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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2-24摘星奇缘 ...


  •   清晨,一面晕黄的铜镜前倒映出一白一黑两个人影,白的黑发如瀑、面胜白玉、眼似星辰,黑的玉树临风、剑眉朗目、英俊非常。

      云沧海手持一把桃木梳,极轻柔的细梳着绯念猪那头过腰的长发,一小绺一小绺的握在手中梳理通亮,那样的耐心,那样的仔细。

      唉……自他受伤后,不管是走路、吃东西,还是其它什么事,云大哥都不让他干。可是近来给他梳头的速度越来越慢了,今天已经有半个时辰了,他原来梳几下结个髻很快就完了,还要梳多久啊……

      虽然绯念猪极度不满,却不敢出声寻问,他现在对云沧海可是又爱又怕。爱的是云沧海的温柔和无微不至的照顾,那感觉真的太好,就好像自己是什么宝贝似的,就连他最最亲爱爹也不曾有云沧海这般仔细。怕的是云沧海偶尔的疯狂,突然就变成了饥饿的野兽,好几次,他都怀疑自己会被撕碎了啃着吃掉。

      呵欠连连的绯念猪苦着张小脸,透过铜镜望向身后之人,怀疑那人是在梳头发还是数头发。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难道是亦飞和亦雪?”

      云沧海放下木梳,转过身去开门,出乎意料的是外门之人竟是这间客栈的掌柜。

      “这位公子,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是您昨天付给小店的房费,现下原数奉还。” 说着胖呼呼的掌柜拿出一锭金递给云沧海。

      云沧海眉心微聚:“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我家主人说昨天已从公子您这边拿到房费了,所以命小人将公子给的钱原数还给公子。”

      “你家主人?可是我不认识你家主人啊。” 云沧海更纳闷了。

      “这个……小人也不清楚,只是遵照主人命令行事,这个钱还请公子收好,那么,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掌柜便将金子硬塞进云沧海手中,也不管人家什么反应自顾自的退下了。

      “奇怪?”昨晚除了那个半夜来偷袭的蒙面人,就没在见过其它什么人了啊,朋友之中也没有人是开客栈的。还是说……

      “大师兄,我们来了,昨夜还睡得好吧?”

      云沧海还没来得及关门,活蹦乱跳的李亦飞及他妹妹李亦雪便挤了进来。

      “亦飞,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情想问你。”

      “什么?”

      “是这样的,我知道你们李家在杨州是大户,也认识不少人。你们认识这家客栈的老板么?”

      “不认识,怎么了?”

      “不,没什么。”

      关上门,云沧海走回来继续接着给绯念绯梳头,那极其温柔而自然的动作看得屋内某某人一阵眼红。

      而李亦飞还走到绯念猪身后拉起一缕青丝赞道:“大嫂的头发好香好漂亮哦,摸起来滑滑的,好舒服。”

      “大嫂?!”

      绯念猪完全不知其所以然,而云沧海怕他尴尬,急忙辩解道:“亦飞,别胡闹了,我和珠儿不是你们想像中那样的。”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刀眉虎目、面庞硬朗的李亦飞,长相极为成熟,却偏偏是个小孩子心性,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绯念猪心直口快道:“我们当然是好朋友啊。”

      只是好朋友么?云沧海听着心下一沉。

      “真的只是好朋友?”李亦飞浓眉一挑,面有暗喜之色。

      “我们当然是好朋友啊,不然是什么?”

      绯念猪脑中从来没有什么男女之情的概念,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男的,除了好朋友,他单纯的大脑中实在想不出其它。

      “我知道了……嘎嘎嘎……嘎嘎……嘎……”

      神经稀稀的李亦飞说着说着又是一阵古怪的傻笑,而他旁边李亦雪的脸色也比起初看到云沧海给绯念猪梳头时好很多,她跑过来拉着云沧海的手撒娇道:“沧海哥哥,好不容易看见你下山,你要去那里玩,带雪儿一块好不好?雪儿为了来这里,连今天我们派里一年一度的琴艺大会都没去也。”

      “我们是要去东海找个东西,并非是去玩……” 他和珠儿本是平水相逢,才想借着这次一块去找那东西来加深彼此之间的联系,如果跟着太多人总觉得太那个。

      云沧海面有难色,本想推辞。却听李亦飞突然抢道:“东海我还没去过了,所以我决定我也要跟你们一块去。人多热闹嘛,大师兄人最好了,不会不答应吧。”

      唉,看这两人一幅铁了心的样子,只怕他不让跟,也会偷偷跟来吧。

      哼,这个狐狸精,老和她的沧海哥哥搂搂抱抱滴,别认为不承认对她的沧海哥哥有意思,她就会掉以轻心。

      李亦雪站在客栈的楼梯口,一张芙蓉小脸扬得老高,杏眼微瞪,气势汹汹的挡在云沧海与绯念猪身前。

      “她不会走路么?为什么老是要沧海哥哥抱?”

