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姐妹》希雅

2、第二章

　　“好疼啊，余余，飞飞好疼啊”一个四五岁的锦衣小女孩趴在床上，眼泪汪汪。一个穿着褐色麻衣的小女孩正小心翼翼往伤者的背上涂药膏。
　　“余余，为什么娘总是让我练功，不让你练啊？练功好苦啊，娘动不动就让鬼婆婆用鞭子打人，还老是骂我。”白飞飞伤心的伏在床上，连声抽泣。背上被抽了十鞭子，好痛啊，娘还不许李婆婆来给她上药，不许她吃晚饭，肚子也好饿啊。还是余余偷偷来帮她上药。
　　“因为娘说我是废材，不能练武，怎么学都不会。”
　　“余余，什么是废材？”飞飞被谈话吸引了注意力，余余趁这个时候赶快帮她敷药。
　　“就是没用的，像她们扔的烂木头，怎么做，都做不成好桌子”余余毫不在意的回答。
　　“余余才不是烂木头。余余每次都帮我上药，娘不让我吃饭时，余余都会带东西给我吃。”飞飞很认真的反驳着，余余轻轻笑起来。
　　“余余，我忘了问你，你的药膏从哪里拿来的？要是你偷拿药房的药，娘也会让鬼婆婆用鞭子打你的。”飞飞突然想起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别担心，不是从药房拿的。喏，给你”上完了药，余余打开带来的小篮子，飞飞立刻闻到了诱人的香味，肚子开始大叫起来。
　　“喝点粥吧，对伤口有好处，还有这个”余余拿出一块淡绿色的东西，飞飞一眼就认了出来，“仙人掌，余余你真好”
　　“我都弄好了，你快吃吧”余余把仙人掌块茎放入飞飞手中，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嘴角露出俏皮的笑容。
　　余余和飞飞是幽冥宫主白静的女儿，可是白静认为余余天生没有经脉，不能练武，是个废材，竟不许她叫自己母亲，把她做烧火丫头般养大。的确在所有人眼里，余余就是废材，连青婆婆手下的小丫头们都会一招两式，唯独余余怎么学习就是不行。
　　“余余，为什么娘不让我们住一起呢？害得你只能偷偷来找飞飞。飞飞想跟余余住一起，这样天天都能看到余余了。”吃完仙人掌，飞飞满足的趴回床上。
　　“宫主会让我们住一起的。”余余给了飞飞一个安抚的笑容，“伤口还疼吗？快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白飞飞只觉得余余的声音越来越温柔，眼皮也越来越重，好想睡啊。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似乎是余余的歌声。感觉好温暖啊，白飞飞很快坠入梦乡。

　　“说吧，玉容散从哪里拿来的？李妈查过药房的药了，玉容散没少，那你从哪里拿来的？”白静似笑非笑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白余余，好像蛇在盯着青蛙。
　　“回禀宫主，我看过李婆婆调配玉容散，自己调的。”白余余低着头，细声细气的回答，根本不敢大声说话的样子。
　　“你自己调的，桂妈！”白静突然大喝一声，整个脸都扭曲了“拿鞭子来，让她长长记性，说谎话的下场。”
　　“是，宫主。”桂婆婆立刻双手奉上一条鞭子，从鞭子血迹斑斑的样子，不难看过它被经常用来鞭打。难怪白飞飞一直叫桂婆婆为鬼婆婆，对她恨得咬牙切齿。
　　“回禀宫主，我没有撒谎，的确是我自己调的。”余余委屈的辩解。
　　“好呀，李妈，去拿药材来，让她调给我看看。”白静狞狰的一笑“如果调不出来，就让桂妈亲自抽你二十鞭子。”
　　“是，宫主”李妈去药房取来药材和一干工具，放在石几上，看到白余余，很为担心。玉容散调配极为繁琐，怎么可能是一个五岁小女孩调配的出来的。宫主难不成想打死白余余？别人不知道，她可很清楚桂妈鞭子的威力，别说二十鞭，十鞭只怕就要了白余余的小命。
　　白余余站起来，福了一福，开始切药，称药。李妈越看越惊奇。白余余的手法居然颇为熟练，动作娴熟，过程也正确，半个时辰后，白余余奉上烘干的药粉，就退到一边等待李妈检查。
　　“的确是玉容散。”李妈检查过后，转身向白静禀报。
　　“哼，瞧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本事。”白静脸上又现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显得她脸上一条条伤疤蚯蚓般扭动起来，殊为可怕，“可是你偷学医术，实在该打。华妈，把她带到青妈那里去，调教调教。两个月以后，和那些小丫头们一起参加考核。你要是能拿到优，我就免了这顿打，否则，二十鞭一鞭不少！”
　　“是，宫主。”华婆婆向白静一施礼，拉住白余余的手，把她带了出来。回头看看，白静恶鬼般的笑容深深的映在白余余的眼睛里。

