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荣华一期花（穿越日本战国）》纳兰佩紫

66、幕二二：石灯笼

　　杯酒荣华一期花

　　卷之三：近江风云之章

　　幕二二：石灯笼

　　“正主儿躲在后面看好戏吗？”
　　清雅虽然一刀斩落便倒下数人，但实在下手很有分寸。那些死伤的多是六角家士兵，反观忍者阵营却大抵只伤不杀。做了两辈子杀手，竹夜清雅并非欺软怕硬，只是不愿意徒增强仇。这些忍者出身显然是正宗门户，绝非野流可比，随便杀上几个，被整个里番追杀复仇那是肯定的了。
　　或许身为旁观者，清雅反而看的最准确。若说浅井家和六角家交战尚属必然，那这些忍者来添乱纯粹是找水奈飞的麻烦，或许——与自己的委托方是一处也说不定，结果现在自己反而保护着目标，这种乌龙的事件传出去的话，自己也不用再做人了。
　　由于竹夜清雅的插手，忍者畏他剑术，已经无法向原先那样猛烈攻击。没有了忍者们的照应，六角家军队的冲击力就减弱很多，渐渐的，五营军士已在各队长的整合之下稳住了阵脚，人数和素质上都占了绝对优势，六角家反到呈现溃败迹象。
　　这时，忍者众的身后响起女子命令式口吻：“那是骏府人斩大驾光临，撤！”
　　这女人一言道出清雅身份，随即命令忍者撤退，果断狠绝，颇有大将风采。竹夜清雅循声望去，看到一位红衣忍者装束的蒙面女子正以飞镖逼退浅井家想要上前援手的几位队长，扬手撒出了旗火。
　　“终于舍得露脸了么？”清雅冷笑。即使不愿意与忍者之里结仇，但任由对方说走就走未免也太不符合自己作风，他自觉比这些忍者的武艺强了很多，也不怕对方玩出什么花样，便即飞身上前，一剑拦路，立意要将这忍者首领生擒活捉。
　　谁知那女忍却不是好惹的，无论反应速度还是忍术，显然都比其他人高明不少，看到骏府人斩横花神迫来，铁扇一开一合之间，已将名刀拨到一旁，然后声音微怒：“幻姬，你也好不识进退，我等已经罢手却如此穷追不舍，莫非当真不将伊贺忍者放在眼里么？”
　　竹夜清雅早看出他们出身正宗忍流，却也没想到是大名鼎鼎的伊贺派，如今梁子已然结下，再听这女忍出言傲慢，原本只想拿下她了事，这时却顾不得什么杀手最好在任务之外少树敌的行规，只想一刀砍了她：“哎呀呀，伊贺忍者好大的威风，难道当在下就是吓大的？”
　　幻影名刀花神再次舞起，刀光嫣然，意却肃杀。竹夜清雅再不留手，‘秘剑•绯空’斜上祭起，手起刀落，好似一阵花雨飘散，美的不可思议。
　　“火扇•凤仙”
　　女忍扇子微张，她也不愧是名字里带着个‘火’字的，火系忍术当真使的得心应手，自知武力不及的情况下，扇子画出一道弧形火墙，身子也飘退数丈。不想卖弄出身的后果竟然是惹得这幻姬反而狠下杀手，她也不禁懊悔话说的有些大了，如今只想找机会退出战团，刚想说句话缓和气氛，却见那人斩花神挥洒之间，刀风已将火墙吹断，竟是不给自己留任何开口机会，二度追杀立即接连而至。
　　这幻姬看上去冷若冰霜，没想到怒起来还真是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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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是……不知火家的……”
　　有了竹夜清雅这样的高手免费充当保镖，水奈飞悠闲坐在车里看热闹，就连礼姬的一脸紧张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兴致勃勃，这两人一点自觉也没有。礼姬是这样问水奈飞的：“人家骏府人斩好像是为了我们淌这趟浑水的哦，你就这么一副不关己事的样子闲坐着好吗？”
　　水奈飞捂着伤口呻吟两声：“啊啦，我被他砍得半条命都没了也，何况，人斩也有业界规矩的好不好，偷窥其他同行出手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你不是看的挺高兴么？”
　　“我只是看被他砍的人，又没有看他怎么砍的别人。”
　　水奈飞说的简直就是绕口令，礼姬头都大了。“真敢说，虽然蒙他出手相助谢天谢地了，但是问清楚他身世的大好机会就这样白白葬送掉真不甘心……”
　　“打听人斩的过去也是很招人讨厌的哦。”水奈飞孜孜不倦的教诲之：“而且，你又没伤没病的，为什么也这么悠闲？”
　　明智礼确实早就把刀插回鞘中袖手旁观的样子：“他的刀法比我高很多，贸然出手不是对比之下会比的我更不中用了吗？何况什么叫我没伤没病？”她指着自己被刀风掠过而微微红了几道的伤口：“这些不是伤是什么？”
　　——那些也叫伤！
　　水奈飞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吧，这样也好，反正明智家这个姬样看上去就是个干干净净的，虽然危难之际也不是没杀过人，可是——毕竟能少染脏一点算一点，他并不想让这姑娘成为什么传说中的千人斩来成就战功，明智家为了认定的主公不惜化身为鬼的人，就算只有秀满一个他都觉得够多了！如果哪一天就连这小姑娘都习惯杀人，那想想都觉得无趣。
　　他最初看礼姬觉得顺眼的原因，就是觉得她很有趣。