      说着云沧海轻轻推开面前的挡门板,抱着绯念猪下楼离开了。

      不就是腿受了伤么!有什么大不了,她也会。

      李亦雪狠狠地咬咬牙,闭上眼睛,然后开始向后倒,只听“乒!隆!乓!隆!”一连串的巨响。下一刻,李亦雪便成大字型躺在客栈大厅与楼梯的连接处,头上的伤口还隐隐渗着血丝,浑身上下或青或紫,没一处好地方,这时客栈里的人都围了上来议论纷纷。

      客人甲有点兴灾乐祸:“看样子怕是活不成了。”

      客人乙深表赞同:“嗯,伤成这样,就算不死也半条命。”

      “唉,年龄轻轻的,为什么会这么想不开了?” 客人丙摇头兴叹,语有惋惜。

      摔得鼻青脸肿的李亦雪睁开半只死鱼眼,吓得围观众群还以为是尸体复活,当下便有N人面挂黑线大汗着后退。

      此时的李亦雪气若游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对站在楼梯口那气定神闲的人缓缓咒道:“你个……死李亦飞,你妹妹……都重伤……躺这里了,还不……快帮我……叫……叫沧海哥哥来……”

      “刚才,看你那么风风火火地滚下来,我还以为你们峨嵋派什么时候新创了一招风火轮,正想跟你讨教了。”李亦飞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你…个…死…猪…头,等…看…我…好…了…怎…么…收…拾…你……” 如果不是她现在全身疼得要死,她真想把这个落井下石的大哥拆成八段熬汤喝。

      李亦雪一字一顿地狠狠地骂道,偏偏她现在一幅重伤不活的样子,没有半点魄力可言。

      “嘘……”李亦飞竖起食指在唇前比了个禁声状,轻声道:“你的沧海哥哥……回来了,快闭上眼。”

      闻言,李亦雪就跟死人一般躺地上,不再轻动分毫。

      “出什么事了?”

      本来云沧海和绯念猪走到门外都要上马了,突然听到客栈里面一阵骚动,这才又折回来。

      李亦飞变脸如翻书,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现下只见他一脸茫然地扑倒在李亦雪身上,悲伤而沉重的语气显得又急又慌。

      “大师兄!雪儿……雪儿她刚才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现在……现在是生死未卜……我可怎么向爹娘交待……”

      云沧海因为抱着绯念猪不好走近细察,不过看李亦雪样子真的是很狼狈,一向整齐的发髻散乱着,额上还挂开了几道血痕,昂贵的衣裙也脏乱不堪的翻卷着,露出下面宽松的丝制里裤与鹿皮短靴。

      “她都没动一下,是晕过去了?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带她回家找大夫?” 云沧海也很担心李亦雪这个小妹妹般活泼可爱的女孩。

      听云沧海这么说,李亦飞始料未及的歪裂着嘴“啊?!”了一声。

      “啊什么?你倒是快一点,她伤得这么重,一会儿真出什么大事怎么得了!”

      李亦飞只好接着追问:“可是……你们能跟我们一块回去么?”虽然大师兄你不是大夫就不过来扶一把,看看伤势。妹啊……哥帮不了你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不愧是两兄妹,果然是心有灵犀。话说李亦飞刚这么一想完,李亦雪立刻若无其事的从地上站起来,衣袖往脸上一抹,马上把那些污渍、血迹擦干抹净。不过也把剩下来的围观者尽数唬倒。

      “谁说我受伤了?刚才我不过稍微练习了一下……我们峨嵋派新创的招式“无敌风火轮”罢了。看你们一个个大惊小怪的,原来被武林同道称为泰山北斗的武当,其下的弟子也不过是些孤漏寡闻之辈……”

      李亦雪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她派的新招,突然注意到周围其它人看她的异样眼神。

      “你们一直看我做什么?虽然我也知道自己长还不……”李亦雪“错”字尚未出口,眼前就小鸟星星滴乱转悠。“唔……为什么……我的头……这么滴……晕~?”

