了。林遥当即加了把火,低声说:“我不给你添麻烦,你就当没见过我。”

      “这……”

      “就这么说定了。谢谢了。”林遥拍了拍经理的肩膀,大步走进了一楼大厅。

      打量了一圈大厅里的客人,林遥也坐在了吧台前的高脚凳上,正准备找调酒师“聊聊”,眼睛忽然被人从身后捂住了。

      林遥一愣。

      “你就这么一直闭着眼睛,三分钟后再睁开保准看不见我,咱俩也算没见过面。”司徒附身在林遥的耳边轻声笑语。

      林遥磨牙霍霍:“你这样算是让着我?”

      司徒舔了舔嘴角,难掩笑意。朝着好奇看过来的调酒师眨眨眼,示意他一边去。随后才在林遥的耳边继续低语:“我好歹虚长你几岁,让着些是应该的。”

      林遥把司徒的手从眼睛上拉下来,回头冷脸瞪过去:“你大爷的……”还没骂得过瘾,忽然看到二楼楼梯前站着闫峰,眼睛顿时一亮,下了高脚凳要奔着楼梯去。司徒急忙拉住他,说:“现在不行!”

      “放手。”林遥回头,怒视着司徒。

      这里显然不是争论的好地方,司徒直接搂住林遥的脖子,使劲把他带向卫生间。司徒的力气很大,林遥居然挣脱不开。

      有服务生看到他们的异样,跟经理说,这样没问题吗?经理眯眼一笑,让调酒师给那俩看上去有“不正经关系”的客人开一瓶好酒!

      林遥被司徒推进了卫生间的隔间里,幸好隔间足够大,可以容纳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林遥对司徒虎视眈眈,质问道:“你找打是吧?”

      “别喊!”司徒低声喝道,“先说,你怎么找这来了?”

      “这话该我问你。”

      “得,咱俩谁都别说原因了。相信我,现在你不能见闫峰。”

      林遥被气乐了,“相信你?你长那么大脸了吗?”

      “别管我这张脸大不大,现在绝对不是见闫峰的时候。”

      林遥一股火气压着没处发,抬手捏了捏眉心,撩开衣摆单手插/进裤兜里,尽量平静地说:“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等闫峰走了我告诉你。”

      林遥忽然抬手照着司徒的脑袋就抽了一巴掌:“你当我白痴吧!你背着我搞什么猫腻儿了!?”

      这一巴掌抽的简直猝不及防!直接把司徒的火气抽出来了——林遥好像跟他有仇似的,见了面就炸毛!如果换个时间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是现在不行!

      而林遥的心情跟司徒是一样的。司徒这人无孔不入,只要见面肯定在里面搅和着,换做其他地点也就罢了,现在绝对不行!

      司徒撸/着袖子,朝着林遥咬牙切齿:“都说‘持宠而娇’。你是越过全面的步骤’,直接‘娇’了!你还记得自己打赌输给我了吗?”说着,司徒也抽出去一巴掌!

      林遥早有防备,躲过司徒的巴掌,就势踢出去一脚。于是,俩人在卫生间里武斗起来。

      林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敢跟我在这胡搅蛮缠的,别怪我把你铐回去!司徒也不肯松口儿,再三跟林遥说,你别犯倔,我计划了一晚上,如果因为你功亏一篑,我也是会发火的!

      最后,林遥气的一拳打过去,打在司徒的肚子上,疼得他闷哼一声,弯了腰。但,死活没放开林遥。

      林遥又抡起拳头。

      “差不多得了!”司徒低喝道:“你知道上面有什么人吗?底都没摸清就往上冲,万一被赶出来,以后的事更难办。闫峰不是普通人,他身边好几个保镖呢,还有两个记者。你想上头条是吧?”

      司徒的劝说让林遥听出另外一番意思,松开了拳头,质问道:“我找闫峰只是例行调查,你为什么盯上他?苍蝇不盯没缝的蛋,闫峰要是干干净净,你会盯上他?”

      林遥没多加思考就说出来的话让司徒一愣。

      司徒是个聪明人,马上意识到:林遥早就料到他会来找闫峰,换个角度讲:林遥早就知道今天会跟他碰面;再再换个角度讲:林遥早就知道自己会输。

      既然知道自己会输,为什么还要赌?

      想明白了里面的弯弯绕绕,司徒一巴掌糊在自己的脸上,捂着脸都不好意思看林遥了。

      有一个能跟你思维同步的人是很开心的,但是太同步也是很苦恼。司徒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让他感到非常的别扭,干脆脸扭到一边去,也有点不好意思看司徒了。

      洗手间里忽然安静了下来,过了一小会儿。脸皮厚的那个自嘲地笑了一声。

      “笑个屁啊你!”林遥怼了一句。

      撕腿假模假式地咳嗽两声,才说:“我告诉你实情,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再去找闫峰,至少现在不行。”

      争论到现在,林遥更在意的是:司徒为什么不让他去找闫峰。

      “你先说,我看看情况再决定。”林遥说道。

      司徒觉得这人倔的要命,必须说服他才行:“你别跟我玩这套,如果你非要坚持上去,我什么都不说。”

      林遥又想去抽他,可好歹克制住了:“说不说还轮到你决定?知道自己是谁吗?拎得清吗你!”

      俩人正吵着,林遥的电话响了。司徒低下头,示意他先接电话,接完了继续吵。

      手机屏幕上显出是重案组的号码,估计是又有什么事了。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在组里值班的谭宁告诉林遥,市中心一家影院内发现了玫瑰花礼盒,玫瑰花里放了一只手骨。

      林遥就站在司徒面前,电话里的声音司徒听得清清楚楚。不等林遥行动,他已经快了一步,走出卫生间。林遥一把没抓住司徒,气得叫道:“你给我回来!”

      司徒加快脚步,回过头去对林遥勾勾手指:“来追我呀。”

      林遥猛地捂住胸口,就在前一秒,就在那一个瞬间,好想拔/枪杀人!真的好想好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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