　　水奈飞和明智礼随便聊着，那边竹夜清雅的战局也很快有了眉目。因为五营从混乱状态恢复了队形，六角家偷袭部队人数很少，又失去了忍者先锋，对抗不过数分钟，已经败退。而不知火燕命令撤退后，她部下忍者们便脱身离开，忍者不同武士，再讲交情也必须无条件服从上级指令。于是剩下的不知火燕与竹夜清雅单对单的交锋中，天时地利人和无一站得住脚的不知火燕便险象环生。
　　由于前段时间承蒙影之里月余每夜真剑胜负的招待，而影之里中有几位是很擅长忍术的，比如，真宫寺水牙。清雅也从交手中多少对忍术有了些认知，再加上单论武技的确高出对方很多，清雅很轻易便占尽上风。在‘火扇•飞燕之舞’‘贯杀火舞’等攻击性招数无效后，不知火燕连替身人偶都用上打算逃跑，谁知还是被看穿了真身，清雅一刀削去，不知火险险让过，即使如此，刀风却仍将她面巾斩落，忍者在打斗中露出真颜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不知火燕干脆利索的将手中苦无飞镖倒转，万念俱灰的扎向自己咽喉。
　　花神的刀柄打掉不知火燕捏着准备自裁的苦无，竹夜清雅有些迷茫的看着她：“这是干什么？我又没说要杀你。”
　　虽然他承认方才不知火燕出言不逊的时候，她也不是没动过杀心，但是归根到底，今天他做的没赚买卖已经够多了，不知火燕死了他又没钱拿。一向只杀人也只会杀人的清雅头一次救了人，不知火燕却不太领情的样子。
　　从小被作为职业杀手来培养，清雅很清楚那女孩子为什么如此执着。不知火燕就像一个早已死去的亡魂游荡在世间，空洞的眼神里只剩下了‘复仇’。
　　果然，不知火燕拾起苦无，紧紧攥在手里，因为有清雅在旁边盯着，她没有再次求死，只是呆呆的看着地面，手心因为紧握苦无而渗出血来，她却仿佛没有痛感一样，喃喃自语。
　　“既然这样的机会都报不了仇，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不知火一族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而凶手却活的逍遥自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道理可言？将军的红人，高贵的出身，卓越的剑术，那个人已经占尽了天底下所有的荣耀，为什么却要做出这种事，莫非不知火一族的鲜血，只是他打发无聊的玩具吗？你说，我该怎么样活下去？”
　　不知火燕抬起头，盯着这个前一刻还与自己打的不亦乐乎，却阻止自己寻死的人斩。
　　竹夜清雅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没有一点怜悯之意。“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不知火燕为了杀掉仇人，已经用尽了所有方法和手段。不惜用全部的家财请托影之里动手，不惜背叛浅井公为六角家带路，她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可是那个杀人无数的刽子手，却偏偏不让自己去死！
　　“谁知道呢，只是突然不想让你死罢了。”清雅微微摇了摇头：“不要轻易寻死哦，因为只要活着的话，多少还有可能性，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莫非你信佛，相信轮回道？不过忍者的手应该也早就不干净了吧，就算真的轮回了，也不可能有什么愉快的来世的。”
　　这是哪门子理论？不知火燕虽然觉得他说的话有点奇怪，思想却偏偏忍不住被他牵着走了：像我这样处于暗夜为执行任务动辄取人性命的忍者，的确没有什么来世好期待吧……

　　清雅虽然救了人，却并不打算开导她。如果让他杀人，那是很简单的，他有着已经熟练到几乎炉火纯青的杀人技术，但是要他费口舌和脑细胞说服对方不去死，他办不到。
　　两个人很奇怪的坚持着，不知火燕一旦举起手中苦无打算刺穿喉咙自杀，清雅就默默的拿剑柄打落人家的暗器，两个人性格某些地方都有些执拗，到后来不知火燕几乎快要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寻死，单纯的开始为了跟骏府人斩斗气而不断拾起苦无戳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很累，没想到寻死一样麻烦。竹夜清雅冷眼瞧着她鼓着腮帮子跟自己闹别扭，仍是一声不吭的敲落她的寻死利器。其实不知火燕去不去死跟他关系也不是很大，但好像被人挑衅了谁都会不爽一样，清雅也打定主意今天还真就非不让她轻松自杀成功。
　　在这边诡异的相处模式下，一个清幽如泉的好听声音打破了僵局：“不知火燕。”
　　僵持中的燕和清雅同时看过去，水奈飞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来到这边，虽然看上去全身软绵绵的，脸色也惨白如纸，但他仍然笑的一派风流。
　　水奈飞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拖着走了过来，明智礼这个无病无伤的人士自然也紧随其后。她也没想到看上去冷冰冰的清雅居然会救人，心中对他好感大增，越发想要将这美人弄过来留着开发CP。她还在盘算着罪恶的念头，水奈飞已经叹了口气道：“听着，不知火燕，公子爷一般不解释，看在清雅殿下的恩情上，只说一遍，你记好了。”
　　不知火燕满脸愤恨的盯着他，水奈飞却将这几乎可以杀人的仇恨眼神自动忽略，还是先前的口气继续道：“天下四人斩出手的代价很贵的，你如果聪明点的话就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不知火燕别过头去：“我只知道蓝色蔷薇只有罗刹贵族才有，是任何人也仿冒不来的！只要你是罗刹殿，你就是我的死仇！”
　　“果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脑子也会跟着生锈起来。”罗刹殿下打破了不知火燕和竹夜清雅之间互相叫上劲的僵局，但似乎还不如不说，因为很快不知火燕就转移了注意力，用来自杀的苦无丝毫没有悬念的向他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