      绯念猪圆睁着惊惧的大眼,双手紧捏着云沧海的衣襟,口腔中不断吞咽着因紧张分泌的唾液。看到李亦雪一鼻的鲜血不停地流啊流滴,直到她身前全被一片赤色染得悚目惊心,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把脸埋进云沧海怀里。

      “云大哥,这个大姐姐……好可怕啊!”

      这只死狐狸精不但媚惑了她的沧海哥哥,现在又想来诽谤她,士可忍,熟不可忍!呜……全身都好痛,但她一定要忍住……留在沧海哥哥身边,然后……揭穿这只死狐狸精的……阴谋……

      虽然李亦雪还打算咬牙死撑,不过下一秒她就倒在李亦飞的身上,彻底进入昏迷状态。

      最终绯、云二人的东海之行多了个电灯炮李亦飞,变成了三人之行,而可怜的李亦雪已被她的好哥哥叫家丁抬回家中养伤了。

      从扬州南门出一直向东经过龙泉村,五日之后,一行三人两骑来到泉州府北。

      “大师兄,我们再向东就是东海滨了。不过连日来赶路,想大家都累了。向南便是泉州境地,不如我们现在加快脚程,赶在天黑前到泉州找间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再上路。”

      由于连日来不断赶路,绯念猪那张似玉容颜略显憔悴,纤细的身体更形单薄,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似的。云沧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路上餐风露宿的,心想等到了泉州多找点好吃的给她补补,当下便点头答应了。

      “嗯,也好。”

      “咦?你们很累么?可是我觉得还好啊。”

      其实这一路上都是骑马,再加上绯念猪大半时间都是窝在别人怀里睡觉,并不觉得有那里好累的,不过这段时间他确实吃得很少,清瘦了一些,但原因并不是云沧海想的那样吃不惯山野粗食,而是怕吃胖了自己会被某人当成食物吃掉。

      而李、云二人本是习武之人身强力壮的,要是平日里赶这点路那用得着五天,主要是因为绯念猪有腿伤,一路上走走停停才这么慢。可如今二人一番好意,偏偏当事人不以为然。

      见两人望着自己没有反应,又不赶路,绯念猪只好一脸认真的小声解释道:“是真的哦,我觉得骑马一点也不累。原来我们家很穷,没牛耕地,全靠锄头挖地种庄稼。每天都是从早挖到晚,本来是很累的活,不过我和爹轮流挖,一人挖一会就不会觉得累了。可是还有的穷人连锄头都没有,好可怜,全靠用手挖。”

      “珠儿……”

      怪不得她手上有那么多的茧子。云沧海把绯念猪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心想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纤细的人儿,绝不让她再受半点苦。

      “稀…霍霍……霍霍!”

      见主人久未反应,某人的马开始不耐烦地嘶鸣起来,然后东窜西跳。正所谓物似主人形,比起云沧海那匹稳重高贵的黑马,李亦飞的赤驹纯属一捣蛋份子,一双诡异的马眼转来转去,一会磨牙一会咬树皮。

      “火儿,冷静一点。”李亦飞拍了拍身下不太安分的赤驹,清咳一声道:“这个……进城与否,还是由大师兄决……啊!”

      李亦飞根本来不及阻止,赤驹已暴发出前所未有的实力,撒开腿径直奔东面而去,拉都别想拉,措不及手的李亦飞能勉强稳在上前都不错了。那速度就是赤兔在世都没得比,闪电般的快。

      其实刚才大家讨论事情之时,赤驹遇见一俊美的大白马经过,立刻两眼红心满嘴地口水,怎奈自己试着跟李亦飞沟通了半天,那个马白痴也没能明白它的心意,所以……

      “云大哥,云大哥……云大哥……”

      眼见李亦飞跟箭似的飞出,绯念猪也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叫了身边人几声,也不见回应,转过头一看,云沧海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不好了~!每次云大哥想咬他时……就开始这样,怎么叫也没反应,跟他们乡下老辈们说的那个中邪一样。

      绯念猪一头的冷汗,正小心翼翼的试着把手自云沧海那里抽出。

      忽尔,马蹄声声急作,官道上黄沙飞扬,林鸟惊飞。

      转眼间,云沧海和绯念猪就发现他们被一大群杀气腾腾的人围在中间。

      “喂!你们两个,刚才看见一个骑白马的经过没有?”

      突地一声暴喝,雷声般的响亮。人群中策马渡出一戎装的青年,手中破天戟指天一挥,银光盘转,倒插马侧,入地三尺有余,威风得很。只是这青年双眼通红,一身的血腥戾气,阴森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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