　　白余余加入了青婆婆手下，每天开始学习诗词啦，歌舞啦，乐器啦。青婆婆手下的小丫头们都学了一两年了，白余余却从没学过。最多，以前她来这边偷看，看见那些女孩子们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吹拉弹唱。文采是必须的，其余项目每人都要主攻两门。都是青婆婆在教她们，据说青婆婆以前是什么花魁娘子，那些东西全都会，所以让她来教女孩子们。
　　余余选了弹琴和医术。
　　白飞飞知道后，常常来看她。可是后来被鬼婆婆狠狠地责罚了一顿，又加上青婆婆说她会打扰余余练习，白飞飞只好暂时不来看望余余了。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面临考核，每个女孩子都很紧张，因为拿到差的人会被鬼婆婆责罚的，如果连着三次是差，鬼婆婆就会把人带走。据说惩罚很恐怖。每次被责罚的女孩子都吓得魂不附体，看见鬼婆婆就发抖。听说以前有个女孩子连着三次是差，后来就不见了，不知道被鬼婆婆带到哪里去了。
　　白余余前面是巧儿。巧儿学的是琴，舞蹈，她是女孩子里面最好的，每次都拿优。
　　可是巧儿像是故意的，居然也弹了余余准备的琴曲《甘八州》。巧儿的剑舞也博得了青婆婆的高度赞许。
　　轮到白余余了，看到巧儿似笑非笑的神色，余余就想起白静，不由一阵厌恶。想了想，调好弦，余余该弹《佳人曲》。佳人曲是青婆婆新教的，余余没练过几次。断断续续的弹下来，白静的脸已经沉了下来。
　　余余深吸一口气，重新看是弹奏一遍。这次连贯了很多。
　　“好了，优。”青婆婆挥手示意余余停住，然后对白静说“这首曲子是昨天新教的，弹出第二遍的效果，已经非常好了，对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难能可贵，所以是优。”
　　白静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现在开始考你对子。你才学了两个月，我不会出的太难。我出—楼“
　　“庭”
　　“楼外”
　　“庭前”
　　“楼外春阴”
　　“庭前日暖”
　　“楼外春阴鸠唤雨”
　　“庭前日暖蝶翻风”
　　“好，对仗工整，给你优。”青婆婆露出满意的笑容。
　　“哼，我说话算话，既然你得了优，我就免了那二十鞭子。”白静从台上走下来，抬起余余的下巴，仔细打量，余余也毫不畏惧的直视白静。
　　“哈哈，不错，不错，真不错。我还在奇怪呢，飞飞是武学奇才，你怎么是块废材。感情你的才不在武学上啊。华妈，从今以后，所有人称呼她为二小姐，把她和飞飞养在一块，好好调教。听好了，以后你不必叫我宫主，我允许你叫我母亲大人。”说完，丢开余余的下巴，转身走出了考核场。
　　“是，母亲大人。”余余安分守己的回答，抬头看见巧儿嫉恨的神色。她不由心下叹息。巧儿巧儿，你以为当幽冥宫主的女儿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