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42 意外情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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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
暖冬从送饭的丫鬟口中得知北燕传来圣旨，已经决定让百里一可继承青州牧一职，继续镇守青州。
截止到此时，百里一可才真正继承父亲在青州的一切权利。只要他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调动驻城的守军发动搜山，捣毁金丝燕的山寨。
这是暖冬最担心的事情，她每天都向丫鬟打听百里一可的动静。丫鬟每次都告诉她，老爷忙于处理公务，不会贸然出兵。
无论是哪个丫鬟送饭，无论是什么问题，丫鬟的答案始终是同样的一句话，就好像被人教过一样。
久而久之，暖冬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深。
就在百里一可继任青州牧后的第三天。被软禁的暖冬迎来一名特殊的客人。客人来自与百里府相隔半个青州城的邀月苑，她正是伺候大夫人的侍女——婉儿。
这不是婉儿第一次来见暖冬。上次就是她让暖冬劝百里一可陪林潇潇返回白州，但是没想到那件事却变成所有悲剧的开端。林潇潇和她当时都受到不小的惊吓。
当时暖冬在百里府还是自由之身，与婢女相见并不奇怪。但是现在暖冬却被软禁于此，虽然还是原来的房间，但任何人想与她见面都必须经过百里一可的同意。
所以，婉儿今天能出现在这里，肯定已经得到百里一可的首肯。那么，她出现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暖冬把婉儿请进房间。
婉儿提着一个三层的方匣子。匣子打开后，里面全都是精致的点心。暖冬一眼就认出全都是白州的特产。
不等暖冬发问，婉儿主动说：「老爷听说大丧的消息后送来了一些悼丧礼。顺便还给小姐捎来一些杂物，这些点心都是白州的特产，想必你也许久没有吃到了，小姐特意让我拿给你。」
原来如此，难怪百里一可会同意婉儿来见自己。
暖冬已经被软禁在这里八天了。这八天中她活动的空间就只是自己的房间和外面的一个小院子而已，而且一举一动都在侍卫的监视下，没有半点自由。
只有百里青天出殡下葬的那天，暖冬见了百里一可一面。百里一可送来了神龛、灵牌和祭祀品。
他说：「无论你有多不愿意，我都是和你拜过堂的男人，而他始终都是你的公公。」言外之意就是让暖冬拜祭百里青天。
百里一可的话有些强硬，也许他以为暖冬会反抗。然而就连暖冬自己都非常意外，她竟然并不抗拒祭拜百里青天。
从那以后，暖冬早晚都会为这个仇人上香，并且祈求他保佑金丝燕、哥哥、师傅和山寨的其他人平安。因为暖冬知道，如果百里青天在世，他是不会轻易杀死这群人的。
看到婉儿送来的点心，暖冬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她不但不开心，反而十分警惕。
林潇潇真能如此大度？自己是抢走她丈夫的情敌，也是害死她公公的仇人。她有的是理由憎恨自己，但为什么却偏偏要对自己示好？
也许送物只是一个借口，其实林潇潇想让婉儿传什么话吧？
想到这里，暖冬问道：「夫人有话对我说么？」
婉儿正在一样一样地把点心往外拿，听见这句话后，动作蓦然停顿了一下。光是这一反应就证明她此行确有其他的事情。
「倒是有话，不过……」婉儿有些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
「有话就直说吧。」暖冬平静地说。婉儿有恩于她，她对婉儿既怀着感恩之心，也怀着愧疚之意。
婉儿低声道：「丧礼之后，夫人就没有见过老爷了，日夜深居邀月苑中。她只希望你可以时常在老爷耳边提起她，好让她不至于太寂寞。但是……看样子，老爷也没有来你这里。」
说着环顾了房间一圈。房间中陈设照旧，不知道是不是阴天的关系，家私器具全都显得清冷寒凉，没有一丝活气。四处都看不到与百里一可相关的东西，不难猜出这里一直只有暖冬一人。
暖冬点点头，说：「他只在丧礼那天来过一次，送来神龛和祭祀器具便离开了。听丫鬟说是因为公务繁忙，脱不了身。」
婉儿突然说：「我倒听说他经常出入地牢。」
「地牢？」暖冬立即皱起眉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婉儿听似不经意的一句发言十分突兀地紧接在暖冬的话尾，令暖冬隐约感到婉儿是故意的。也许之前的一切都只是铺垫，她真正想说的是这句话。
被百里一可安排来送饭的丫鬟不可能告诉暖冬这样的情报，所以婉儿才必须亲自前来。
地牢？地牢中究竟关了什么人？难道哥哥和师傅在那里？
不等暖冬想出答案，婉儿就已经告辞离去。暖冬独自坐在寂静的房间中，望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点心却没有半点食欲。
婉儿究竟想告诉自己什么？
对于林潇潇，暖冬是愧疚的。由始至终她没有做过一件对得起林潇潇的事情。成为林潇潇的丫鬟是为了混入青州，就连寒城等人把林潇潇救出山寨，也是为了利用她混入青州。
林潇潇从未做过对不起暖冬的事情，但暖冬的存在却令她形同守寡，空有着夫人的身份却得不到丈夫的宠爱。
她出嫁时就被山寨劫走，好不容易逃回来，但返乡探亲时却再遭劫难。也许是因为连续的惊吓令她高傲的性格受挫，再加上无依无靠的处境令她寂寞不安，从而变得内向孤僻。
暖冬不知道自己是否算是令她产生这种变化的根源，但愧疚之意却挥之不去。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心想为林潇潇做点什么来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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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离开后不久，傍晚的时候，百里一可终于现身。
他似乎真的很忙，依然一脸憔悴，好像许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能从他身上嗅出淡淡的血腥味。
他刚坐下就问：「婉儿来过了吧？」其实他是不放心婉儿的，一来是怕婉儿出于维护林潇潇的目的中伤暖冬，二来是怕婉儿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所以他消失了许多天后偏偏选今晚现身。
暖冬平淡地答道：「送了许多可口的东西。」
「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留下东西便走了。你问外面的侍卫就知道了。」
暖冬嘴上应答从容，但是心跳却越来越快。因为百里一可的问法令她意识到，对方果然有什么事情他不想让自己知道。而婉儿之所以匆匆离开，大概就是害怕待久了惹人怀疑吧。
如此推测，「地牢」这个地点就显得尤其重要了。
听了暖冬的回答后，百里一可没有说话，而是盯着暖冬看了许久，似乎想从暖冬的神情中判断她是否说谎。
暖冬只能努力维持着镇定，但却不知是否已被看穿。
正在暖冬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背。下意识抬起头，正迎上百里一可深情的目光。
「暖冬，不要恨我。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对你，忘掉你与他的一切吧，我会给你更好的生活。」
话中的「他」自然是指金丝燕。暖冬没想到百里一可会在这时突然提起这个令他恨之入骨的名字。明明他才是赢家，不知为何却显得有些可怜，依旧像是祈求似的……
暖冬低声说：「我不需要更好的生活，我只希望所有人都平安无事。」这个愿望说来简单，但是在经历这许多事情之后，几乎已经变成不切实际的奢求了。
百里一可稍微握紧暖冬的手，说：「你的哥哥和师傅都被安置在一个有吃有喝有人伺候的地方，虽然我不能告诉你是哪里，但是你不用担心，我保证不会伤害他们。」
「那你要怎样才肯释放他们？」暖冬焦急地问。只要百里一可提出条件，只要她可以做到，她什么都愿意答应。
然而百里一可却说：「我不能释放他们，他们太危险。」
听到这意料之中的发言后，暖冬依旧有些失望。她哽咽着请求道：「那你至少让我见他们一面，不然我怎么知道他们还活着？也许他们就像苏高阳一样，已经被你……杀害了……」
这是暖冬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不行。」百里一可果断地说，不留一点商量的余地。
不等暖冬再开口，百里一可就站了起来。
暖冬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离开，下意识也跟着站起来，喊道：「站住。」
这时百里一可已经走到门口了，听到喊声后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暖冬。暖冬用混合着气愤和不解的目光瞪着他。
「你逼我留在这里，不过就是为了得到我。现在我就在你的面前，你为什么要走？——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重回百里府后，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暖冬就害怕听见脚步声靠近，因为她害怕看到百里一可会出现在门口。就连林潇潇都认为百里一可应该在暖冬这里过夜，但是他没有。
他的反常表现令暖冬本能地感到不安。今晚终于有机会见到他，如果错过现在，那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再亲口问他了。
「因为……」百里一可淡淡笑着，凝视着暖冬的双眼说，「未来有的是时间，所以我还可以等……」
他的表情有些无奈，似乎奇怪为什么暖冬会如此警惕。
在他心中，这明明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他寂寞地说：「……至少等到你爱上我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042 意外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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